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口一怔,朝那啪一下就砸在地上的人看過去,發現居然是朝我沖過來的松獅頭!
他就那麼爬在地上一動不動,低低的呻嚀是頓了好幾秒才哼出來的,而他之前捏在手里的酒瓶早已經脫手,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碎了一地。
我緊抿的唇張開,愣了愣緩緩轉頭,腦袋從我姐夫後背探出,就見距離我姐夫三步距離的位置,那個應該抱著頭蹲在地上的亞桑就那麼站在那。
他頭發衣服都是濕的,也不知道是酒還是水,唇緊緊抿著,臉上沒什麼表情,平靜得不能再平靜,只是往日里身上那溫和感沒了,沉沉的氣息讓人感到壓抑。
一切轉變都太快,快得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緊接著之前我去拉的那個小子罵了聲弓腰抄起矮凳,“看毛啊!弄死他!”
那小子雙手握著矮凳腳就朝他沖過來,我眸子頓張,他猛的轉身,往前一步抬腳就踹在那小子的膝蓋上。
應該是很重的力道,因為那小子整個人身子就往前倒,而他側身右手曲起,手肘啪一下就狠狠頂撞上那小子的腦側。
這一下我覺得比那一腳還重,因為那小子不是倒下的,而是啪一下就側身砸倒在地上,那視覺的沖擊力大得讓我下意識的就抬手捂住嘴,卻也沒能阻止那聲驚叫沖口而出。
另外幾個小子不敢動了,就那麼瞪大了眼定在原地看著他,他也不動,就那麼站在原地看著幾人。
倒在地上的那個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撞蒙圈了還是怎麼,頓了好幾秒才低低的哼出聲,拉直的雙腿卷縮起來,一手捂住被踹中的膝蓋,低哼聲漸漸大了起來。
我猛然清醒,而那幾個小子似乎也回過神來了,連忙沖上前來,一邊喊著那家伙的名字一邊將那家伙扶起來,然後我才知道,那家伙居然叫阿狗?!
那叫阿狗的才被扶站起來,兩管鮮紅的液體就從他鼻子緩緩流出,然後越流越涌,啪啪啪的往下滴。
“滾。”低低的聲音,是他的,說著普通話,听起來軟綿綿沒一點威脅力,但我的心卻猛的顫了下。
幾個人是慫了,架起那半死不活的阿狗就往面包車走,一直沒吭聲。
那阿狗被架上車,他們又去扶那個還爬在地上的松獅頭松獅還全都是狗
我看著,眉漸漸擰起,感覺哪里不對,可是我偏偏想不起來。
就在幾人把低垂著腦袋直哼哼的松獅也扶上車時,我眸子一縮,終于想起把什麼事給忘了!
“別走”我朝著他們叫出聲,卻沒敢過去。
四人轉頭看我,雖然是忍了慫,但那目光里是藏不住的凶狠和陰鷙,一副這事情不可能就那麼結束的樣子。
媽的!本來就不可能這麼結束!
“你們把我這弄成這樣,錢還沒賠呢”
四人對望了一眼,根本不管我,動作飛快的就上了車。
我急了,但自己又不敢去拉人,下意識的轉身看向亞桑,就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轉身,正看著我。
我嘴張了張,本是想叫他去拉人的話是沒說出口了,頓了兩秒後肩垮了下來。
算了,又不是老子的錢,我操個什麼心,到時候跟劉遠明說一聲就是了。
劉遠明和付宏這一黨人在景城還是小有名氣的,認識不少人,到時候他回來讓他自己處理。
我才想著,身後就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聲叫宣。
讓我們等著,他們現在就去叫過來弄死我們。
我那個氣啊,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跑了還要回頭吠!
“這幾個小王八蛋!”我姐夫罵。
我幾步上前撿起之前地上的一個酒瓶就朝他們剛調好頭的車丟了出去,可惜力氣太都沒丟到。
“臭婊子你等著”
“草你媽的!姐等著你們!有種別跑啊”我還沒吼完,那車已經踩著油門一溜煙跑了。
胸口憋了火氣,我轉身瞪向那個始作俑者,“你搞什麼鬼!你沒事給我招什麼事?!你看看我這成什麼樣了!”
其實我氣的不是因為他我這變成這樣了,我氣的是他為什麼不連另外四個也一揍了,氣他明明打得過的為什麼要抱著頭給人家揍那麼一頓!這人沒毛病?!
他看著我擰了擰眉垂下眸,“對不起”
“對不起就完了?我這怎麼算?!”
“你算一下,我賠。”我低低的回。
我再度被他氣得一口黑血梗在喉嚨,緊接著邊上就有人叫我,“老板娘,這事不怪這小伙子。”
我攥著指尖轉頭,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這是之前的客人,一家三個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來吃東西的。
那女的見我看她又說︰“剛才我和我老公都看著呢,那個小王八蛋趁你轉身就想摸你,所以這小伙子才沖上去抓他手的。”
“!!”我胸口一怔,剛才的事瞬的閃過腦際。
許是見我不吭聲,抱著孩子站在女人旁邊的男人也開口了,“是啊,小伙子也是好心。”
那男的話語才落,我就轉頭看他,他依舊低著頭站在那沒吭聲,而邊上的人就開始嘰嘰喳喳起來,就連路過圍觀的人都加入討論問剛才是怎麼回事,我姐夫和我姐也跑上前問他怎麼樣。
我卻只能定在原地,腦袋嗡嗡作響,好像整個人被關進了另外一個空間,所有人的聲音都變得縹緲而虛幻。
“還沒事呢,你的手都流血了!”
我姐夫的聲音在我一怔,人忽然從那虛幻的空間回到現實,擰眉就朝他手看過去,就見他抬起左手看了看隨即放下。
“沒事,只是擦了下。”他對我姐夫笑笑說。
我眉瞬的擰起,快步走到他面前,低頭垂眸看向他的手,結果他卻把手往身後躲
我抬起頭,用無語的眼神看他,他頓了頓才掀起眼看我說︰“真的沒事那個,你算一下,我會賠的。”
“誰要你賠了?”我看著他,沒好氣的說︰“車牌號我都記下了,誰稀罕你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