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紀事

第七百八十七章,送行戰哥

類別︰ 作者︰淼仔 本章︰第七百八十七章,送行戰哥

    ,最快更新侯門紀事 !

    面對加壽的挽留,蕭戰嘟囔︰“我還會回來的,回來成親。”成親這話都沒有讓他高興起來,聳拉著腦袋沒精打采。

    對著他的背影加壽難過,但幸好太子進門的燈籠到了,提醒加壽今天是她的于歸之喜,壽姐兒重打笑容。

    雖然她和太子熟悉之極,太子府中也不是陌生地方,但到底是洞房,加壽有了羞澀,面頰上浮現出紅雲。看在太子眼中分外美麗,他緩步走近加壽,丫頭們知趣退出把房門關好,靜靜守著听呼。

    但太子卻只是把加壽拉起到懷里,就這樣面對面抱上一會兒,帶著她往窗下的榻上去。

    溫熱的懷抱里,加壽再次倚上去。輕輕一抬眸就能看到太子的溫柔,聆听他的話語也更不困難。

    “好些時候,晚上你回宮去了,我坐在這里想你。小的時候咱們一床睡,一處兒听古記兒,再晚也有人陪。終于等到這一天,以後你可以長長久久的陪我,再晚也不會離開。”

    小拇指伸到加壽面前,太子輕輕地道︰“咱們約定,眼前種種好,以前再也不變好不好?”在他心里有一句話,如他的岳父母一樣。

    等這句話下去以後,腦海里浮現出他的母後受難那一年蒼白失措的面容,在太子心里就又出來第二句話,不能像父皇一樣薄幸。

    太子已知道他的父皇對他關愛遠超過別人,他也敬重父皇。但這不表示他的父皇對他的母後不薄幸。因為薄幸,太子受到很多“自以為”的磨難,也正因為是“自以為”作怪,曾經的痛苦還在心中。

    有人君正式出來︰“這皇帝真不好,”錯,太子也同樣看得出來,他的母後佔很大的原因。她本可以張開羽翼護住兒子,她總是皇後的身份。但結果呢,是加壽、太子和柳家一起上陣護住她。

    正確的認識,皇後在各方面不稱職,但這也不代表皇帝沒薄幸過。各有原因。

    太子鄭重的和加壽約定︰“咱們是不變的。”不打算走父皇母後的老路,也更不打算讓他的孩子跟他一樣有過疑惑。他更喜歡袁家的孩子們,他的舅哥們和加壽三姐妹歡歡樂樂的吵鬧。

    在很多時候,這是一貼治愈人間無奈事的良藥。

    ……

    加壽看得出來太子的認真,伸出她的手指。夫妻在新婚夜用小兒玩耍的方式,卻結下山盟海誓的契約。而且他們都知道不是玩耍。

    ……

    夜色中有早春獨有的芬芳,但夜涼料峭難耐。袁訓在夜風中非但沒有寒冷,依舊煩躁滿懷。不由他看寶珠,指望她勸解自己。卻見紅色里衣兒裹著的寶珠面上出著神,對著加壽繡樓痴痴呆呆。

    加壽並不時常在家,但在出嫁的今晚,曾經的住處是父母排遣嫁女之思的念想。

    寶珠喃喃著︰“這樓上從此沒人住了,也不能不點個燈,黑燈瞎火的看著這麼別扭?”

    袁訓氣結,看來自己勸妻子還差不多。不由氣惱︰“你沒有早安置下二妹來住?”

    “二妹有自己院子。”寶珠還是神思天外。

    “那加喜。”袁訓一個白眼兒。

    寶珠還是沒看到︰“加喜小呢,亂跑亂跳的時候,還是住平房你我放心。”

    袁訓沒了脾氣,是啊,兒女的事情還不是要愁夫妻一起,要擔心也不分開。他想女兒了,為什麼指望妻不想?

    他也去看繡樓,和寶珠一起喃喃︰“真個的,不然點個燈吧,看上去好似壽姐兒還在家里,你我心里好過些。”

    這一句話把寶珠打醒,她長長地咦上一聲,眸光轉到丈夫面上,奇怪地問道︰“怎麼你也在為女兒尋思?”

    “听听你什麼話,”袁訓生氣了︰“大晚上我不想女兒,卻能想什麼還在這里白坐著。”

    “呀……”寶珠用這一句表示說錯了話,覷覷丈夫面色不好,堆上笑臉兒奉承他︰“我以為你為戰哥在等王爺,加福怎麼勸戰哥也不回家,王爺只怕又來鬧事。你要攔著他讓我們好睡不是?”

    側耳傾听夜風中寂靜,似只有星星私語呢喃在遠方,寶珠放下心︰“這會兒沒來,想是不來了。”對著丈夫又獻個殷勤︰“咱們去睡吧,你為女兒累了十幾年,今兒累了又是一天,還繼續干坐著想女兒,女兒知道過意不去。”

    袁訓把臉色往下又沉一沉。

    寶珠裝出再也拿不出主張,無奈地道︰“看看我這笨人,素來是你開導我,我開導不了你,怎麼辦,你開導我一個好法子吧,能把你勸得笑一笑,三朝回門加壽一定要夸我。”

    袁訓嘆上一聲︰“唉,本來嫁出去一個女兒我足夠煩惱,從來沒有想過嫁女兒是這樣心情,好似剜了自己家的寶貝給人。你又提起戰哥,戰哥唉,我和老王爺說好的,讓戰哥和加福過了生日再走。誰能想得到,王爺偏偏又回來了?”

    寶珠反有了一笑︰“這話有趣兒,太子大婚,你卻沒想到王爺會回來?”

    “擔心只到昨兒晚上,鼓打三更你睡著了,我還在等沒有人回話,我心想這個人在路上絆住腳,他不來了,這再好也不過。”袁訓抱怨著。

    寶珠沒忍住,格格又有了一聲,見丈夫沒好氣,捂著嘴笑︰“你自己哄自己呢?城門按時辰關,你天黑的時候見不到有人回話,也就不用等了。我問過嫂嫂們,都說是天黑後方到驛站,你白等半夜苦自己,我可沒有憐惜給你。”

    袁訓更加抱怨︰“唉,打發走加壽,緊跟著又要送走戰哥,我心里難過,說上幾句,你管在情理不在情理呢,卻一定要揭破,唉……”侯爺愈發的不喜歡。

    寶珠忍住笑,拿全部精神來哄他︰“是是,我知道了,你愛說就說吧,你說的也是我的心里話,我也不想戰哥走這麼早,不然咱們下個貼子請親家王爺這會兒就來,別讓咱們干等著他吧,我和你兩個人,同他一個人爭好不好?”

    袁訓也想笑︰“算了吧,他不來最好。就要帶走戰哥,他也不應該再計較這一夜。戰哥和瑜哥璞哥說話呢,讓他們好好說會兒。”

    攬寶珠入懷繼續去看女兒繡樓︰“咱們還是點個起夜的小燈吧,這樣看上去像壽姐兒還在家里,乖乖睡著呢。”

    ……

    “還說什麼呢?”執瑜執璞和蕭戰三個人坐在正房門外的台階上,一人手里一把酒壺,在他們面前擺個小案幾,上面一盤子葷素拼出的下酒菜。

    蕭戰帶著酒意︰“我要說的全說完了。”

    “跟沒說一樣。”執璞嫌棄地回他。

    “全是要緊的話,你沒听清我再說一遍。”蕭戰凶巴巴︰“不要趁我和加福不在搶家里的東西,看好小古怪不要趁我和加福不在分家里的東西。我雖然不在,還是我霸著的。”

    執璞對他斜一斜眼兒,冷笑道︰“看在你喝酒的份上,我和哥哥不跟你理論。”

    蕭戰不依不饒︰“看在我就要走了的份上,你們答不答應?”

    戰哥以為自己佔足道理,卻沒有想到大舅哥執瑜忽然惱到面上。三個人,執瑜坐到左邊,和蕭戰中間隔著執璞,不是方便姿勢,但執瑜一把推到蕭戰肩頭,蕭戰沒有想到,從台階上滑出去,一屁股差點兒坐到地上,幸好一跳起了來才不算摔。

    戰哥火冒三丈,他正一肚皮無名邪火,站穩就把酒壺遠遠一擲,擼著袖子對執瑜走來︰“我還沒走,你就敢在家里稱英雄?打一架去。”

    夜色深深,也沒有把執瑜黑臉色掩蓋住,看得蕭戰一愣︰“你是真的和我生氣,為什麼?”隨即一樂︰“我知道我走你也舍不得,不過打架送行倒稀罕。”

    “誰同你打!誰要為你送行!睡你的覺去,今兒酒多了!”執瑜冰冷的幾句丟下,理也不理呆若木雞的蕭戰,一扭身子走進房間。

    執璞也起身,他的院子不在這里,就往院門走去。出院門以前回身對蕭戰也冷若冰霜︰“戰哥,興頭太過了。”

    蕭戰懵的轉不動腦筋,問一旁侍候的孔小青︰“他們這是怎麼了?”孔小青邊收拾案幾邊陰陽怪氣︰“橫豎不是舍不得您。”

    “可能嗎?怎麼會。”蕭戰覺得這主僕都沒說實在話,也怒了,跺腳︰“打水來,我睡這里你忘記了!”

    ……

    執瑜在房中分明听到蕭戰的話,卻沒有出去解釋的心情。取出抽屜里一個青布小袋,打開來里面一堆成色不一的銀子,和花木扶疏的侯府相比,還有奇怪不明的怪味兒散發。

    又有一封信。

    執瑜嘆上一聲,又罵上一句︰“可恨的戰哥,怎麼扎心他怎麼說話。”手中把信打開。

    “一只魚一只兔子台鑒,本以為太子殿下大婚,父親會帶我回京,祖父母都盼著我呢。可王爺點名父親留守,父親如今在他帳下,就要受王爺的管,我要陪父親,也就不能回京和你們敘舊。現寄上賭贏的銀子,這是你們的抽頭不要客氣。也不要見笑,當兵的銀子汗味兒、不洗衣裳的味兒、不抹身的味兒重。成色也好的好,難看的難看。我本可以換堆漂亮的銀子,但想想如實給你們才見我的誠意。實告訴你們也樂一我大了可以寫信,咱們就通上信,去年你們來信說戰哥從軍的話還沒有說,我按月和王爺中軍賭他不來,贏了這些錢……”

    下面還有別的話,落款是霍德寶。

    只看信就能知道寶倌的日子過得風生水起,月月贏錢還能不好嗎?信和錢是托陳留郡王帶來,執瑜執璞早上拿到,就去招待客人、送姐姐成親沒顧上看。晚上回來看了自然眼熱,正羨慕著呢,戰哥跑來說就要走了,話說上一堆。

    執瑜執璞沒法子可憐他,兩兄弟都是一樣心思,眼紅的快要主動和戰哥打一架。

    就是此時,對著戰哥發作過幾句,執瑜依然帶氣︰“憑什麼十三歲的戰哥可以從軍,我十四了卻不能。”

    原因他也知道,太後決計不會答應。但卻不能阻止父親打仗的古記兒在腦海里縈繞不停,還有姑丈陳留郡王是名將,帶著不管是誰看上一眼也有折服的風采,讓執瑜還是景仰到只想追隨而去。

    孔小青來回話︰“打發小王爺睡下。”執瑜嗯上一聲,洗了也回來睡下。怎麼能睡得著?大睜眼楮苦惱萬分,糾結還在那一點上︰“戰哥十三了就能去,我卻不能?”

    從年紀上推想,寶倌八歲就去了。如今會在軍中呼三喝四騙銀錢,執瑜更懊惱的不行。

    ……

    梁山王這個晚上不會睡得好,他不是沒想過趁酒醉再和小倌兒理論,但讓母親老王妃罵一通,說他不孝,自己不承歡膝下,又強行把孫子早早帶走。

    罵的梁山王沒了脾氣回房,梁山王妃捧信給他看,是元皓等臨時寫的戰書。皮匠們按了手印,簽了名字,有私章的還蓋了章。約王爺從明天起,見天兒理論見天兒爭執,為什麼要帶大家心愛的戰哥走這個主題。

    梁山王拋出去多遠以為蔑視,和妻子和和美美的過了一夜。

    一早,元皓等人真的來了,梁山王有客人要見,孩子們一旁等著,梁山王沒有客人的時候,尖嘴小鳥喳喳喳。孩子的視角,出來的理由千奇百怪,听得王爺每天雲里霧里,跟不上,直到沒話兒回。加壽三朝回門那天,大家消停去袁家。

    ……

    橫身闖進書房,梁山王拿不準褚大在不在,省去稱呼直接開罵︰“這群小的不上學嗎?白天晚上的跟我糾纏,全在我家吃飯呢。”

    “他們對我說了,幾時把你熬走,幾時就去上課。”袁訓涼涼。梁山王倒不是就此怕了閉嘴,而是見到書房里還有另外一個人,兵部侍郎荀川坐在這里。

    荀川起身︰“等您呢,請坐下說話。”梁山王就坐下來,荀川拿起擺放在袁訓面前的東西給他看。梁山王只看頭一張,就道︰“胡唚!”余下的,看一張罵一句,全看完了,“啪”,全部拍到袁訓面前,咆哮道︰“你要還是我弟弟,就別讓這些人猖狂。”

    有幾張讓他的手風拍到地上。

    這里坐著三個人,一個是尚書,一個是舊主人,荀川老老實實撿回來。

    袁訓反問親家︰“你就沒有說的?”

    “我知道你想說與軍中有關,回去我嚴查。行不行?”梁山王語氣不易覺察的軟了軟。

    “幾個強盜,殺了人得了財,偽裝成軍需走驛站!起始的驛站在山西,你不查誰查?半路驛站起了疑心,命他們打開搜查,計五十萬兩的珠寶卻沒有要緊人手看守,一打就退,珠寶丟下來,箱子夾層有封給袁二爺的信也丟下來,五十萬也沒有個人死拼死打,這主事的強盜可真有錢。”袁訓面沉如水。

    下半段,梁山王進京已經听說。他嘿嘿接上︰“沒過多久就大白天的強盜來送見面禮兒,”

    荀川沒有一回听到不笑,今天也一樣,忍俊不禁︰“鎮南王爺這事兒辦得太妙不過,大白天,可真是個好時辰。”

    “還有兵部里受傷的傷兵,是另外一個驛站的。”袁訓對荀川示意︰“你查的,你說。”

    “差不多的一出子,幾個人手持公文到驛站,要車要馬要送重要軍需。驛站的官兒說重要軍需運送,要去就近的衙門驗看公文,蓋印後才能運走。半夜里這些人血洗驛站搶走車馬,還有他們的腰牌。就逃出這一個兵,當時半暈乎讓當成死人沒防備,听到搶劫的說殺了人事情大了,另一個人說凡事有忠毅侯擔著,這刀劍是他著急要的,他要成大事。”

    說到這里,荀川和梁山王對袁訓壞笑,袁訓憋著氣。

    “後來他們要放火燒干淨,這兵搶一匹馬逃離,要去附近衙門,讓追兵擋住。要去別的縣城,也有追兵。他一急,索性直奔官道,過往驛站都不敢相信,狂奔幾天直到兵部。”

    “砰”,袁訓捶了桌子︰“所以他醒了也說我要造反,就沒想想他自己是個受傷暈腦袋。”

    梁山王心想就眼下來說,大白天拜山的強盜這一出子,就把事情攪和成笑話,小倌兒處境不用擔心。他繼續嘲笑,裝模作樣地道︰“有事兒哥哥周護你。”

    “假惺惺。”袁訓甩句話噎住他。

    小倌兒真的來火,梁山王也不敢惹他。搓搓大手︰“好吧,該我查的我查,該你查的你查,怎麼樣?”

    袁訓繃了一會兒臉子,手指敲擊在桌上,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多加防備,護好我的加福!”

    “你要說的只是這一句吧?”梁山王恍然大悟模樣。

    袁訓反問︰“不然,你以為呢?”

    荀川擺手︰“我不參與,今天早上到的公文,我真的拿公文來給二位過目。”

    梁山王氣哼哼︰“那你是上了他的當了。”

    ……

    雖然孩子們不答應,但梁山王等也不能在京里呆太久,撐不到加壽滿月,蕭戰還是要走了。

    頭一天,王爺帶著郡王和部將宮中辭行,這一天的晚上,安王夜不能寐。

    來的人沒有東安世子他不是一定要意外,但來這麼些人,沒有一個受東安世子囑咐而來看望他的,安王心里不安。

    要說東安世子辦事不利安排不下人,安王不認為。因為驛站的事情就由東安世子一手安排。

    兵部這一回對公文看的貌似不緊,安王已經知道幾處驛站的血案。听到的那一天,他氣的一口水米沒進。

    多好的局不是?袁二爺麾下有強盜,袁尚書手中管驛站,袁家又收養許多人,什麼舅父什麼寡嫂全留下,博的好一個慈善名聲。還有親戚家的孩子也養在家里,他花錢的地方難道不似大海開個口子的淌得歡?

    袁家實際缺不缺錢安王不在乎,他重視的是在別人眼里相信袁家進錢的門路卻不是大海,總有缺錢的時候。他把這個意思知會給東安世子,讓他和自己一起做手腳。結果世子做的天衣無縫,到他這里出了岔子。

    笨強盜們大白天的去拜袁二不說,居然還是太上皇和太後往袁家去的那天。現在還有誰會相信忠毅侯勾結強盜,卻把他們安排在接駕的這一天到家里去。

    後來安王妃有意無意透露給丈夫︰“太上皇和太後說這個笑話兒排的好,說他們往袁家去是沒出正月就定下日子。晚一天早一天都看不到。”

    安王听完就只有捶腦袋的份兒,還真是的,忠毅侯得有多笨才讓那些強盜同樣的日子去家里,還大白天?

    看似不錯的安排,他沒跟上,安王如鯁在喉,光氣就飽了。

    而要說東安世子安排的好,卻沒有一個人能尋個機會和自己通個話,安王總覺得哪里不對頭。

    是不是應該弄個人去和郡王將軍們會會面,听听口風?安王愁的不行,今兒是最後一晚,明兒再想會面難于上青天。

    他踱步來去憂愁不已,還是沒有注意到安王妃靜立于窗外暗處,一如既往的窺視著他。

    安王妃也憂愁滿面,暗暗禱告著。郡公郡侯們後人在京里謀前程,明旨還是沒有下來。據安王妃知道的,每個人卯足了勁兒想轍,如果這個時候安王又弄出來事情,帶累他自己也就算了,把文家連累可不行。

    得想個主意才行,安王妃從這里退出去,走到書房正門。

    小子們攔住她︰“王爺心緒不佳,暫時不見王妃。”

    “我是他的妻子,為什麼不見我?我是宮里賜婚,大門里抬進來的,王爺在哪里歇,我就在哪里。”安王妃鬧了起來。

    安王哪里還有心情想事情,除了他,別人也彈壓不住這位有遺言傍身的王妃。他沖出來和安王妃大吵一通,要對她動家法,安王妃陪嫁的人亮了刀子,說只要有人敢動王妃,大家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家人勸,婢女哭,一直鬧到四更天,安王妃頂著紅腫的眼楮回去睡覺,安王也耗盡精力,一改最近睡的不好,倒頭一覺沉沉到天亮,看看時辰,就是不著人去問,也知道送行的長亭這會兒很熱鬧。

    ……

    沒滿月的加壽也在這里,帶來許多路菜︰“這些是戰哥愛吃的,這些是加福路上的點心和果子。吃沒了,戰哥你記得買。”

    蕭戰抱到手臂上,乖巧的模樣不知道他自己習不習慣,反正柳雲若和沈沐麟大跌眼鏡。

    “大姐你真好啊真好啊,”蕭戰甚至會不加任何修飾的稱呼加壽。柳雲若挑起眉頭,一會兒叫自己妹夫,自己答不答應?

    “他要是叫我姐丈,我會把早飯吐出來吧。”沈沐麟喃喃,柳雲若有了同路人。

    加壽又把一個繡花袋子塞到蕭戰手上,含著眼淚滾來滾去,克制著不讓它落下來︰“知道你不缺錢用,可這是我的心意。路上,記著給加福買新鮮吃的。”

    這些話只交待戰哥就行,錢就只給蕭戰。也不用交待蕭戰同吃,素來是有加福的就有他的。蕭戰嗓子不知道讓什麼堵上,咕嚕咕嚕的濁,一句知道了含糊不清。

    但加壽也听懂,退下去拭眼淚,換執瑜執璞上來。

    梁山王在旁邊听著很滿意,反復的交待說明送行的人重視。他也不認為沒說戰哥兒你也吃值得生氣,他們家的男人這股子大大咧咧味兒,也可能是家傳。

    執瑜執璞對蕭戰還有一肚子氣,勉勉強強的能不在這里過不去已經艱難,沒說幾句話,和蕭戰抱上一抱就準備讓給香姐兒,讓梁山王不太滿意。

    瞪眼叫住︰“小子!沒多的話了?這一別可是山高水遠再想見你妹妹不知道哪一年?”

    執瑜執璞對他得客客氣氣︰“伯父,最多大後年就要回來。”

    “憑什麼!給了我由我作主。”梁山王毫不掩飾他的“野心”。和龍氏兄弟道別的袁訓把眉頭擰起來。

    執瑜執璞再回梁山王︰“伯父,加福今年十二歲,大後年十五歲一定會回來,難道您不想戰哥兒成親嗎?”

    梁山王暴跳︰“大後年才成親!要這麼久!老子幾時才抱孫子。”

    雖然在這里的大多是自家人,但加福是個沒成親的姑娘,這話當著她的面說不合適。一波子怒喝出來,執手相看,還出來淚眼的袁訓等人怒火沖天,腳尖一蹬,對著梁山王撲過來。

    梁山王往後就退,卻不是雙拳怕四手,而是讓執瑜執璞一拳擊退。

    胖兄弟在听到話以後,胖臉兒一沉,沉腰坐馬,對著這“伯父”就是一拳。拳風帶著撕裂風聲可見沉重,也可見到胖兄弟也很生氣,失卻對長輩的尊重。

    這種長輩是不是要敬重,想來一百人里一百個人說不字。

    但見一拳沒有打到,執瑜執璞是晚輩,又有父親在這里,收拳沒有再打。

    梁山王哈哈大笑︰“好小子,好拳路,跟我一起從軍去吧!”

    本來還想理論幾句,讓這“伯父”路上抱著長輩身份不要丟,說話也就能注意的執瑜執璞听到以後,一腔脾氣全沒了,垂頭喪氣叫一聲︰“二妹,你來送行。”

    香姐兒倒是想送行,但梁山王說了出格的話,第二個沖上去的想當然是蕭戰。

    草地上,父子正過招,打得呼呼風聲不斷。

    沈沐麟總受戰哥欺負,見到心里樂開了花。在旁邊當個支招的人︰“哈哈,戰哥,用力打你爹。”

    從見面後再也沒有紅過臉的香姐兒也不喜歡伯父的胡說八道,但跟蕭戰一起長大,對他們家人的“品性”了然于心。見沈沐麟看笑話來了,離愁中勃然大怒,狠狠瞅到未婚夫婿面上。

    沈沐麟說話聲頓時止住,把這是離別想起來,訕訕的改了口︰“戰哥住手,我們來道別。”

    現在就只有柳雲若沒有人約束,只有他繼續喝彩︰“打得好哈,戰哥,這一拳要打到臉上開花,那才叫精彩。”

    袁訓生氣親家當眾胡扯沒有呵斥,龍氏兄弟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胡說的人就要打。”

    沈沐麟憋屈上來,怎麼就我說幾句二妹要惱?

    陳留郡王主持公道︰“住手吧,不然我們走了,你們留下來打到明年。”

    戰團里兩個人迅速跳開,父子一起怒對陳留郡王。王爺道︰“休想!那多趁你的心。”

    小王爺道︰“休想!有我在一天,以後你給我放老實!”

    陳留郡王對香姐兒一扭頭︰“趕緊的你送行。”香姐兒和沈沐麟走上來,香姐兒淚眼汪汪送了行,也放下她親手做的路菜,還有加福愛的點心,也是一些銀票。

    梁山王這會兒閑在,又不耐煩和家里人沒完沒了的道別,就想去對小倌兒論親事。但看上幾回,褚大拔著拳頭冷笑對著他,大有沒接著上去打王爺他正不自在。

    梁山王嘟囔︰“你小子又想借我發瘋,少來少來。”只能原地兒還站著,听著母親絮絮叨叨說他不孝,又讓他早早把小夫妻們送回來,加福十五戰哥十六歲成親,可不得提前兩年回來。

    這樣一算,戰哥今年去,明年就得回來。梁山王怎麼會願意,又不能和母親爭,悶聲大發財,接下來小六、韓正經送行倒有模有樣無人打擾。

    蕭戰往官道上再看一看,表弟還是不見身影。他心里慌了,按說表弟不會不送自己,不會真的生氣這一面也不肯給?

    表弟真的不來,戰哥倒不會長久介意。只擔心表弟氣過了頭,把自己氣成瘦子,舅舅一家要忙亂。

    對好孩子吼一聲,好孩子隨姐姐們來倒早早在這里︰“你女婿呢!送我也敢睡過頭!”

    小十、小六、正經和好孩子、小紅一起道︰“等會兒等會兒。”褚大花也叫︰“等會兒再等會兒。”又叫給父親听。

    褚大把女兒抱起,對著她的新衣裳——這是到京里以後老太太現給的——露出笑容。又看她的新首飾,瓖珠簪子和花鈿,這是小紅給她。

    都看得出來小紅有了妹妹很喜歡,時常拿自己的首飾給大花打扮。大花獨自在草場上長大,玩來玩去的孩子全是放牛放羊的,和哥嫂在一起,又有許多的哥哥姐姐玩,她特別喜歡小紅處處帶著她。

    褚大對方明珠道︰“大花呆在京里我放心。老太太只是見老,還肯上心大花親事,你和岳母就留在京里多侍候一年吧。山西二太太三太太那里我去說聲,請她們再操勞一年,明年再換她們回來。”

    方明珠只叮嚀︰“你把信帶去就行,別的不用多說。”褚大沒有多想。褚大路也和蕭戰道別過,回到父親身邊︰“爹,岳父說我功夫沒成他不放心,您放心,明年我十四歲我準去。”

    “成過親再來吧。”褚大還是這樣說,他對兒子百般滿意,深吸一口氣按住他肩膀就要笑逐顏開︰“你有個好岳父,你功夫比我好,扎實幾年,侍候岳父母幾年再來看我。”

    執瑜執璞閑逛走到這里,無意中听到就更不舒服。再換個地方站去,免得左耳朵是戰哥要走,右耳朵又是大路的保證。

    也不高興看送行場面,又不是自己兄弟們。往官道遠處看呢,也不是兄弟們要走,處處觸景生情。索性的,看來路,看京門的方向。

    這一看,叫了出來︰“表弟來了表弟來了。”

    一匹快馬潑風似的疾馳,上面的是鎮南王府的人胖兄弟們認得。隨著胖兄弟們叫聲,那人也舉手高叫︰“等一等,不要走!我家小王爺後面來了。”

    “表弟來了!”蕭戰興奮洋溢在面上,他的爹大為不悅。

    還在為女兒生氣的袁訓有了可乘之機,問他道︰“怎麼,卻沒有心愛的表弟送你?”

    故意把“心愛”的表弟咬得重,梁山王一跳八丈高,手指送行中的表親︰“這不是這不是……”

    “心愛的,”侯爺晃著肩膀,然後仰面看天自言自語︰“沈渭卻不在這里,方鴻居然也不在?啊哈,方鴻是你表哥才是。”

    “方家的小子不是在這里嗎!”梁山王一指長陵侯的孫子,小方公子不知道父輩的事情,納悶的左看看袁訓,右看看王爺。再看,遠處一個車隊過來。小方公子脫口而出︰“天吶,鎮南王世子也跟著去嗎?這不像送行,這分明是他的行李吧?”

    大家看過去,見堆得高高的車隊前面,一匹小馬的的的,上面坐著個小人兒紫羅袍綠玉帶,肥白的臉兒,元皓到了。

    蕭戰狂喜迎上去︰“表弟表弟,你昨兒晚上想我,所以睡晚了是不是?所以你今兒起晚了是不是?所以你就來晚了……”

    梁山王听得面皮抽動,對于林怒目︰“這是你教出來的說話?一句話分四下里。”

    于林縮著腦袋干笑︰“這是小王爺表兄弟情深。”話剛出口,于林知道不對,但“表兄弟”三個字收不回來,只能再縮下腦袋,在梁山王快要噴火的注視下,躡手躡腳模樣走開。

    袁訓大笑三聲︰“哈!哈!哈!痛快。”

    梁山王火冒三丈,左右看看沒有人能撒氣,對新來的內佷沒好氣︰“你小子來得太晚,我們就要走了,你耽誤我們上路!”

    “內佷”搖動小馬鞭子,說的是這些天沒少說的話︰“姑丈請,姑丈走好,元皓不遠送。”

    小十小六等一起跟上,說的是他們這些天沒少說的話︰“王爺,恕不遠送,請走請走。”

    小十額外大叫︰“走晚了錯過宿頭怎麼辦,快點兒請。”

    喜歡的龍氏兄弟把他舉得高高的︰“真會說話,哈哈,小十,你是個好小子。”

    梁山王不想再讓小鳥兒叼,只能忍氣吞聲息事寧人,對元皓道︰“給你鐘點兒,你快送行,我等著。”

    元皓本來的說話頓時說慢十八拍,手指第一車︰“這——是——給——表——哥——路——上……。”

    梁山王呼呼喘著氣,然後越听越不耐煩。

    第一車,給戰表哥福表姐的衣物布料。大老遠的還帶上布料?不能就地兒買嗎。梁山王搖搖頭,但咽下一口氣。

    第二車,戰表哥和福表姐路上的吃食,京里各大酒樓里的名菜,一早去看著他們現起爐火現燒,所以來晚了。梁山王咽下第二口氣只是腹誹下,二月的路上雖說有春寒,但一大車,你不怕壞嗎?

    第三車,戰表哥心愛過元皓的東西,元皓以前舍不得給,但現在舍得了,什麼漢代的碗兒秦朝的磚兒春秋的青銅器……梁山王咽不下這口氣,吼道︰“老沉老沉,送到姑丈家里去!”

    “給表哥的,不是給姑丈的,也不是給姑丈家祖父的!只給表哥。”元皓好個義正辭嚴口吻,又讓第四車過來,親手打開一個箱子,梁山王湊過去一看幾乎快要暈倒。

    里面一箱子大大小小的撥浪鼓兒。

    王爺再次大怒︰“這又是什麼值錢玩意兒!值得大老遠帶到山西!”

    元皓義正辭嚴︰“表哥歷年問我討的,這是元皓一歲玩的直到今年。心愛的,全送給表哥!心愛的最值錢!”

    王爺氣呼呼退開兩步,袁訓大笑三聲︰“哈!哈!哈!心愛的。”

    元皓送完東西,足足十車,而且還不許不帶上,在他小嘴兒一說全是重要的東西,就是撥浪鼓兒,難道表哥表姐路上悶的時候,不能玩會兒嗎?

    王爺動身的時候,又多十大車在他看來的累贅。

    大家舍不得加福和戰哥,決定送出五十里。眼見五十里長亭在即,有人擺開酒菜等候。

    方鴻眯著眼楮,正眼不看梁山王。但梁山王大樂,讓袁訓快看︰“有人送我,該我笑了,哈!哈!哈!”學著袁訓口吻︰“痛快!心愛的。”

    下馬去準備接送行酒,方鴻送給蕭戰︰“特意為你送行。”梁山王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皮也抖面皮也抖,隨時要大發作模樣,小方跑來把一杯酒塞他手里,梁山王有了台階下,吃了酒跳上馬,隨時就要走只是讓耽誤的形容兒給眾人。

    好容易等酒喝完,梁山王心想這回可以走了吧,但元皓大發脾氣︰“我要送出一百里。”

    袁訓來勸也不答應,老國公說話他也不听,梁山王訓斥他,胖隊長就拿黑臉兒給他,惹得一堆孩子們全拿黑臉兒過來。

    蕭戰心里難過,想表弟情深意重實在難舍,可不能由著他性子再送。不然他會送出兩百里,一小心就送到山西。都知道和同年的孩子相比,表弟的功課超前,他欠幾個月的功課沒妨礙,由著性子大有可能。

    就對加福大聲道︰“看吧看吧,還記得有表弟那年我說過的話吧,果然男孩子是有能耐的吧。”

    元皓眼楮滴溜溜看過來︰“什麼古記兒?”

    “那年有你的時候,我對加福說,要生個多喜歡就好了。要生個表弟大大的糟糕。”

    元皓火了︰“怎麼不說好話兒?”

    “說的是實話。多喜歡多討人喜歡,給她什麼都說好,又斯文又和氣。可表弟呢,最會搶東西。先前沒有你的時候,舅舅家珍玩全是我的。有了你,再也沒有我的份兒,表弟,你說氣人不氣人。”蕭戰煞有介事。

    元皓舉起胖拳頭︰“快改口說表弟很好很好!”

    蕭戰搖頭嘆氣︰“唉呀,你以為給我十大車的東西,以前的事情我就能忘記。還記得你在路上也搶我的東西,搶了我足足三年。在車里騎大象,你騎一回又霸佔我的一回。在甦州你搶走我的錢不許亂花,在……。生下你的時候,我對舅舅說送給花子吧,舅舅要是听我的該多好。”

    “為什麼要送給花子?”

    “叫花子帶走,哪還有人跟我爭搶。如今我要走了,從此更是你的天下。不然我還回京去吧,我記得舅舅府上還有我心愛的東西沒到手……”蕭戰作勢要轉馬頭。

    元皓用小馬擋住他,從懷里抽出一個極輕的小盒子拋給蕭戰︰“你不喜歡表弟,表弟也不喜歡你。只送極小的給你!”對趕車的人道︰“當著人我說送表哥,他如今不好了,當眾不要表弟不要顏面。表弟要顏面,這車跟幾天,讓京里附近的人全看到表弟有顏面,再回來吧。”

    掉轉馬頭,一怒直奔京門而回,胖腦袋再沒有回來過。

    蕭戰怔怔,只看到表弟胖身子在長長的路上拐了角度上的彎兒,再也看不到,幾滴子淚水撲撲的下來。

    也不及取帕子,就用袖子拭了,又來攆別人。

    對祖父母道︰“我和加福不在家里,祖父母想怎麼吵怎麼吵,吵不過的也不用再拿我和加福听著當擋箭牌,一輸到底吧。”

    老王妃抬手要打他。

    對母親道︰“從此有我看著父親,他敢不听您的,哼哼哼!”梁山王聳眉又要怒︰“你能怎麼著老子?”蕭戰已去岳母面前。

    “我們不在,也得留下我們那一份兒。看著岳父別偏心。庫房里收藏的東西我全點過了,一共那麼些件子,我們不回來一件別分。看住小古怪,看住大姐回家討要,看住……”

    叨叨一堆,再看岳父面色肅然︰“書畫,我的!刀劍,以前存的以後存的,我的!古董,我的!……我就是不在,我也比兒子強!”

    袁訓揮手︰“走吧你,趕緊。”

    “胖舅哥不許亂分家產!正經回你家去,別再來混吃混喝!好孩子陪你女婿一起丟人,丟得越大我越喜歡。那叔叔,”

    小十拍胸膛︰“我等著呢,能說我什麼,我回你!”

    “沾長輩的光,你到京里裝貴公子,我等著你裝的不好裝成大尾巴狼!”蕭戰雙手一提,學一聲狼叫︰“嗥,我等著看你笑話!”

    深深再看一眼,一帶馬韁撥轉馬頭︰“加福,咱們走!”馬鞭子不住抽打,戰哥絕塵而去,和表弟一樣,也是走的頭也不回。

    加福隨後跟上,梁山王讓兒子走的忽然愣住,直到陳留郡王和龍氏兄弟高叫︰“小弟再會。”也打馬潑風般,把王爺打醒。

    梁山老王覺得自己不爭氣,他眼前一片模糊,讓自己眼淚擋住視線。老王妃痛哭失聲,邊哭邊罵,先是丈夫後是兒子︰“還不如拿刀割了我的肉去,不孝敬的東西……”

    寶珠帶著女兒們也哭了,還要來勸她。

    只有小十這會兒伶俐的不行,大叫著︰“哥哥不要想我,我有新衣裳,我有錢用,我有皮匠一處玩。”

    “好,”

    “好,”

    紛紛的叫聲不知道是哪一個出來的,但見那堆人里不住回身,手臂擺動著高高的,老國公的心也軟下來,眼淚也撲簌簌止不住的下來。

    袁訓見到,取出自己帕子送來︰“舅父,您也哭了?”

    “別給我,你自己留著用吧。”老國公手指他面上。袁訓這才覺得面上也涼涼的,用手指沾一點兒送到眼前看,果然是眼淚。

    “唉……”他長長的嘆上一聲︰“舅父,一下子送走三個孩子,讓我心里怎麼能好過?”

    梁山王要和他理論搶兒子,袁訓沒有過多的辯解。雖然他沒有霸著戰哥在家里,但戰哥五歲以前算在岳父家里呆著,這是不爭的事實。

    豈止走了的加福是心頭肉嗎?戰哥也是。

    大家互相勸著回京,各回家中各自排遣傷心。柳雲若回到家里揚眉吐氣,炎熱天里一氣喝下去一碗涼茶那麼快意,笑對自己道︰“這個討嫌的從此去了,從此再沒有人在我和加喜之間挑唆。”

    ……

    安王知道,只有扼腕嘆息。

    ……

    梁山王一行都是馬上的能手,又有驛站可以投宿,這一天直到二更才停下來。

    目光投向加福,暗暗帶著贊許。父親老王把加福看得很重,堅持戰哥要走必然帶上加福。梁山王還以為只是兒子讓加福系著走不動,這一天才算對加福小有認識。他故意中午除打尖外不歇腳,晚上又跑馬到近半夜,為的是給加福下馬威。

    原以為快馬了,加福會落個馬,跟不上掉個眼淚發個嬌嗔什麼的。這是王爺兒媳,不丟王爺的人嗎?就王爺來看,同行的有陳留郡王一行,該當的他們臉紅。

    他沒得逞,反而滿意增多。也就對加福客氣增多。身為長輩帶著上路,理當問一聲兒。王爺走上前去樂呵呵︰“福姐兒,你累不累?”

    眼前一黑,蕭戰把加福擋住,警惕地問道︰“爹你想說什麼?對我說!”

    梁山王又要怒氣上涌,怎麼和兒媳說句話也不行了?冷笑道︰“小子,上路一天了,別讓老子總提醒你,以後你們倆口兒得听我的,我是你的爹加福的公公,再沒有祖父母縱著你們,記住了!”

    腦後一陣風聲起來,褚大喝道︰“我記得住!離開侯爺就要欺負福姑娘,你當我們全不在嗎!”

    一拳打來。

    龍氏兄弟也氣的過來︰“再針對加福一個字,我們都揍你!”

    家務事,梁山王的部將很不想勸,但不能眼看著群毆王爺,只能過來勸︰“累了一天了,讓大家伙兒歇會兒吧,不是要緊話別說了。”

    梁山王氣結︰“怎麼都不向著我?”

    陳留郡王想問話,蕭戰搶在前面,對他的爹大聲道︰“你放安生,就向著你了!”

    梁山王灰溜溜邊罵邊走︰“這是兒子嗎?不知道還以為咱們顛倒過兒。”

    回到房里泡了腳淨了面,親兵送來滿滿一大盤吃的︰“鎮南王世子送的吃食,小王爺分一分。”

    元皓準備的種類繁多足見用心,梁山王又把兒子想起來,看肉雞全是上好的,是兒子分的,這體現出他的孝心。嘀咕著︰“好的給我,他們吃的全不好,這怎麼能行?自家兒子可以摔打,要是把加福餓瘦了,老爹會不高興的。”

    重出門去加福房中,在門外听到里面蕭戰哈哈大笑聲︰“福姐兒來看,表弟哈哈……”

    梁山王羨慕上來︰“他們到熱鬧,撇下我怎麼能行?”壓壓嗓子學個溫和聲出來,拍門道︰“加福戰哥,你們在笑什麼?帶上我也笑一回。”

加入書簽 上一章 目 錄 下一章 加入書架 推薦本書

如果您喜歡,請把《侯門紀事》,方便以後閱讀侯門紀事第七百八十七章,送行戰哥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侯門紀事第七百八十七章,送行戰哥並對侯門紀事章節有什麼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