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初言一怔,想起雲煙之前問過他與萬花谷之間的事情,當下便是笑了笑,道,其實不說也罷,你當時還未出生,跟你沒有聯系。 vw
雲煙卻不罷休,皮笑肉不笑道,跟萱師傅有聯系成。
陸初言默然,而後輕嘆一聲,緩緩道,
那我便告訴你,萱姨當年脫離萬花谷的詳細經過吧。
雲煙驚訝,你知道
陸初言頷首,我未拜入太清宮之前,曾被白月收為徒弟,四歲便跟隨她習醫
等等,白月是誰雲煙插嘴問道。
萬花谷一任谷主,也是萱姨的師父。
你居然跟我師傅同輩雲煙呆呆道,那你以前也是萬花谷的弟子
陸初言搖搖頭,道,不算是,白月師傅收我後便稱住在後山閉關,實則是帶我游歷各地,治病救人,而且只教我醫術不傳武功。那時的萬花谷,門大小事務皆由萱姨代為掌管,而我也並未被門弟子所知。
哦雲煙若有所思點點頭,做了個繼續的手勢,示意他接著說。
師傅那時雖容貌美如年輕女子,卻已是耄耋之年,滿頭銀發。我八歲時,她將我獨禁在萬花谷後山,給我一本三寸厚的手撰書,命我一月之內將其熟記,倒背如流才可去主殿找她。我當時除了她再無可親之人,又害怕她真的不要我這個徒弟,便將那書日日夜夜翻讀背誦。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那時八歲的我,竟長出了白發。
陸初言輕輕笑了一聲,笑完沉默片刻,眼浮起回憶微痛之色,繼續說道,而當我一月後背會去尋她時,萬花谷已是大亂。我走進主殿,一群弟子鬧鬧哄哄圍成一個圈,倒沒人注意到我。我擠進去,看見圈一名年輕女子風骨錚傲,正是萱姨,而她懷里抱著我氣息全無的師傅萱姨在千夫所指將背挺得筆直,冷冷掃視眾人,譏笑道,師父待我如己出,我視師父為親母,門人盡皆知如今爾等指我為凶,我倒想問,這殺人動機,何來
雲煙听得手指一顫,陸初言提壺斟茶,遞給雲煙一杯,繼續開口。
滿殿鴉雀無聲,我想過去看看師傅,卻听到身後有人說,師父尸骨未寒,你們在此聚眾阻攔,如何讓她老人家得以安息
我回身,看見一名紅衣女子走來,走進人圈掀起師傅的衣袖,為其把了脈後,道,以前听師父說,幻花訣練至七重,便可使真氣侵入人的經脈得以控制,將其把玩于股掌之間。現瞧師父全身無傷卻經脈盡斷,正像是死于其功。
她這話一出,在場弟子都竊竊私語起來,紅衣女子接著道,門可習幻花訣的弟子之,怕是只有萱師妹一人,練到了第七重吧她說完,頓時所有人都開始大聲斥罵起萱姨。我覺得,要不是因為她還抱著師傅的遺體,怕是早被眾人唾棄的口沫給淹沒了。
陸初言垂眸,執杯輕抿茶水,似是覺得還有些燙,又將茶杯放了下。
雲煙將小白放到桌,只覺得喉嚨有些堵,啞聲道,我不相信師傅會是凶手,她一定是被陷害的。
我也不信。陸初言輕聲道,茶杯里熱氣裊裊騰騰地升,朦朧了他的臉。
後來,我看見那紅衣女子亮出一枚令牌,對萱姨厲聲道,因為師父沒有傳位于你,你便起了殺心師父向來疼愛你,給你所有弟子都不及的關照,你卻恩將仇報,簡直喪盡天良現在我將掌門之位給你,你把師父還我
她說完便將令牌扔到已經呆滯的萱姨身,一把搶過師傅的遺體離開大殿,眾弟子也跟著她出去,還有人臨走前看著萱姨,狠狠啐道,回來再收拾你
沒有人注意我,我看著跪在地,雙手捂臉的萱姨,走過去問,真的是你萱姨霍然抬頭,沖我大聲喊道,不是我我這才看見她淚流滿面,神情悲戚,我突然便覺得,她不會是凶手。
雲煙身體晃了晃,雙手抓著桌沿,目光離散。陸初言看她一眼,繼續說道,殿的弟子都已去安葬師傅,萱姨只是無聲落淚,半晌後問我是何人,我與她說了,她十分詫異,拉著我說要帶我走,卻不曾想谷早已布好陣法,萱姨為了護我,身受重傷好在終于逃離萬花谷。後來我們從霓裳一路逃到天元,而後遇了你母親,也是天元的靜安皇後。
陸初言說到這里笑了笑,看向雲煙戴著人皮面具的臉,不得不說,你眉眼很像靜安皇後。初見你時我便覺得有些熟悉,後來見了萱姨便猜到了幾分,但又不敢確定。
雲煙抿唇,後來呢
後來,萱姨為了報恩便做了靜安皇後的貼身侍女,而我被送到天元的桃花島。但沒過多久,桃花島島主說我與本門功法相克,無法修習,便將我送回。這時,鄰國瑞和的太清宮派人過來,說太清宮宮主願意收我為親傳弟子,我便跟著去了,後來也沒有再見過萱姨。
雲煙听到這里,微微一笑,你倒是好福氣,五大勢力的三個門派都去過。不過,太清宮為什麼主動找你
陸初言笑笑,然後回答她後面的話,不清楚,我在太清宮呆了十七年,問過師父很多次這個問題,但他總不回答,漸漸的我也不問了。
那萬花谷為何要追殺你又是如何知道你是玄陰之體的
你听我慢慢說。陸初言喝了口茶,道,我剛剛提過,白月師傅給過我一本手撰書。
雲煙連忙點頭。
我當時年少無知,並不太懂那是什麼,後來回想起才知道,那是她積累一生的醫術經驗。我跟隨白月師傅四年,日日虛心听教,自以為得到她的真傳,卻不想那書,竟全是我不知的。可惜,那本書被我留在萬花谷了。陸初言自嘲道,旋即看向雲煙,你若想看,等兩日我撰成書送你,反正那些東西,我都印在腦子里了。
雲煙連忙擺手,尷尬的笑了笑,不了不了,那是白月前輩單獨留給你的,我可不能偷學。
陸初言也笑了,笑容里有些愧疚,是啊,我那時該將其燒毀的,不然也不會便宜了緋縵。
緋縵緋縵是誰你以前說過,若是我能得到緋縵賞識,便能進入萬花谷雲煙頓時一怔,似猜到了什麼,詫異道,難道,難道是
沒錯,緋縵是故事里的紅衣女子,現在的萬花谷谷主。
雲煙啊了一聲,又猜測道,她知道那本書的存在,也知道你讀過,所以要殺你滅口
嗯,向來被逐出門派的弟子,都是要廢其門派武功的,更別提像我這種偷學者了,她這麼做,也在情理之。不過她這十幾年來不死不休的追殺,倒讓我覺得,她是在怕我學醫有成,名聲蓋過她萬花谷。陸初言頷首,又笑道,畢竟,萬花谷在世人的印象,可都是一群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神醫。
那你後來去了太清宮的事,她是怎麼知道的雲煙挑眉問道。
說起來,還是出名惹的禍。陸初言無奈地笑,我們太清宮每隔一段時間便要下山除惡濟貧,護一方安寧。因我會醫術,所以也跟著師兄們出去歷練,久而久之便有人傳,太清宮出了個醫術高超的小仙童。而遠在霓裳的緋縵,也知道了我在太清宮,于是派人前來暗殺。那時正是五月初,我剛練出的微薄真氣被盡數壓制,幸得一位師兄相救才逃過一劫。從此每逢五月,我便呆在門,而也是那時候,我才知道了自己是玄陰之體。
初遇你時,我本是獨自一人秘密趕路,原以為能早些趕到苗疆,卻不想靈珊那丫頭偷偷跟了出來。她年紀小,在門又十分嬌貴受寵,這般日夜追來,身體自然是吃不消,找到我時她已經累得從馬摔下來了,為了照顧她,才耽擱了些時日,後來被迷花亂蝶兩姐妹追,不得已才進入天元國躲避。
不對不對有問題雲煙突然出聲道,五國明明有約,武道大會舉行期間,各國各派之間不得挑起任何紛爭。如果我沒記錯,這個舉行期間,指的是五月十五至七月十五,我們相遇的時候正是五月底緋縵此舉已是違背江湖道義,你為什麼不揭穿她
陸初言看了雲煙一眼,只是笑笑,雲煙看著那似在笑傻瓜的笑容,忽然明白過來萬一揭露緋縵的行為,陸初言是玄陰之體的事情必然會暴露,到時候,太清宮的對頭,或是像亂蝶那樣妄想吸取陸初言功力的人只會越來越多,那樣反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雲煙有些不甘心,那這麼隨她為所欲為
陸初言攤手,要麼將我這一身功力廢去,重新修習純陰功法;要麼殺了緋縵。
雲煙皺眉,再重新修習豈不更危險在沒有強大之前,隨時都可能被 嚓掉。
陸初言點頭,接話道,而我也不可能殺掉身為一谷之主的緋縵。所以每到五月,我只能呆在門練藥。
雲煙听著他略有無奈地語氣,頓時一笑,練藥也好啊,我還不會呢,萱師父都沒教我這個,總是讓我練功的時間多。
陸初言笑,你幻花訣練得怎麼樣了
雲煙伸出三個手指,與迷花對戰時,突破到第四重碧波
進展有些慢,萱姨二十歲便已練至第七重。
陸初言笑,雲煙在心翻了個白眼。
八歲練功,十六歲才到第四重,這速度何止是慢,簡直是蝸牛爬原主嬌貴膽小的要死,只肯習醫懼怕學武,平時連只雞都狠不下心宰,還是萱一直拿不強大得死的恐嚇話逼著她練的。她覺得,若原主不是靜安皇後的閨女,萱早把這個徒弟掃地出門了,忒丟她的臉
紅塵練心,武功也是一樣,只有在江湖不斷積累對戰經驗,才容易有更高的突破,你以往總在深山,收獲自然少。陸初言道,日後若是有空,或是你來太清宮時,我教你些馭劍技巧。
雲煙眼楮一亮,這又是一場學習的大好機會
她忙舉手,我現在有空
vwhtlbook4141949dexht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