每使一層功力,痛苦的表情都會凝聚在臉上,她應該知道,這樣的後果。雖說六成的功力能夠封住一個人全部的記憶不被人動手腳,但是無論是仙族還是鬼術,血薇連五成的功力都沒有。所以對她而言,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兩種法術相結合,從而達到六成的功力。仙族魔族包括巫族血族,幾千年的歷史,就沒有听說過有誰同時使出兩種法術這一回事。
即使真的有人同時繼承了父親母親兩方的異族法術,也沒有敢拿生命做賭注的同時使出兩種法術只為達到足夠的功力做自己決定要做的事。
汗淋淋的一滴一滴,漸漸沾shi了額頭。發間,她明明秀麗在此時此刻卻顯得十分凌亂的發絲在汗水的侵襲下shi透,不是緊張,而是過度使用法術所造成的。
“你是想送死嗎?只是為了不讓我們得到你的記憶,至于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枯霖的心里頭依舊是惡狠狠的。
血薇不語,幾乎在枯霖感受不到的情況下,她露出了一個笑夠淒美、夠悲涼,這樣的笑容本該是多麼令人心疼可惜了在這般的環境中,是不會有人多同情她的,一個也沒有。
這,就是人性嗎?不過,她的笑很快僵在了那里,因為,她沒有力氣再扯出別的什麼表情了。
仙術和鬼術,從來沒有人在自己身體中使出兩種法術,況且幾千年來,誰不知道仙術和鬼術水火難容,在體內指不定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也不知血薇懂不懂其中的厲害性,她總不至于一無所知吧。
或是她根本不在乎後果的嚴重程度,或許她根本就是可以為了封住記憶而不顧一切呢。
只要不讓枯霖得到她的記憶,她可以將一切拋之腦後。
這是一個多麼瘋狂的舉動啊!
望著男子猙獰的神目,血薇依舊只是笑、只是笑,似乎很享受他求之不得的表情。在以前,她不會這樣的,從來不會這樣的,無論是對誰。
“你。。。不是想要得到我的記憶嗎?枯霖。。。我就是死。。。也不會任你們宰割。。。”前世那些不堪,那些歷史。。。一切的一切,前世今生,所有的。。。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也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包括該愛的。。。不該愛的。。。
那是屬于她的記憶,一個人的記憶,前程往事,別說是他了,任何人她都不可能輕易告訴的,任何人,都不可能。
過度的疼痛逐漸從身體各個部位集中到五髒六腑,一開始是痛,到後來,就不僅僅只是痛那麼簡單了。
那是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在它面前。。。死亡又算得了什麼?
換做是任何人,都會因為對生的渴望而在最後關頭想要放棄,作為一個脆弱的女孩子血薇,本能的反應也有過因為受不了而放棄,只是,她骨子里更有一股倔強,之前一直未被開發出來的倔強,迫使她最終因為堅持地守住自己的記憶而硬生生的承受了不該她承受得猶如無馬分尸般的疼痛與折磨,疲憊的小臉上再也沒有了別的什麼反應,更沒有力氣尖叫出聲。
如死一般的寂靜,天知道她承受了些什麼!
也就是因為後來在她的身體中,黑色與白色同時爆發,因為互不相容,產生了一種極其刺眼的光,幾乎要將她脆弱的身體炸碎。也就是因為那道刺眼的光讓人根本瞧不見她現在又是個什麼樣的狀態,只是那道光在剎那間拼命的閃耀之後,再睜開眼楮看清楚時,在眼前的一切都沒有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只瞧見了先前綁著女孩的鐵鏈和柱子。∥
巫宮晚宴,眾位舞姬起舞,在堂堂一族之王面前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舞技表現得淋灕盡致。
“好!好!”巫王坐在那兒,顫抖的右手握住手中搖搖晃晃似乎要蕩出去的美酒,一口飲盡,口中噴出濃郁的燻人的酒氣,一張不見當年英姿的臉已紅光滿面,懶懶散散地掃了一眼台下的舞女,被酒灌得僵硬的舌頭只喃喃地叫好。
一如既往,舞技最好的舞姬白衣一直沒露面,尤其是在巫王面前。
她永遠只是在不遠處的一個不太有人能夠注意的到的地方,看似默默的關注著這一切。剛剛ang腿康復的淚兮被白衣攙扶著,淚兮似乎注意到白衣的些許失常,卻又不知怎麼開口問她,于是只好看在眼里默不作聲。
至于他,一刻不停地在那邊獨自一人將一杯又一杯的美酒灌入口中,露出的卻是前所未有的復雜心情。他很愛飲酒,他一直認為飲酒是一件再痛快不得的事情,因為他從來都不會醉。
其實,現在的他,更想體驗一遍喝醉的滋味。凡人都說,飲酒痛快,醉酒痛苦,只因太過貪戀飲酒時的痛快,才以至于忘了醉酒後的痛苦。現在的他看來,真的想用醉酒的痛苦來麻痹忘不了她的痛苦,但願會讓自己好受一些。
可能是認識了她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厭倦那些翩翩起舞的嫵媚女子,不知道是不是醉了,浮現在腦海中的就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就連杯中清冽的美酒中,倒映出的不過只有她一個人的倩影。
痛苦卻又強作歡笑的表情早已深深刺入白衣的眼,可以說她的心情浮動完完全全不比身旁的淚兮小。從他舉起酒杯一杯一杯送入口中之時,她的視線就沒有從他的身上挪開過,她還會對幾個人這樣?
誰也說不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痛心嗎?嘲諷嗎?可憐嗎?還是。。。還是包括了每一種復雜的感情。。。對他。。。本來就是不該有的感情。。。可是。。。為什麼感覺。。。痛心是最多的呢?為什麼呢
或惺惺相惜,或互相折磨,或糾纏不清,這一輩子,都只會是個死結。
知道那一抹jgyan的色彩吸引去了白衣的零散的視線,是她,前任巫族左相之長女軒轅風鈴,深深愛慕著一族之王的年輕女子。
每次巫王請進一批舞女群舞之時,最積極的只會是她。她,似乎是群花中較為鮮艷的一朵。她想用她的嫵媚,去換取巫王那為數不多的愛。因為她的世界太過于狹小,狹小到只看的見一個男人,狹小到只看得見這個男人溫柔的一面。
她的確很美,在白衣看來她確實很美,雖然沒有一張令人震驚到窒息的臉,卻怎麼也算得上是一副上等姿色。也只有白衣他知道,風鈴從小練習跳舞不是為了別的,也不是因為自己喜歡,單純的只為的那個人,只為了那一個人,只為了跳給他一個人看,他喜歡,她才去學,一學,就是十幾年。風鈴一生並沒有什麼追求,最大的願望不過是為了陪在他身邊,陪在那個十幾年來唯一給她關愛的那個人的身邊。他有很多女人,她知道,他身邊從來就不缺女人,她也知道。他的愛從來都不會只給一個人,他對她的溫柔也同時給了很多女人,這些,她只是笑笑。
她以為自己不是傻子,只要巫王是愛她的,哪怕只是一點點的愛,她總能笑著說,那也是愛,他給她的愛,已經知足了呢。她一直相信,巫王是愛她的,一直相信,也一直這麼認為。
對于這些,白衣能做的只是看著,她也一直知道,另一個女人何嘗不是如此?
“來來來,鈴兒,到本王這兒來。”巫王還沒到知天命的歲數,當年的英姿如今還未完全褪去,稍微加以用心,還是頗得姑娘的芳心。唯一不好的嗜好,是愛飲酒愛踫女人。
比仙王年輕個好幾歲的他身體暫且還沒多大毛病,當風鈴羞紅了雙頰一步一步走向他之時,他一拉,就輕而易舉的把人帶入懷中,不出乎旁人意料的就在風鈴動人的雙頰上蹭了兩下。
不知是不是方才喝了不少酒的緣故,使得身體一下子熱的厲害,狂亂之下不耐煩地朝下頭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台下的舞女包括看戲的少影等人都在瞬間退了個干干淨淨。等宴席上的人只剩下巫王和他手上抱著的風鈴之後,他迷離的眉目注視著身上抱著的女子,紅撲撲的小臉兒惹人憐愛極了,舌頭幾乎都在打著結兒:“鈴兒用心了。。。”
“只要,只要大王喜歡就好。”女子微微低下頭來呢難道,有了這句,值了。
不是第一次被這個男人抱在懷里,而是每一次就在他懷里他都是只寵溺說幾句甜言蜜語就將她放下,但願這次不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