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 w w w v w
簡簡單單的兩字風骨孤傲,筆鋒高逸清勁,一氣呵成,說女子所筆太過錚銳,說男子所筆太過刻薄。
雲煙抬首看著那鮮紅的禁地兩字,心不由震了震,暗忖竟無意闖了木兆提過的禁地。可這禁地的入口,為何是在高達百丈的崖壁之間如此險峻陡峭之地,若不是自己踫巧無路可走誤闖而入,換成別人,誰又能進得來
雲煙看了看黑黝黝的洞口,隱隱感覺有濕涼的微風從里面吹進來,心暗忖里面應該是有出口的,可木兆叮囑過她後山的禁地絕不能涉入。
自己才剛來桃花島,難道要違反禁令
雲煙轉身望著外面漸暗的天色,咬了咬唇,旋即對懷小白說道︰現在我們沒路走了,只能去這里面看看有沒有出口,你在這兒等著我,一找到路我馬來接你。
小白聞言忙抓緊了她的衣衫,淺藍虎目滿是濃濃的不安和擔憂之色,生怕雲煙會遇到什麼危險。
雲煙以為它是一個人呆在這里害怕,便忍不住一笑,道︰放心吧,這里沒人來,我不帶你是怕里面有機關,沒保證護好你。
她說完將包袱連同小白一齊放在地,撫了撫後者,輕聲道︰等著我。
小白猶豫半晌,終于點了點頭,雲煙這才往洞穴走去。
密道十分狹窄,寬三尺高七丈,僅能容納一個人通過,一路漆黑一片,雲煙沒帶火折子,但腳下卻走得毫不停歇。她的手觸到較為平滑的冰冷石壁,雲煙心不由思忖,這密道應該是人工開鑿,空間窄小得連過人都困難,更是不會有機關。
也確實沒有機關。
雲煙一路暢通無阻的走來,忽然便撞到了一層阻礙,她心下疑惑,便伸手摸了摸,發現前面竟是一道木質的牆壁。
雲煙頓在原地,猶豫了一下,旋即伸指輕扣木板,只听聞清越空洞的聲響,覺得後面似乎是空的,她伸手推了推,木壁紋絲不動,雲煙又摸索著牆壁邊角,覺得這木壁像一扇門,而且是要往旁邊拉才能打開。
她心一動,手下便也跟著做了。
那木門刷地一聲霍然被拉開,雲煙的第一反應便是往側面躲,貼著石壁等了半晌,卻發現沒有任何機關被觸動,也沒有任何暗器飛出。
雲煙不由微微詫異,心里也起了濃重的好感這里既是禁地,那肯定是藏有絕對機密的東西,可為什麼卻連機關都不設不怕有什麼寶貴的東西被盜走
她這麼想著,旋即悄悄站在木門處,探頭往里面張望。
這像是一間女子的閨房,緊閉的朱紅雕花木窗阻擋了殘陽微弱的光線,房內略顯陰暗潮濕,好在雲煙視力極好,能看得清房內的擺設。
極為簡單卻又件件都奢華的陳設繪著簇簇桃花的屏風之後,是一張黃花梨木架子床,床鋪著淡粉牡丹錦被,靠近窗邊的桌,不光擺放著筆墨硯台,也堆積著數張卷成筒狀的宣紙,似是已經完成的詩畫。
雲煙看著這極為尋常的禁地,心不由有些迷惑,她取了一盞蠟台點,著燭光將房內轉了個遍,卻並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東西,目光落在那窗邊的書桌,雲煙不由走了過去。
微微一猶豫,雲煙還是決定看看那幾卷宣紙。
紙略有灰塵,似是很久都沒人動過,雲煙將其拂了拂,這才將紙筒束著的紅帶緩緩解開。
隨著紙張緩緩被鋪開,一張驚心動魄的容顏頓時出現在雲煙的眼前雲髻峨峨墨玉簪,婉轉雙眉似遠山;膚如凝脂朱唇染,秋水流轉光漫天;縴縴玉手執絹扇,淺紫衣裙浸幽潭;伊人巧笑懶憑欄,目盼桃花落滿園。
雲煙看著這畫的盛世美顏,一瞬間竟深深痴迷其,但她又很快便回過神來,只覺得十分不可思議和驚惶震撼。
這這畫的人,明明是她啊
雖然兩者的氣質截然不同,可相貌,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雲煙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畫卷,一時有許多問題縈繞在腦海,揮之不去這是何人所筆畫人究竟是誰與自己是什麼關系
她旋即又打開剩下的幾張,發現所有的畫卷人全都是這名女子,那畫女子或執扇或撫琴,或賞花或品茶,神情姿態雖然各有不同,但那種雍容華貴舉手投足都宛如謫仙的高雅氣質卻不曾變過。
雲煙站立在黑暗的房,怔怔地看著周圍散落的畫卷,忽然目光一瞥,不經意觸到一幅那女子拭劍的畫,眼光頓時一變。
那畫女子身著淺紫衣裙,玉手拿著一方絹布,正輕柔地擦拭著一柄三尺青鋒,低眸淺笑間眉目傳神,栩栩如生。而那柄劍也如她本人一般雍容華貴,浮雲劍格的血鑽精致美麗,劍首綴著長長的劍穗流甦。一劍一人極為相配,用天造地設這個詞一點也不為過。
流火劍
雲煙心一震,看著那不能再熟悉的長劍,驚撼萬分。
流火劍的原主是天元靜安皇後柳氏,那這畫的女子,莫不是自己已逝的生母柳容華
雲煙看著那張與自己像了九成九的臉,半晌吐了一口長氣,心忖應是這女子是柳容華不假,可她的畫像,又怎麼會在桃花島還放在禁地
雲煙轉眼看著這間女子閨房,心里不由猜測莫非這里曾是自己母後的住處難道她也曾是桃花島的弟子可她總不會沒事畫這麼多自己的畫像吧那這幾幅畫卷到底是何人所為
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能涉入禁地麼
一道淡漠低啞的聲音忽然響起,雲煙霍然回身,看見一身橘衣的男子正站立在木門處,那戴著面具的臉隱在黑暗,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師兄
雲煙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天色已晚,我見你遲遲不歸,想你應是迷路了,所以來找你。
木兆抱著小白走過來,打量了一圈周圍散落的畫卷,又將目光投向雲煙,那琉璃雙眸波瀾不驚,仿佛勘破世間鏡花水月,也將雲煙的心,看得隱隱一顫。
我不是跟你說過,任何人都不能涉入禁地麼
木兆又重復了一遍剛剛的話,還加了任何人三字,那平淡無的語氣听在雲煙耳里,讓她的心竟生出些許怯怕之感。
雲煙咬了咬唇,不知該如何作答,目光掠過那幾幅畫卷,便想問他這里為什麼有自己母後的畫像。
然而話還未出口,雲煙卻忽然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是燕雲,不是那個身為通緝犯的天元嫡公主,當下她便定了定神,指著畫的女子問道︰她是誰
她是誰木兆居然反問一句,旋即他唇角輕翹,似是泛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又淡聲道︰你作為她的女兒,應該很清楚吧。
雲煙的瞳孔驟然一縮。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木兆走到震驚的雲煙的身前,旋即在後者驚撼的目光,伸手揭開她臉的人皮面具,少女柔美的面龐頓時出現在眼前。
細致秀逸的眉翩飛起最曼妙柔軟的弧度,黛眉長睫之下,一雙明銳慧黠的秋波在此時略有閃躲。被面具捂久的肌膚略顯蒼白,而如花瓣的櫻唇被貝齒所緊咬,幾乎快要溢出血來。
木兆低眸看著垂首的雲煙,琉璃眼眸全是復雜的光芒,明明少女在眼前,而他的目光,如隔著重重遠山將她遙遙望之。
雲煙頂著那樣的灼灼目光,心從最初的震驚難以置信,變成現在的不安恐慌自己的身份已被識破,那木兆,會不會將自己交給朝廷,交給雲驚天
不,不會的,木兆明顯是很早認出了自己,否則也不會知道自己的臉戴著面具了。可是他,究竟是怎麼發現自己身份的又為什麼不將自己這個通緝犯交給朝廷
雲煙心亂如麻不斷地想著,空氣到處都彌漫著不安的氣氛,令人身冷心寒,木兆懷的小白也發覺了這種古怪詭異的氣氛,縮了縮腦袋不敢出聲。
木兆安慰性地撫了撫它,旋即看著少女,道︰我現在是該叫你雲煙,還是燕雲
雲煙聞言抬頭看著他,半晌輕聲問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身份的
木兆沉默。
好,那我再問你。雲煙見他不願說,也不強求,又換了一個問題,問道,既然你發現了我,為什麼不把我交給朝廷
為什麼要把你交給朝廷
木兆反問道,雲煙一滯,竟被他堵得不知該如何作答,半晌才說道︰因為我是通緝犯啊,而且,桃花島不是為朝廷效命的麼
木兆聞言輕笑一聲,他本是面無表情不苟言笑的人,此時即便是在笑,也讓人覺得有些冷冷的譏誚意味。
雲煙看著那抹笑,只覺得愈發疑惑不解,卻听木兆開口道︰柳容華一生所願,便是讓她的子女平安,我不抓你,是因為你是她的女兒。
雲煙聞言一怔,道︰所以,你在苗疆救我于緋縵手,又讓我進桃花島修習,是為了保護我讓我平安
木兆頷首。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跟我母後是什麼關系雲煙問道。
木兆看她一眼,輕聲道︰她在世時,是桃花島唯一的長老。
也是我的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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