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步沒停,但心跳卻漏了一拍,尷尬的感覺涌上,讓我心不在焉,腦袋又開始渾渾噩噩。
“怎麼那麼晚?”
“明天要檢驗,所以今天得加班弄起來。”
我走到靠牆的冰櫃前將冰櫃打開,低頭看著里面的各種飲料,啤酒,礦泉水,都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反而耳朵豎得老直。
“原來是這樣來,吃點東西!”
我才听到我姐夫這句話,眉瞬的就擰了起來。
吃什麼吃啊!他在我怎麼出去!大眼瞪小眼?還是學他一樣裝作很陌生?!
“呃好啊,我正好肚子也餓了。”
“!!!”平時都不吃宵夜的人啊,丫的你今天怎麼了?故意的吧!
我正無語,外面就傳來一個流里流氣的喊聲,“老板娘呢?拿酒拿丟了嗎?”
“”我擰眉呲牙,指尖攥了攥伸手從冰箱里拿出三瓶啤酒。
“老板娘老板娘”那幾個小兔崽子一聲聲的叫我,聲音里帶著猥瑣的笑。
我雞皮疙瘩一下就起來,無語的應了聲,“來了。”
他們這種我也不是沒遇見過,但是今天格外不一樣,因為他在外面。
心里更煩躁了,我重重關上冰櫃門,拎著三瓶啤酒幾步走到接待廳門口。
他依舊是一身的灰,就站在那幾個年輕人的後面,正和我姐打招呼。
“”我腳步微頓了下,連忙低頭,蹙著眉走到幾個正側著身看我的年輕人身後。
我故意和他拉開距離的靠邊弓腰將酒放在桌上,轉身就想回接待廳。
只是我這才轉身邁出一步,站在我三步之外的他忽的一個健步就邁到我身側。
我心頭一驚,下意識的側身就退了一步,剛想問他干嘛,已經有人比我先開口。
“我草!”那個染著頭發燙得像松獅的小年輕仰頭看著亞桑就罵出聲。
小年輕罵的是方言,亞桑也不知道听懂沒有,只是唇緊緊抿著,低頭看著那人。
四周好像忽然就靜了下來,我微楞,視線往下一滑,就見亞桑一只手緊緊扣著那個小年輕的手腕。
“你、你干什麼?”我抬起眸問他。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沒吭聲,然後又轉回頭看向那小年輕,也不松手。
其他幾個小年輕一下就站了起來,距離他最近的一個跨出長凳,努著下顎凶巴巴的瞪著他就說︰“找死是吧!”
那小子說著方言伸手就朝著亞桑一把推了過去。
我心髒猛的一縮,剛想上前,就見亞桑是一動也沒動,反而推人小子自己往後就退了兩步,膝彎撞上身後的桌沿,身子往後傾。
他本能的手往後杵想穩住平衡,結果去杵在了米線碗上,碗翻了,他被燙得啊的就叫出聲。
邊上的人一下躁動了起來,那個被亞桑還扣著手腕的松獅頭也刷一下就站了起來,想抽回自己的手,卻沒抽動。
我姐夫立馬上前,朝那被燙了手的小子說︰“哎喲,這沒事吧”
“滾你媽的!”那個被燙得叫起來的小子對著我姐夫就吼。
我姐夫被吼得一下定住腳步不敢上前,而他轉身抄起桌上酒瓶子就朝著亞桑砸了過去。
酒是才打開的,都沒喝,酒水嘩啦啦的往外濺出,我下意識的縮起肩啊的叫出聲。
沒想亞桑只是偏頭,左手抬起就擋住朝他腦袋砸過去的酒瓶。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瓶子滿是酒水比較滑,酒瓶被擋下後就從小子手里滑脫出去,掉在地上,發出砰一聲響。
“媽的!打死他!”一聲吼,也不知道是誰喊的,場面一下就混亂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被誰撞了下,往後踉蹌了好幾步差點坐在地上。
等我站穩抬起頭,就見幾個人圍著微微弓腰雙手抱頭護住頭部的亞桑,又是酒瓶又是矮凳的往他身上砸。
我眼眶一下就紅了,“別打啦!別打啦”
我叫著,想去拉,但是完全沒過去的余地,我姐夫是回過神來,連忙一邊喊著別打了一邊上前攔。
結果自己還挨了幾下,緊接著就被那個先動手的推了出來。
他還想上前,那個小子抬手指著我姐夫就吼,“你他媽的是不是也找死!”
邊上的客人早也全都站了起來往後退開,就那麼看著,而那幾個小子完全沒停手的跡象,抓到什麼就往亞桑身上砸什麼。
不過短短一兩分鐘的時間,好好的攤子桌子歪了,東西撒了一地,而原本雙手護著頭部只是微微弓腰的亞桑也忽的蹲了下來。
“草!”我呼吸一窒,沒忍住就一邊沖上去一邊喊︰“姐!打110!報警!報警”
“阿依”
我姐很急的叫了我聲,我感覺那聲音是過了耳卻沒過腦,上前就拉住一個的手臂,“別打了!叫你們別呃”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把甩開,人往後踉蹌好幾步才站穩。
那男的轉身看了一眼,見拉他的人是我,橫了我一眼又轉回身,抬腳就往亞桑身上狠狠踹了去。
我眼楮也紅了,真的紅了,感覺自己的腦袋是燒著的,身體就在發抖,不是怕,是氣,是急,是怒。
我喘息著,左右看了一眼,忽的睇見姐夫腳步躺著一個酒瓶子,想也沒想就沖了上去,將酒瓶撿了起來轉過身。
入眼人頭攢動,我眯起眼,幾步沖到那個最先動手小子身後抬起酒瓶就朝他頭砸了去。
然後我知道,電視都是騙人的,酒瓶根本不會啪一下就碎,我也知道,剛才這小子絕對是手滑,瓶子才會脫手。
因為我這一下下去,瓶子完好無損的就從我手里跳脫出去。
不過攻擊力還是有的,那小子啊的慘叫了聲,手里的矮凳一松就抱頭蹲在了地上。
周圍一下就靜默了下來,他們忽的全了停手,轉頭看著我
如狼的目光,我呼吸再度窒住,本能的就往後退出好幾步。
“臭婊子”松獅頭罵了聲就拎著酒瓶朝我沖了過來。
我心跳漏一拍,正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姐夫忽的拽住我的手臂一把將我往他身後拽。
我踉蹌,本能低頭想穩住腳跟,緊接著一聲慘叫入耳,視線的余光里,一個人影從我身側就飛跌了出去。
飛跌,一點都不夸張,整個人是飛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