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里將秦心防備後退的動作看在眼里,隨即冷冷的發出一聲笑。
“你以為有人護著你,你就很了不起嗎?”
秦心沒有回話,心底的不安越來越濃。
秦心覺得艾里的眼神不對勁,她不是來挑釁的,更不是來道歉的。
艾里此時此刻的眼神,讓秦心回想到前天晚上柳清思開過來試圖撞她的那對車燈……是帶著寒意的。
“你、你想干嘛?”
“秦心,難道不是應該我問你想干嘛嗎?是因為你我才當眾出丑,是你不給我活路。”
秦心沒辦法理解艾里的腦回路。
艾里這句話的意思,在秦心看來就是︰我可以欺負你,但你只能忍受,不能反抗也不能報復。
簡直自私極了。
秦心握了握拳,給自己有點勇氣,然後才直視著艾里開口道,“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們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和買單,艾里,是你屢次對我不尊重,我老公維護我沒做錯什麼。”
“你老公?”艾里冷笑,“你也就仗著有莊先生護著你了,我派人查過了,薛家根本不認你這個外孫女,而且秦家也不認你爸爸,更不可能會認你!”
秦心不明白。
艾里說薛家不認她,秦心還能理解,因為艾里查到的可能是一年前的信息。
但是說什麼秦家不認秦青儒是什麼意思,秦心就不明白了。
“秦心,你真搞笑,我說憑你的實力怎麼能進國家隊呢,原來是走你爸爸的後門啊,呵,你這種人真的很討厭。”
“……”秦心突然有一個很暴力的想法。
秦心想打開艾里的腦殼看看她里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秦心不想搭理艾里了,她現在很餓了,早點吃飽還能回來睡個午覺。
“隨你怎麼想吧。”反正她說什麼艾里都不會信,艾里只會拿有色眼鏡去看她,所以秦心也沒必要跟艾里解釋她是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進入國家隊的。
秦心越過艾里,往樓梯走去。
“秦心!你心虛了!你默認了!你就是個什麼事都靠別人的小婊子!你這種人憑什麼得到我的道歉!我告訴你!不可能!你不讓我好過,我也絕不會讓你好過的!”
艾里的聲音歇斯底里,甚至在空曠的樓梯間發出回聲。
秦心才走下樓梯沒幾步,就感覺背後傳來了巨大的推力,直直的把她往前推。
“啊——”
“心心——”
秦心尖叫的聲音和吳霜驚慌的聲音同時響起。
吳霜吃飯的時候沒看到秦心,也沒看到艾里,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可能會有意外,就丟下薛行秋先回宿舍看看。
才上到三樓,就親眼目睹了艾里把秦心推下樓梯的一幕。
吳霜想也不想的沖上去試圖接住秦心,可是樓梯那麼陡,艾里的推力又那麼大。
失重整個人往後倒的感覺讓秦心整個人都慌了神,下意識的緊閉雙眼捂著頭,但是她沒有摔到地上,而是被吳霜拉了一把。
然後秦心和吳霜都一起失去重心滾下了樓梯。
痛,四肢都傳來劇烈的痛。
但是秦心還顧不上自己的痛,因為滾下來的時候吳霜一直護著秦心的後腦勺,卻顧不上自己的!
秦心入眼一片猩紅,眼睜睜的看著好多血從吳霜磕破的頭上滲出……
“吳霜姐……”
吳霜沒有反應,已經暈了過去。
“來人啊!救命啊!”秦心顧不上疼痛,用盡全力從地上爬起來,爬到窗口處大聲的嘶啞般求助。
很快就來人了,國家隊有專業的隊醫,隊醫給吳霜做了緊急止血,就忙不迭的把人送往醫院。
吳霜的擔架才抬起來,秦心也軟的身體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
已經到了滿是消毒水味的醫院,左手好像不能動了。
“心心!你醒了?”床邊的王梓桐看到秦心睜開了眼,立馬湊過來。
“梓桐……”秦心的聲音很干啞,是因為打了很多點滴生理上喉嚨發干。
“心心你別擔心,醫生已經給你做過全面的檢查了,你只是左手骨折了,已經打上了石膏,過一兩個月就能完全恢復的,莊爺在來的路上了,你三哥哥在隔壁病房,你大哥在劇組里還不知道你出事了。”
王梓桐最了解秦心,一口氣就把秦心關心的事情全都說的出來。
“那,吳霜姐呢?”秦心想到吳霜為了護住她而一起摔下樓梯,就滿心自責,特別是想到吳霜頭上不斷的滲出血的那一幕。
王梓桐沉默了兩秒,然後才開口,“手術很成功,等麻醉過後她應該也能醒了。”
秦心急的眼眶都紅了,“梓桐,你不要避重就輕,吳霜姐到底怎麼樣了?”
“唉……”沒辦法,王梓桐只能實話實說,“吳霜她磕到了頭,中毒腦震蕩,然後顱內還有一塊淤血離視覺神經很近,醫生說好好休養正常生活是沒問題的,但……花滑淤血散掉之前是不能跳了。”
花滑太多拋舉和起跳動作了,每一個動作都很激烈,很容易讓淤血擴散或者移動,很有可能因此壓迫到視覺神經從而引發視力模糊甚至是失明的後果。
秦心哭了。
秦心很清楚花滑對吳霜來說意味著什麼。
她和吳霜一樣,都很熱愛花滑,如果不能繼續跳,約等于往後的後半生就失去了生活的意義。
王梓桐急到跺腳,“心心,你別哭呀。”
秦心說不出話了,緊緊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但是眼淚還是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顆一顆往下砸,浸濕了半邊枕頭。
在王梓桐無助的時候,莊冥趕到了。
“莊爺,”
莊冥打斷,“辛苦你了,這里交給我吧。”..
王梓桐看了眼哭聲淚人的秦心,心疼,但是此時此刻秦心確實更加需要莊冥的陪伴。
王梓桐離開了,把空間讓給莊冥。
“心心,我來了,不哭了好不好?”
莊冥坐到床邊,拉過秦心沒有受傷的右手,緊緊握著。
听到莊冥的聲音,秦心緊咬著的唇松開了,不再無聲的哭,再也忍不住的歇斯底里的哭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