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妖!
彭城,府衙。
“老爺,這不是我們家的東西,我是說我們家壓根就沒有這個匣子都是錢五!是他藏在我家的。”
隨著柴班頭將木匣呈上,全父也意識到了這是錢五做局,連忙開口為自家辯解起來。
“哼!我做的什麼局,前一陣是不是我上你們家去了,這個匣子是不是我帶去了?當時喝辣湯的人可多,要不然再找幾個證人?”
此時隨著木匣的出現,錢五愈發囂張起來,看這樣子是吃定了全家。
“你是帶去了,可我也退給你了啊……”
“哼,明明就沒有退!”
“肅靜!”
“來人,將木匣打開!”
府尹周正然自然不會讓錢五繼續在公堂上撒野。
他也看出來了,這個錢五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隨著木匣被當堂打開,全父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雖然他知道那是潑皮們一貫的手段,可架不住自己有理說不清啊
果然,木匣之中就是錢五所說,玉鐲一對,金元寶兩個,金耳掛一對。
“全仟,證據面前你有何話說?”
周正然臉色冷然的說道。
“大人,我冤枉啊!”
“老爺我家確實沒有收錢五爺的聘禮啊……”
全父全母一時間委屈的辯解起來。
就連一旁嘴被打腫的王子璐也“吱吱呀呀”的辯解起來。
“老爺,全家在城中也有些名聲,湯館雖小也有些浮財,不至于貪圖那些聘禮啊!況且這錢五我也略有耳聞,是個城中的老青皮了……”
刑名師爺到底是老江湖了,眼看周正然也有些猶豫,連忙附在他耳邊低聲解釋起來。
這案子說好辦也容易,說難辦也有點,其實就是個面子活,處理好了,官府有面子,處理不好,那就會讓老百姓戳脊梁骨。
周正然心里也有了數,不管怎麼說他雖然古板刻薄,但還不至于糊涂到讓人牽著鼻子走。
“啪!肅靜!”
“大膽全仟,錢五所告之事證據確鑿,你卻還百般抵賴,既然沒有聘禮為何這些東西會出現在你家?本官現在責令你家將東西返還原告,一女二許我看也沒有再許給別人嘛,老實回家看好你的閨女不得再出亂子!”
周正然拍一聲驚堂木,一口氣將案情定了性。
“老爺,這東西本就是不是我家收的,讓他拿了去吧,只是我女兒也未曾許配與錢五啊!”
全父沒想到這老爺雖然刻薄卻也秉公處理了此事一邊不斷磕頭,一邊還不忘解釋說明。
“要壞事!”
庚寅眼看全家三口黑氣盡然,心里一塊石頭也落了地,本以為公堂上會出昏官斷案的丑事,現在看來這府伊還是公道的。可沒曾想隨著全父這最後一句話出口情況卻急轉直下……
那些原本都快要消散的濃郁死氣居然又一次籠罩在了全家頭頂!
“嘿!這老頭說這麼多干嘛,老老實實磕頭回家不就行了。”
庚寅眉頭緊皺,心里卻開始思考會是什麼原因讓死氣再度聚集呢。
“老爺,不能放了她家!這全姑不守婦道,一點也不檢點,尋常時候就招蜂引蝶,昨晚更是和這個姓王的偷偷幽會被大家捉奸了,我告老全頭一女二許不就是因為這事兒麼?聘禮您也看見了確有其事,可這全家人還是不要臉又找了個有錢人家的偷偷摸摸行苟且之事,這等有傷風化您就不管麼?”
就在這個時候,錢五仿佛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口氣滔滔不絕講出了關鍵話語。
“對了,可不是有這麼茬事麼,這錢五告的一是聘禮,二就是全姑和王生通奸之事啊!”
就在這時,一旁記錄的典簽看似無意的開口說道。
這一通言辭恰恰就捏在了周正然的命脈之上。
對于理學大師來說,民事糾紛不要緊,可是有傷風化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了。
“全姑,你怎麼說?”
周正然望著楚楚可憐的全姑,眸子里卻閃過一絲厭惡之色。
都是這個禍水,惹出這一段是非,真是可惡!
“老爺,我家並未和錢五結親,王公子一直對我家照顧有加,幾次來說媒我爹都說緩一緩,昨晚我們見面也未做什麼對不起人的事兒……”
全姑啜泣著說道,軟糯的聲音加上楚楚可憐的表情,讓周圍的人都泛起了同情之色。
“哼……這全姑果然不是什麼好貨色,一通解釋居然拿捏了周圍的人心。”
周正然此時高坐公堂將一切都收在眼底,眸子里更是一股火苗就要噴出。
因為就在剛剛,他也被全姑這番傾訴所感染了。
“不好,這府伊居然動了殺心!”
庚寅抬眼一看居然發現了這種情況。
楊蟲兒此時也有些心急如焚了,剛剛明明都結案,為何就偏偏出了這麼檔子事?雖然人家全姑已經有了心上人,可也不妨礙楊蟲兒單相思。
“全仟,本官對你家案子已經定了,也不再多論,你帶女兒回家管教吧,以後再有傷風敗俗之舉被告到本官這里,那可別怪我不講情面。可這個王生勾搭良家,有傷風化是不能放過的!”
“王生,你身為書生,本該循規蹈矩踏實讀書以求功名,卻犯下這等敗俗之事,那全姑如何出門幽會的,必然是你起的奸心才哄將出來的繞不得你,來人,將這廝拖出去,打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好,青天大老爺明斷是非啊!”
就這個當口,人群中不知哪個人突然喊來一嗓子,緊接著又有人喊來幾聲,立刻就惹得周圍人也喊了起來。
唯有王子璐一臉悲憤委屈的在原地“嗚嗚嗚”的哀叫。
嘴巴腫了,實在是喊不出冤屈啊!
當下就有差役如虎狼一般架著王子璐出了公堂,將袍服一扒就要用刑。
王子璐雖然惶恐,可一看這次用刑的是吳班頭他們心里也算舒了口氣。
因為在來的路上他自己許下承諾,只要能在公堂相助,他少不了感謝。故而一看吳班頭他們他才放了心,畢竟挨板子也是有學問的。
倘不謹慎,四十大板就能要了他的命!
“打!”
吳班頭看了眼王子璐,用眼神告訴他放心,便也不說話就要行刑。
庚寅圍在周圍又松了口氣,全家頭上的黑氣跟個什麼似的這麼會功夫又散去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府伊的殺氣居然散去了。
“慢著啊大老爺,王相公他身子骨弱受不得這麼大的板子,小女子願意代他……”
就在這節骨眼上,誰也沒想到這全姑突然淚腺爆發,一下子撲到了王子璐身上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果然,這戀愛中的女人都沒有判斷力的……這下怕是真要壞事咯!”
庚寅看著迅速又聚集起來了黑氣有些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