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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里的廝殺還在進行,不過局勢愈發的在掌握當中。郡王們、二世子和抽得出來的大將們集合到蕭觀身邊,從容的開了個會。
“先就是兵力的問題。”蕭觀在地上用樹枝畫出來,這樣看的直觀。
“咱們要不是大國,拿不出來跟四國相當的兵力。他們的人一半是要死在這里,外面那一半本來很好解決,但新來的人馬又補充上。咱們的糧草,只能守十天,瓦刺的人馬,我又想吃,你們想不想?”
梁山王瞪過來。
陳留郡王張張嘴,他有了傷,這一場戰役里他出力最多,自以為資格不錯,緊跟在王爺下面說話的人應該是他,正要說,項城郡王把話頭搶走︰“打!”
“打!”長平、漢川、渭北等人紛紛說著,把陳留郡王搶的嘴微張著,心里怒了。
他最後一個說,卻是這樣的話︰“你們這幫混蛋!知不知道尊敬!怎麼敢搶老子的話頭!”
“尊敬?”東安、靖和二世子素來是王爺的應聲蟲,這就重復過,對蕭觀看看。
蕭觀樂了,對陳留郡王壞笑道︰“來來,給本王尊敬一個,讓本王享受享受。”
“呀呸!”陳留郡王對著他就是一口,把眉頭擰緊︰“這嘴里的土還沒有吐完,我呸!”又是一口。
蕭觀也不生氣,更把他得意的真男人大臉龐晃晃︰“以後你什麼時候想尊敬,隨時來找我。哈哈,真沒有想到你嘴里還能有這句話。”
干脆的,也不打算再問陳留郡王的意見,他不是要尊敬嗎?先從本王開始吧。王爺大手往地上一按,吼道︰“就這麼說定了,守住進來的路,先把里面這一撥全宰了,全軍休息幾天,然後沖!”
吼的氣勢山河崩裂般,但吼完,一仰面,狡黠的一笑︰“咱們怎麼沖?”
“我打頭陣,他們只要我,我把人分離開來,你們在後面慢慢的殺!”陳留郡王滿面傲氣,一臉的除了我你們誰有這讓人追殺的能耐。
郡王們對他憋氣的看著,二世子更是氣紅了臉,小聲嘟囔︰“你貪功還有理了。”
“你?”蕭觀更對他提出懷疑。王爺直起身子,給陳留郡王一個冷笑︰“你能有我值錢?”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我們得護著你,捧著你,關鍵時候還不能讓你驕傲,這話計真能干。唉,全軍上下,也就只有我一個敢勸諫你,我也累。”陳留郡王笑的怎麼看怎麼一臉的邪氣。
“我呸!”蕭觀道︰“先還你這個,你再听下面的,全軍上下,也就你一個人敢跟我對著干吧,還勸諫,你家西席先生是師娘嗎?詞都用錯。”
陳留郡王冷笑︰“那你想怎麼樣?有我們這些人在這里,總不能讓你王爺當誘餌?”
“我謝謝你還知道我是王爺,所以有我在的地方,你靠邊兒站著!”蕭觀大手捏得下巴格格響,得瑟地罵道︰“幾次三番我沒跟你真計較,現在知道自己不自量力了吧。有我在,輪不到你,人家也不要你。”
二世子傻眼︰“王爺您不能去啊。”
“我呸!”蕭觀極其利索。
二世子老實閉上嘴。
梁山王在今天的會議上很威風,陳留郡王都閉上嘴,他的心里別提多痛快。
“就這麼說定了,項城、長平,到那一天,你們掩護我突圍,他們一定跟著我來,小魚小蝦他們能要嗎?”
王爺說到這里盯著陳留郡王看,陳留郡王掃視別人,你們這些小魚小蝦,郡王們跟陳留郡王相對怒目。
“離此東面兩百里,是片亂石灘,就在那里,各軍一字長蛇陣。這陣雖然普通,早就讓破過很多回。但多一道亂石,他們不好破。分開他們,一一絞殺!”
蕭觀隨後大聲地道︰“散會!”
郡王們分開,可以听到身後二世子對著蕭觀諂媚︰“王爺您不能去,這太危險,”
郡王們聳聳肩頭,所以到現在也襲不了爵,這也是原因之一啊。這就是兩個跟班跑腿,皇上在軍中難道沒有密報嗎?
……
回話進來的時候,寶珠只道︰“我知道了。”
已入秋天,廊下的風雨雖然進不來,也能從敲打聲中感覺出那一絲寒意。時氣不好,在這本來就是秋風秋雨會發病的季節,起疫病在寶珠意料之中。
“請兩位夫人前來說話。”
謝氏和石氏進來的時候,把一份兒名單遞給寶珠︰“這幾家是雨水淋壞房子,上個月各送五兩銀子,正要來問你,明天我們再去看看。提防有人亂花了錢,跟三月里遇到的一個小子一樣,混帳的拿到錢不把家顧好,先往賭場里去,還敢對我們說翻本。”
寶珠含笑︰“兩位嫂嫂想的周到,回頭再去看看,有什麼的還可以再照顧,不讓別人說咱們只干一抹子事情,後面的全然不管,也可以杜絕讓蒙騙的事情再發生。”
“再有這樣的人,再也不幫他。”謝氏石氏笑說著,已是坐了下來。
“寶珠,你今天覺得怎樣?”照例是有這樣的話出來,而謝氏石氏也隨著家里長輩的叫法,直稱為寶珠,感覺上更親切,也讓她們更笑容滿面。
寶珠回說好的話,丫頭們送上茶水,三個人各端茶碗在手中,寶珠開門見山。
蛾眉輕挑︰“有件事情我不能去做,看來看去,家里只有嫂嫂們能幫我。”
謝氏石氏浮現出認真,跟個準備听大將軍令的士兵一樣,齊聲道︰“但有吩咐,只管說來。”
“吩咐不敢當,是這大雨起初下的時候,天氣還熱,我說再下只怕積水,髒東西也跟著積存,疫病也就上來。事先讓鋪子上備下大量解毒去病的藥材,後來雨又停了幾天。我以為沒事的時候,這雨又下了。這天跟著漸漸的冷,犯咳喘的人要犯病,受風寒的人要過給人,今天城外有人報給鎮南王,有一個村子盡數得了風寒,鎮南王知道我備下的有藥材,就知會給我。”
謝氏石氏爭先恐後︰“這個我們去,你有身子,你千萬不要去。”
謝氏甚至繪聲繪色︰“邊城那地方有一年夏天熱死過人,偏偏那一年又打仗,死人沒功夫埋,一下子發了瘟。那年我還沒有出嫁,國公府跟府尹出頭,讓百姓們都去幫忙埋尸體,女人和孩子就幫忙熬藥送藥,我算經過這事,出來進去的,都單獨有一件衣裳,回家里,在門上備一間房,泡過藥澡才能進家,這就把病氣兒給隔開,不會帶到家里。”
石氏也想了起來︰“我比大嫂小幾歲,當時我跟香姐兒差不多大吧,又或者小些或大些,我也幫著送過藥。”
兩個人嫣然了︰“交給我們吧,說起來,別的地方我們不如你,但這件事情上,我們算是那老行伍。”
寶珠輕笑︰“舅父府上無弱兵,世代征戰,這行伍的話嫂嫂們也就說出來。”
當下欣然︰“王爺的意思,不用我們去人。但這是積福的事情,”
“正是!”謝氏石氏又是一起,把寶珠的話打斷︰“尋常也送人銀子和錢米,這種時候如何能不去?這種時候不去,怎麼對得起對我們的好招待。”
二位嫂夫人揚眉︰“這種時候就應該挺身而出,讓那些嚼小弟和弟妹舌頭的人瞧一瞧,誰是那有事無事說嘴的人,誰又是那事情出來,辦實事的人家!”
寶珠也慨然了︰“有嫂嫂們在,真是我的福氣。”
“弟妹說哪里話來,”謝氏石氏難為情的紅了臉,心中均有一句話,能到這家里來住,是自己們的福氣才是。
丫頭們在外面,听到里面叫人,讓取紙筆。寶珠和謝氏石氏都會寫字,說不上文豪,但能應付家事。
這就商議著,把出門穿的袍子怎麼置辦,回家里來洗的藥澡在哪里安置,又是什麼藥材,又聯絡各家的藥鋪,看有沒有醫生願意平白的出診的,多一個人總是力量……凡想到的全寫下來。
這中間,安老太太和袁夫人坐著小轎來看寶珠,也幫著出主意。老太太笑呵呵︰“看看咱們家里哪有一個不是出力的人,女眷們也能干著呢。”
說著話,香姐兒帶著常巧秀進來,問母親討布料做幔簾。見母親在忙就坐到一旁听著。
袁訓也進來看寶珠好不好,寶珠等人獻寶般的給他看了,又細細的說過。侯爺鄭重的起身,當著大家,雙手扶一扶發髻,沒有戴帽子,也是個整冠的動作。
又把衣裳輕撢整齊,走到謝氏石氏面前,深深的施了一禮下去︰“有勞二位嫂嫂一片為我的心。”
這事情只要去做,忠毅侯府又一片光輝。
謝氏石氏還禮下去,眸子微濕︰“有勞接我們來才是,有勞把孩子們教導,有勞為孩子們上心親事,這有勞不應該由九叔說。”
老太太和袁夫人看著得意,老太太帶笑又插話︰“有勞你們,也有勞侯爺,好了,坐好吧,咱們繼續說話兒要緊。”
這就侯爺也幫著審視,把這事情還沒有辦,但可能會遇到什麼樣的困難,無一不精細入微,這就方便事先做好人和東西的準備,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該知會順天府的,該呈給鎮南王的,都由袁訓事先去打招呼。
一直說到晚上,因寶珠有了不讓她出房,晚飯在侯爺這里吃,孩子們陸續的到來,寶珠對他們說上一說,執瑜執璞反應飛快︰“等晚上我們告訴戰哥兒和柳雲若,夜巡的時候遇到有人生病,是哪家哪戶,就讓哪一處的里長記下來,讓他報到衙門里去。”
執瑜執璞嘿嘿嘿︰“我們又要當一回家了,戰哥兒和雲若又要氣一回。”
韓正經很開心︰“當家好。”
蕭元皓樂顛顛︰“元皓可以看熱鬧。”
寶珠則對袁訓使個眼色,悄聲道︰“當舅舅的說,讓元皓不要再出門兒。”
袁訓低笑反問︰“舅母為什麼不說?”
“我不惹元皓不喜歡,這樣的黑臉兒全歸侯爺,可好不好?”寶珠嘻嘻。
袁訓一樂,笑道︰“把你乖巧的,也罷,這惡人我來當,晚飯後你只看我的舉動好了。”
袁夫人也想到了,晚飯剛一結束,還沒有從飯桌前走開。把元皓招在身邊,柔聲道︰“今兒晚上只想元皓陪著,不知道元皓有沒有空閑?”
蕭元皓玩心正在火熱上面,小臉兒皺巴著露出為難︰“元皓要出門當好漢。”
袁訓笑道︰“舅舅真遺憾,本來舅舅晚上要陪元皓練功夫,元皓要看什麼,舅舅就練什麼,”說著話,對孩子們使著眼色。
執瑜執璞高舉手掌,踴躍地道︰“我們也要!”
袁訓故意道︰“咦?你們不夜巡了嗎?你們幾個人里,只能留一個下來,單獨陪那個好孩子,誰是好孩子?”
“我是!”香姐兒和常巧秀高舉起手。
蕭元皓氣壞了,香姐兒是他的好表姐,小王爺很親香她。另外一個,是那總是自吹自擂,我生得好那孩子,蕭元皓對常巧秀道︰“不許跟我搶,我是好孩子。”
常巧秀嘟起嘴兒,嘟囔道︰“你是胖孩子。”
說說笑笑了有一會兒,因為知道疫病出來,寶珠還是讓人備下藥澡,送到各院子里,頭一個出門的執瑜執璞要洗一洗,總能增強些抗病能力。
本來想把韓正經也留下來,韓正經不答應,再說他答應不答應都得洗,就打發他跟著表哥們一起泡過,外院的親戚院子里也送去藥浴,今晚跟著胖兄弟出門的人先洗,寶珠叮嚀再叮嚀,才打發孩子們出去。
香姐兒帶著常巧秀回去洗,袁訓親自帶著蕭元皓泡澡,小王爺很喜歡,灑了一地的水,笑得格格大叫。
梁山王府是晚飯前送去的藥材,這時候回話,說給加福和蕭戰洗過,今天他們晚上在家做功課,寶珠暫時的放下心。
小媳婦們是洗過,帶著藥材回家,她們一年比一年能干,寶珠白天就休息去了,等著袁訓和元皓洗出來的時候,全無睡意地在燭下出神,想的還是疫病這件事情。
“母親,”香姐兒又到來,這一次沒有帶上常巧秀。
寶珠讓女兒貼身坐下,摟著她的肩頭,把她看了又看,當母親的忍不住自豪︰“二妹,你越發生的好,說起來,比壽姐兒還要好。”
前幾天有信,小沈夫人說沈沐麟也越來越俊秀,寶珠現在只一件事情算心事,就是讓小夫妻們和和氣氣。
對女兒的容貌,寶珠充滿信心。
香姐兒撒嬌的驕傲著︰“大姐見到我,也說我生得最好。太後說我是最像祖父的孩子。”
寶珠為她撫撫發絲,和女兒面頰挨著面頰的說悄悄話︰“爹爹才是最像祖父的人,這話是祖母說的。二妹啊,你比爹爹生得好,只怕比祖父還要好。”
香姐兒更露出尾巴高翹的模樣,在這個時候,話卻不再洋洋自得。
“二妹這般的好,母親,您有差使,為什麼不交給祿二爺呢?”
烏溜溜的眼珠子里肅然敬穆,充滿香姐兒的盼望,听到她話的寶珠卻錯愕了。
“這事情……”寶珠發現自己的私心。
她沒有禁止兒子們出去,只是給他們用藥材防護,她本來以為自己很大公無私,但讓二妹一問,寶珠情不自禁的摟住她,油然有一個心思,二妹你是女孩子啊。
隨後,在心里反駁自己,女孩子又怎麼樣?寶珠也是女孩子,寶珠能當二爺,二妹為什麼不行?
那就是二妹還小?
隨後就更反駁自己,寶珠對丈夫袁訓和婆婆袁夫人的諸多敬愛中,有一條就是給孩子們相當大的自由,把孩子們養的強壯自立。
寶珠幼年時渴望而沒有的,盡數在孩子們身上體現,讓寶珠也為之時時迷醉。
他們不都是小小的年紀,就開始為自己掙名聲,為家里添光彩。
寶珠就對女兒低聲道︰“爹爹母親心愛二妹呢,”
香姐兒面上光彩異常︰“心愛的孩子更要能干呢。”
寶珠心里還覺得女孩子跟男孩子不一樣,加壽是歸了姑母,加福又早早就讓蕭戰陪著,也許二妹總是獨自一個人的原因,寶珠還是憐惜她。
“好孩子,你今年才八歲。”
“戰哥兒也八歲,已經有吹大牛的本錢。稱心如意也是八歲,可以幫母親管理半個家。稱心對我說,她的表姐眼紅她,九歲了,還在家里跟稱心爭果子吃,稱心不在家,她祖母留著給她,表姐要不到手,還在地上打滾呢。”香姐兒說的頭頭是道。
寶珠笑容滿面︰“太後又給你換了一個女官,是她在當先生?”香姐兒大為得意︰“新先生也有,小二叔叔來講書,我跟巧秀也去听。”
“母親,這件事情交給祿二爺最好,祿二爺是個天才的孩子,是最有能耐的孩子……”
袁訓帶著蕭元皓進來,好笑道︰“祿二爺的牛皮越吹越好。”元皓笑哈哈︰“元皓二爺也吹牛皮好。”
“爹爹,”香姐兒撒嬌不依,起來奔到袁訓手邊,扯著他就擰︰“爹爹說答應,母親就會答應。”
袁訓沒有想到,一手扯著外甥,一手扯著女兒,哄著她道︰“答應答應,我的好女兒,抓緊功夫趕緊撒嬌吧,不然等小七一進家,哈哈,你們全得退後。”
說過覺得哪里不對,看一看,寶珠屏氣凝神。再看一看,香姐兒歡喜若狂。發足又奔回母親身邊,央求道︰“爹爹答應了,母親也是答應的不是,母親從來不反駁爹爹的話。”
元皓覺得很有趣,還有自從舅母有了小七,小七在哪里,元皓沒看到,但舅母不許再踫撞的話,他听了不少。
見表姐親近舅母,元皓放聲歡呼︰“我也來。”對著寶珠發力就要過去,袁訓手急眼快,一把抱起來。香姐兒更是回身護住母親,把個小手臂張開︰“你亂推亂撞的,你不能過來。”
“哎哎哎!”蕭元皓哪能服氣,對著表姐大吐舌頭。
等到哄好蕭元皓,袁訓坐下來,把事情弄明白,也神色有了一怔。
好一會,袁訓輕嘆︰“這就是我的孩子們,”在香姐兒肩頭摩挲幾下,忠毅侯柔聲地道︰“我袁家從姑母開始受皇恩,到你們這里,是第三代,有報效的心原本不錯,但是凡事多加注意,不許依性胡為。再來,有醫生陪你前往,听醫生的。”
香姐兒大大的歡呼一聲,祿二爺今非昔比,伸出手來討令箭︰“祿二爺接令。”
袁訓想一想,叫進一個丫頭︰“去書房里讓人把這一樣東西拿出來。”丫頭很快取來,蕭元皓看得眼楮都直了,是一根花花綠綠的令箭。
香姐兒微嘟起嘴兒︰“哥哥說這根是雞毛,”
袁訓撲哧一樂︰“爹爹只有這雞毛令箭,”小胖手伸過來,把令箭奪在手里,元皓這就學會表姐的話,一迭連聲地道︰“元皓接令,這是元皓的。”
香姐兒著了急︰“哎,這是我的,這是我的!”
怕令箭扎到小王爺,也怕他奔跑中傷到自己,丫頭們把小王爺截下來,但元皓不肯給,香姐兒就更稀罕,不再計較這是大哥二哥嘴里說的雞毛,是爹爹糊弄咱們的東西,看舅祖父給的這根,又大氣又氣派,這才是令箭。
她跟表弟擠坐在一起,有滋有味的欣賞著。
寶珠就不再阻攔,袁訓打拳給元皓看,她同女兒交待來交待去,直到袁夫人打發人來接元皓去睡,同住在祖母房里的香姐兒揣著雞毛滿意的離去。
房里只剩下夫妻們在的時候,袁訓讓寶珠一起去睡。寶珠扶上他的手,就往他懷里依偎過去︰“謝謝,給我這些好孩子。”
袁訓攬住她︰“是你給我生下這些好孩子才是。”夫妻們甜甜的笑著,含情脈脈走入錦帳中。
……
蕭觀真正結束葫蘆谷這一戰,用了三天時間。到第二天就沒有太明顯的打斗,全天用來搜尋躲避在谷中的散兵。
谷外圍得水泄不通,但沒有進攻,顯然也是盤算過,蕭觀的糧草不可能堅持長久,而且沒幾個月就是冬天,梁山王遲早要出戰。
空氣中處處是一觸即發的緊繃,就是鳥獸也蹤影全無。沒經過的士兵可能會害怕,但好戰的王爺卻正中下懷。
一早他步出帳篷,听完谷外最新動靜的回報,轉頭問自己的幕僚︰“還有一天的功夫,還有什麼我要做的?”
“請王爺再去看看傷兵,以示關懷。”
傷兵沒有住在帳篷里,住在隱蔽的山洞里。梁山王帶人來到洞口,往里吼一嗓子︰“大個兒,老子見不到你發瘋,日子真難過。你腿長實在沒有!”
“跟您動手還行!” 大吼回來。
山洞里回音,嗡嗡響個不停。蕭觀大步進去,邊走邊罵︰“娘的,你成了精不成!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幾天就長回來了?你小子那不是腿,是拿饅頭捏出來一個?”
“饅頭我自己還要吃呢!” 大繼續吼他。
所有的傷兵都在這里,這是一個一旦打起來,方便傷兵躲避不用挪動的地方,洞口好隱蔽,洞中很深。這就把對話听在耳朵里,有幾個傷兵不是蕭觀的親近軍隊,也不在陳留郡王的親近軍中,對 大敢吼王爺張口結舌。
“ 將軍是什麼來歷?”有人就打听。
他問的這個人呢,恰好來自陳留郡王軍中,是 大好幾年的好兄弟,對 將軍比較了解。
這個人樂了︰“ 大漢能有什麼來歷,以前賣水,小時候家窮……。”說到這里,眸子一凝,自己都覺得不對勁兒。
听話的人就更疑惑︰“那他膽子真大,敢跟王爺過不去?”
回話的人眉頭擰得鐵緊︰“你讓我想想,這里面好似哪里不對。”听話的人不止一個,好幾雙眼楮目不轉楮。
王爺腳步在山洞里震響時,回話的人想了起來,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他睡著在——大聲道︰“我弄明白了, 大個兒,你小子盡騙我們,說你沒來歷。你妹夫是兵部尚書,以前的袁大將軍,你跟郡王是親戚,我的娘啊,郡王跟王爺是親戚,你這就跟王爺有親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