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恪的第一次模考考得是有史以來最差的,甚至比高一時還平庸的排名。高三時一模的結果與高考的狀況最相近一直是廣為流傳的說法。
所以給時恪的打擊不得說是巨大的,再加上時恪一直渴望與元溪能夠並肩的心思和壓力,時恪病倒了,時爸爸和時恪媽媽一合計,決定讓他好好在家休養一下,等恢復了身心健康再上學,磨刀不誤砍柴工。
時恪沒有上學,元溪下了晚自習沒有伴,元溪爸爸便在晚自習結束後去接她。
元溪本來知道時恪身體不好沒有上學,沒有想得特別嚴重,于是就在微信里交流了一下,時恪特地發了個語音消息,斬釘截鐵地保證絕對不嚴重,稍微休息休息就可以上學了。
可是元溪一見時恪連續三天都沒有上學了,有點按捺不住了,發了個微信消息。
結果晚上的時候變成了時恪媽媽來接她。
婆婆。
哈哈哈哈,元溪突然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時恪媽媽為了配合元溪的自行車,也是騎了輛自行車來的。
“元溪啊,我跟你媽媽說過了,待會先到我家看一下時恪,我覺得他需要你安慰安慰,有可能他有什麼心事不會跟大人說,但是願意跟同齡人說。”
“好啊……”元溪倒是有點疑惑,感覺話里有話,難道時恪除了學習壓力還有什麼別的心事。
元溪之前並沒有進過時恪家。
很拘謹地跟時爸爸打過招呼之後,時恪媽媽就給了一盤剝了皮切了瓣的橙子,壓低聲音說︰“元溪,麻煩你端進去咯。”說完還鬼馬地吐了吐舌頭。
輕輕敲了兩下門,元溪轉開了門軸。
時恪正坐在書桌旁,桌上的英語書攤開著,但是整個人卻面露疲憊,盯著桌上的鬧鐘發呆。
時恪驚了一下,聲音中帶著些驚喜也帶著些壓抑︰“你怎麼來了?”
元溪進去後想了想沒有關緊門,半掩著。
時恪的面容還帶著些病態,溫暖的台燈燈光把男孩臉上青澀的胡茬照得柔和了幾分,發梢調皮地豎起,暴露了主人這幾天有些不修邊幅的生活。
元溪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狀態的時恪。
把橙子放到書桌上後,猛地一下抱住了時恪。
嘿嘿,好像慈祥的老母親。
時恪的柔軟的頭發觸著元溪縴細的腰肢。
“噗”地漲紅了臉,時恪感覺自己的耳尖在發燙,這樣的姿勢……
“說吧,最近有什麼煩心事,你的壓力恐怕不止來自于學習吧。”
時恪感覺到女孩子的馨香傳入鼻尖,酥酥癢癢地拂在心頭。
“沒事兒,跟我說說吧,我可是想跟著時小恪一輩子的人。”元溪為了讓時恪打開心扉,不羞不臊地開始“愛的告白”。
短暫的沉默之後,時恪緩緩從元溪的懷抱中出來,讓元溪在他的床上坐下。
時恪直視著元溪的雙眼,想著干脆一鼓作氣說出來吧。
“你……去念2肯定沒有問題了吧。但是我就算高考時是最好的發揮,應該也不能觸踫到那兩所學校。”
時恪的聲音有些顫抖,他說著又抬頭看了看元溪,見女孩臉上掛著明明白白的疑惑︰所以呢?
“所以,我感覺……自己在學歷上就配不上你!”說到句末,時恪微微提高了音量。
“啊呸!”印象里元溪還沒說過什麼粗話,時恪愣住了。
“誰給你灌輸的配不配的思想?你記不記得我們學校出過一對情侶,男生考在p大,女生只是p市的一個普通一本,但是人家後來結婚了,人家後來校慶的時候還回來參加活動了。”元溪語速加快,有點激動了起來。
“但是……那是男生的學歷更好一點……”
“時恪啊時恪,我跟你說了這麼多年的男女平等思想你還這樣。”元溪一臉恨鐵不成鋼,“所以我說,男性霸權社會不僅在歧視女性,對你們男性也要反向的壓迫。整天就想著要高自己的伴侶一等,這就是大錯特錯。”
元溪說到激動處,站起來向前兩步,一把拽起時恪的領子︰“時恪,我告訴你,你首先是一個人,然後才是一個男人,我也首先是一個人,然後才是一個女人。我們最不應該的,就是被這個社會要求我們扮演的性別角色而束縛了自己的事業、感情、生活的發展,你懂我的意思嗎?我喜歡你,你喜歡我,我們就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以後的路還很長,我真的不希望你因為這樣那樣的刻板印象而無法正視我們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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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結束得就像一場夢。
沒心沒肺地玩樂之後,還是要面臨幾家歡樂幾家愁的局面。
元溪不出意料地進了p大,哪怕沒有自主招生的加分,也是可以憑裸分進的。
時恪也考在了10里,有點超常發揮的運氣。同一個城市,讓他們幸運地沒有加入異地戀的大軍。
祁梓也沒有被初戀夭折的經歷所打敗,去了那座經濟最發達的城市讀金融專業。
唐陸林連最後的同學聚會都沒有去,似乎是考得不盡如人意,于是其父母砸鍋賣鐵供他出國了,走得悄無聲息。
李檢和羅玉梅在一起了,開始了辛苦的異地戀,除了元溪和時恪,其他人都大呼意外。
好久不聯系的沐嘉語聯系元溪說楊振楠和黃杰都在同一天向她表白了,她大呼兩朵爛桃花倒是一起開放,但是她都不喜歡。
可是,誰知道呢?畢竟三人都進了t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