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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6章 天璋院︰盛晴,不要啊【5100】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漱夢實 本章︰第676章 天璋院︰盛晴,不要啊【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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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6章 天璋院︰盛晴,不要啊……【5100】

    “哪家父母會同意自己的寶貝女兒去嫁給一個廢人呢?”

    “父親竭盡全力地保護我,不讓我被‘奪走’。”

    “可是……區區的分家之主,實在是無力抗衡本家的意志。”

    “父親和島津齊彬是關系很要好的摯友。”

    “他們是在江戶的高輪藩邸相處了足足11年的青少年時代的知己。”

    “只可惜……兄弟間的情誼終究是敵不過利益的計算。”

    “就這樣,我成了島津齊彬的養女。”

    “在鶴丸城接受了將近3個月的舉止和禮法的嚴格訓練,糾正了自己的薩摩口音,學會了大奧的禮儀。”

    【注•鶴丸城︰又稱鹿兒島城,乃薩摩島津氏的居城】

    “嘉永六年(1853)……恰好就是10年前的8月21日,我從鹿兒島出發,踏上不歸的旅途。”

    “從此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島津齊彬,也再沒見過包括父母在內的任何親友。”

    “10月2日,抵達京都。”

    “同月6日從伏見出發,23日抵達江戶。”

    “後來因佩里的再度來訪、京都皇宮的離奇失火、江戶大地正等事件的陸續發生,導致婚禮被一拖再拖。”

    【注•佩里︰馬休•佩里,美國海軍將領,因和祖•阿博特一同率領黑船打開鎖國時期的日本國門而聞名于世】

    “最終,在安政三年(1856)的11月19日,我與德川家定結納(訂婚禮),12月18日舉行婚禮。”

    “那一年,我21歲,德川家定33歲。”

    仿佛是想到了什麼,天璋院停了一停。

    當她再度開腔時,她“啊哈哈哈”地干笑了幾聲。

    “從某種角度來說……我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我確實是嫁給日本第一的男人了。”

    “德川家定是江戶幕府的第13代將軍,名義上的武家領袖。”

    “單論身份地位的話,全日本上下也沒幾人比他高了。”

    “唉,我這張嘴……說要嫁給日本第一的男人,沒想到還真就如願了。”

    “早知如此,我當初在向父親說出我的理想夫婿的時候,就多加幾個修飾了。”

    “不僅是要日本第一,而且還要長得足夠帥氣、身體足夠強壯,若是能有溫柔體貼的性格,那就再好不過了。”

    “至于歲數方面則最好與我相近,不能比我年長太多,也不能比我年幼太多,頂多只能比我大5歲、小5歲。”

    “如果德川家定是個這樣子的男子漢的話,那都用不著島津齊彬的強逼了,我上趕著嫁給人家。”

    講了句俏皮話後,天璋院斂起面上的戲謔之色。

    “再之後的事情,應該就用不著我去細說了吧?”

    “在我輿入大奧的1年又7個月之後,德川家定病亡。”

    “在此期間,我並未如島津齊彬所願地支持‘一橋派’,而是徹底倒向‘南紀派’,不遺余力地支持家茂的上位。”

    “對于我的‘倒戈’,島津齊彬有何反應,我不得而知。”

    “幾島倒是氣得夠嗆,她幾欲提起刀來與我決斗。”

    “啊,幾島是島津齊彬的妹妹郁姬手下的老女,她同時也是專門負責教我禮法的老師。”

    【注•老女︰近似于侍女長】

    “她與我一起進入大奧,明面上是我的御年寄,實則是島津家與大奧之間的內應。”

    【注•御年寄︰大奧的一種職稱,主理大奧一切事務,】

    “她在定期向島津齊彬匯報幕府近況的同時,也負責監視我的‘工作進度’。”

    “她肯定怎麼也沒有想到吧,我居然會在她的眼皮底子下‘臨陣倒戈’。”

    “那個時候,幾島一見到我就苦口婆心地勸我回心轉意,甚至以死相逼。”

    “看著她那聲淚俱下的樣子,我心里雖不忍,但我意已決——我絕對要與家茂站在一邊。”

    “安政五年(1858),井伊直弼就任大老,家茂的繼位已成定局。”

    “心灰意冷的幾島向我請辭,離開了大奧。”

    “自那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只知道她隱居了,目前還活著。”

    “說實話,我並不怎麼喜歡幾島。”

    “當初跟著她去學習禮法的時候,她就給我留下了極不好的印象。”

    “沒有人情味,嗓門又大,總是吵得我耳朵痛,而且還非常嚴厲。”

    “當我練習禮法,累得不行,說想要休息的時候,她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活動一下筋骨吧’。”

    “然後她就硬是拖著我到院子,去練習我根本不感興趣的刀術,到頭來反而更累了。”

    “進入大奧後,她總把‘島津齊彬如何如何’、‘薩摩如何如何’等讓人心情沉重的話語掛在嘴邊,讓我煩不勝煩。”

    “可是……那天下午,在看見她那轉身離開大奧的背影時,我卻並沒有感到開心。”

    “她是大奧里唯一一個能和我聊聊故鄉、聊聊薩摩的人。”

    “她走了,我身邊甚至連一個會講薩摩話的人都沒有了……”

    “背井離鄉,至今已有10年。”

    “明明並不是一段很長的=時間,可我身邊卻已是滄海桑田。”

    “陪伴我多年的幾島,離開了。”

    “丈夫德川家定,死了。”

    “義父島津齊彬,死了。”

    “生父島津忠剛……也死了。我甚至是在他死去好幾個月後才收到他的死訊,而我卻連回去祭拜他都做不到,只能對著佛龕,遠遠地悼念他……”

    青登一直在充當安靜的听客。

    直到天璋院語畢後,他才輕輕地出聲道︰

    “……殿下,你恨島津齊彬嗎?”

    回顧天璋院的過往,不夸張的說——她的人生完全是被島津齊彬給毀了。

    島津氏的旁系出身——在薩摩藩內,這樣的身份已屬頂級權貴。

    雖不大可能與日本第一的男人結婚,但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卻是綽綽有余的。

    結果……就因為島津齊彬的一手操控,她淪為政治的犧牲品,不得不嫁給‘腦殘將軍’,繼而被卷入權力斗爭的無底漩渦。

    不論是從哪一個角度來看,天璋院都有極充分的理由去怨恨島津齊彬、敵視島津齊彬、報復島津齊彬。

    然而……面對青登的這句反問,天璋院雲淡風輕地笑了笑︰

    “恨?我為什麼要恨他?”

    “他是交口稱贊的名君,眾望所歸的賢侯。”

    “他獨具慧眼,運用從外國學來的知識,創辦了民用工業。”

    “采用西式練兵方法,生產了新式武器,成立了法國式的騎兵。”

    “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建成了船塢,下水了輪船,開創了海軍。”

    “此外他還有著伯樂之才,培養了大量俊杰。”

    “目前掌握薩摩藩的文武實權的西鄉吉之助、大久保一藏和小松帶刀,全都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

    “他帶領薩摩藩執行富國強兵的政策,在他的領導下,薩摩藩變得空前強大。”

    “單論軍事力量的話,薩摩藩僅憑一國之力,就能力壓整個西日本。”

    “就連幕府也不願與薩摩為敵。”

    “島津齊彬因病急逝的那一天,不知有多少薩摩士民痛哭流涕,甚至悲痛得幾欲自殺。”

    “于公于私,他都是一個偉大的君主。”

    “他是堂堂的一藩之主。”

    “他只不過是做了他應做的事情而已。”

    “跟薩摩藩的未來相比,我的人生又算得了什麼?”

    “若能促成我與德川家定的結合,將能一口氣擴大薩摩藩的政治影響力,進而使萬民獲利。”

    “僅僅只需要犧牲一個旁系出身的女子,就能換來這麼多的好處,沒有比這還要劃算的買賣了,所謂的‘一本萬利’,不外如是。”

    “我理解他。”

    “所以我並不怨恨他。”

    說到這,天璋院倏地閉上嘴巴,頓了一頓。

    這一次的停頓,持續了很長時間。

    約莫20秒鐘後,她換上半開玩笑的語氣︰

    “仔細想想……我這樣的情緒是‘大度’呢?還是‘算了’呢?”

    “啊哈哈哈……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不過,有件事情我倒是確定的。”

    “我從未想過要報復島津齊彬。”

    “世人在評價我的‘倒戈’時,都在懷疑我是憎恨島津齊彬,所以故意與他唱反調,背叛‘一橋派’,投入‘南紀派’的懷抱。”

    “實質上,並不是這樣。”

    “我又不是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不會犯糊涂。”

    “倘若我的犧牲,能為萬千黎民謀得幸福,那我願意赴湯蹈火。”

    “在剛入大奧的時候,我乃如假包換的‘一橋派’,絕無叛變的心思。”

    “島津齊彬曾反復地告誡我︰一橋慶喜乃通文調武的英杰,他若能繼承將軍之位,定使海不揚波,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

    “我始終堅信島津齊彬的判斷——直到我親自接觸一橋慶喜。”

    天璋院無聲地輕嘆了口氣。

    “我不否認他的才華,他確實是一個挺有能力的人。”

    “乍一看,他似乎是征夷大將軍的不二人選。”

    “可是,經過我的細致觀察,我逐漸看透了他的本質,我發現其身上有著極致命的缺點。”

    “首先,他太沒有主見了,想一出是一出。”

    “缺少堅韌不拔的頑強意志,以及一旦決定要做些什麼就百折不撓的強大精神。”

    “其次,他還很容易受情緒的擺布。”

    “不論是在心花怒放的時候,還是在驚懼交加的時候,他都容易做出不理智的判斷。”

    “此外,他精明有余,膽氣不足。”

    “我就這麼說吧——假使在未來的某一天,倒幕大軍兵臨城下,幕府危在旦夕,家茂絕對會披上甲冑,御駕親征。”

    “至于一橋慶喜?他別逃到五稜郭就謝天謝地了。”

    【注•五稜郭︰在蝦夷地(今北海道)的箱館一帶建立的五角星形的稜堡,擁有極高的防御力,于安政四年(1857)正式動工,預計1864年竣工】

    “最後,他還是水戶學的擁躉,推崇尊王思想。”

    “他重視幕府,可他也打心底里尊敬朝廷。”

    “他願意為了幕府而與朝廷討價還價,甚至是與朝廷唱反調。”

    “可他始終認定︰與朝廷的爭端,必須限定在可控的範圍之內。”

    “絕不能與朝廷交惡,更不可與朝廷爆發大規模的武裝沖突,否則將會背上‘朝敵’的千古罵名。”

    “他寧可去死,也不願被後人唾棄為‘朝敵’。”

    “就憑他這樣的思想理念,我絕不相信他能夠在與朝廷的抗爭中,始終保持強硬的姿態。”

    “因此,我斷定︰最有資格繼承將軍之位的人,並非一橋慶喜,而是家茂。”

    “別的不說,光是那份敢作敢當的豪邁氣魄,家茂就遠勝對方。”

    “于是,就這樣,我背叛了‘一橋派’,投入‘南紀派’的陣營。”

    “啊哈哈哈……感覺怪不意思的,說得自己像是什麼正氣凜然的義士一樣。”

    “但我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並沒有自吹自擂。”

    “我堅信自己並沒有看錯一橋慶喜的為人。”

    “同時也發自真心地認定家茂才是那個興國安邦的明君。”

    趁著天璋院正在自嘲的檔兒,青登暗作思忖。

    “……殿下,我還有一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

    天璋院不假思索地輕輕頷首︰

    “嗯,你問吧。”

    青登組織了一下措辭。

    “你說你想要嫁給日本第一的男人,”

    “可是這世上有著很多種‘第一’啊。”

    “比如財富第一、相貌第一、地位第一、劍術第一。”

    “再怎麼厲害的人,也不可能在每一個方面、每一個領域,都得到筆頭的桂冠。”

    “那麼,在你眼里,究竟要什麼樣的男人才配得上你心目中的‘日本第一’呢?”

    天璋院眨巴了幾下美目。

    “嗯?盛晴,你問這個干嘛?啊!我懂了!”

    她眯起雙目,彎起嘴角——出現了!那抹小惡魔般的壞笑!

    緊接著,就跟變魔術似的,她上一秒還在露出壞笑,到了下一秒時就轉變為楚楚可憐的縴弱模樣。

    她一邊抬手掖緊衣襟,一邊羞答答地顫聲道︰

    “那、那個……盛晴,不要啊……我是已經落飾的大御台所,而你是幕府的臣子,君臣有別,我們是不可以結合的啊……”

    “更何況,你我之間有著足足6歲的年齡差。”

    “你也許能夠接受大姐姐,可我實在是沒法接受比我年幼這麼多的小弟弟……”

    說罷,天璋院用衣袖擋住自己的半張臉,然後悄悄地揚起視線,小心翼翼地“偷瞄”青登的表情。

    在偷瞄的同時,她的話音仍在繼續︰

    “哎呀,仔細一想,我現在可真老啊!”

    “不知不覺間,我都已經27歲了,而你也有21歲了。”

    “你我初次相見的時候,你只有18歲,而我也才24歲。”

    “一眨眼的工夫,3年時光,悄然而逝。”

    “盛晴,你除了身體更加壯實了之外,相貌基本沒有大的變化。”

    “而我……嗚~我明顯感覺到我的肌膚的細膩程度已遠不如從前了,嗚嗚~~我成老太婆了,嗚嗚嗚~~”

    望著自顧自地“表演”的天璋院,青登不禁面露無奈的表情︰

    “殿下,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天璋院就放下這筆面容的袖子,莞爾一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並無別的心思,我也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

    “盛晴,你問了個好問題呢。”

    “說起來,我以前好像從未去思考過這個問題。”

    天璋院半眯著雙目,一邊作沉思狀,一邊輕聲呢喃——

    “在我眼里,什麼樣的男人才稱得上是‘日本第一’嗎……”

    青登默然不語,安靜地等待。

    天璋院並沒有讓他等得太久。

    僅須臾,她就倏地睜開半眯的雙目,笑嘻嘻地說道︰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呢~~”

    “換作是年輕時的我,或許還有那個心情去仔細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

    “可現在……我再來考慮這個問題,又有什麼意義呢?”

    說著,她平伸雙臂,向青登展示其身上的青色罩衣。

    “你看,我已經是死了丈夫的寡婦。”

    緊接著,她側過小腦袋——那束只及肩部的短短的馬尾辮,跳入青登的眼簾。

    “同時也是已經落飾的尼姑。”

    “我是天璋院篤姬,江戶幕府的大御台所。”

    “我若是另尋新歡,幕府里的那些老頑固們……尤其是本壽院殿下,準得活撕了我。”

    “此外,我還肩負著與家茂一起廓清寰宇的重任,實在是沒那個閑心去兼顧私情。”

    “盡管非我本意,但既然坐到了這個位置,那我就只能盡我所能,做到我能做的事情,盡完我應盡的職責。”

    “總而言之,在我的往後余生里,已不會再出現男歡女愛。”

    “既然如此,去思考這種問題就只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況且,總是去思考這種問題,對身體可不太好啊。”

    天璋院的語氣又變得俏皮了起來。

    “雖然我的歲數已不算小,但還遠遠未到喪失人欲的程度。”

    “明明已無法觸踫男人,卻一個勁兒地去想男人……身體可是會燥熱得難以入睡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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