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官潮

第23章 賠得慘重

類別︰ 作者︰獨步炎涼 本章︰第23章 賠得慘重

    孔月娥用盡了所有氣力,嬰兒誕生了,發出清脆的哭聲。這一刻是神秘的相約,命運與生死有時好重,有時好輕;造化與饋贈有時候好遠,有時候好近。無論什麼事,有波折才更有意義。宗謙誠給她擦去了喜悅的眼淚,輕輕地親吻了下她的額頭︰“謝謝你,給我生了個千金。”

    孔月娥看著剛出生的女兒說︰“謙誠哥,給女兒起個名字吧。”

    這孩子千呼萬喚才來到人世間,是個不一般的人物,就叫天婧吧,婧是才女的意識。”

    這個名字好,上口又有內涵,小名就叫婧婧嘍。”

    你說我們的女兒長大做什麼好?”

    當然干大事嘍,當集團董事長,總經理。”

    集團在哪呢,我可心痛女兒創業。”

    沒事,我弄個大集團,讓女兒接班。”

    那你努力吧!”

    有夢想才有奮斗,希望蒼天眷顧我們的女兒!”

    我國幅員遼闊,不論是瓜果還是蔬菜,距離越遠盈利的空間越大,現在販運者的足跡遍布全國各地,隨著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人們吃的是應季菜,品的是新鮮果。海南島的西瓜、福州的菠菜、山東的韭菜、雲南的蒜苔走上了尋常百姓的餐桌。

    在巨大差價的驅動下,無數人加入了東南西北大流通。利大,風險也大,制約的**頸是鐵路的運力和服務,條條框框太多,有時途經大的編組站,瓜果蔬菜的車皮說甩就甩在一邊,物品倒好說,早一天,晚一天沒舍,可蔬菜水果的風險就大了,有時候眼睜睜地看著爛掉,血本無歸是常事。

    鐵路的霸王條款不可動搖,人們只能憑僥幸販運。宗謙誠將販運路線逐條地研究,經反復比對,認為從西北到東北比較可靠,尤其是新疆的哈密瓜在東北很有市場。終于下了決心,一次購進幾車皮哈密瓜。可天不隨人願,一路上陰雨連綿,到站後還在連續地下雨,所有的哈密瓜全泡湯了,賠了個底朝天。

    孤獨的斗士,常常飲下自己釀成的苦酒。經商無定勢,看人家賺錢,輪到自己未必賺錢。宗謙誠認真總結了經驗教訓,整個過程撐控得很好,沒有什麼毛病,只是天公不作美。他不服輸,不氣餒,憑著一股 勁,押上了血本,又從新疆發了大批的白蘭瓜。

    這次發貨的時候留意了東北天氣,預報沒有雨,結果老天還是捉弄了人,車皮進站台又趕上瓢潑大雨。與貨運站協商等天晴卸車,車站不同意,只能在大雨中卸車,結果,沾水的白蘭瓜一時買不掉,還是全爛了。

    血本無歸呀,宗謙誠痛不欲生,在瓢潑大雨中歇斯底里地吶喊,“蒼天呀,不公呀,這是要滅我宗謙誠!來吧閃電,穿過我的胸膛;來吧炸雷,把我炸得粉碎。我不活了,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讓我和這瓜一塊毀滅吧!”

    是雨水,是汗水,是淚水,從他的臉上涮涮流下,捶胸頓足不能自已。孔月娥緊緊地抱著他說︰“謙誠哥,錢是王八蛋,沒了再賺。咱有錢,不怕賠。謙誠哥,你可得想開哪,有個好歹,我和女兒可咋活呀!”

    宗謙誠絕望地說︰“我苦命的月娥呀,我太無能了,太對不起你了……”他感到格外淒涼,滿腦子都在詛咒雨,從此做下病根,每到大雨滂沱的時候就心煩意亂,無緣無故地打冷戰。從哪栽倒,就從哪里爬起來。宗謙誠幾經破產,在孔月娥的資助下奇跡般地站起來,每次折騰都是在突破生命的封鎖線。很多人退卻了,動搖了,他還在堅持著,從失敗中找到規律和依據。

    宗謙誠又一次冒著傾家蕩產的風險,從南方弄了5車皮橘子。這玩命的買賣,很多人想都不敢想。火車在中途換車頭時,已近黃昏的時候。肚子嘰里咕嚕地叫。宗謙誠剛掏出面包啃了幾口,就听車廂有響聲。有人偷橘子,他悄悄地站起來,看見三個人影正在往車廂上爬,他拎起大竹竿捅過去,隨著嚎叫聲,領頭的跌下車去。另外兩人揮著匕首沖過來,宗謙誠掄起竹竿,將他們打下車去。好在這時火車起動了,那三人氣得渾蹦,可無計可施。

    真是後怕呀,如果他們得手,宗謙誠非暴尸荒野不可。黑沉沉的夜幕下,列車在原野上爬行著。他不敢再睡覺,睜大眼楮守候著。夜晚更容易使人有挫敗和氣餒的感覺,勇氣多與太陽一起升起。在祈禱太陽升起,不再有險象環生的境遇。

    太陽終于升起來了,霞光萬丈照耀在身上。宗謙誠這回賺了大錢,富得讓人直流口水,很多人得了眼紅病!經過這番較量,充分認識到客觀規律的威力,感到人的力量太渺小,諸多因素是無法控制的。單打獨斗是那麼孤獨無助,成與敗,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會傾家蕩產。

    幾次的成功,激起宗謙誠的野心,他想干更大的買賣,立足省城,輻射周邊市場。孔月娥阻攔說︰“販運風險太大,成敗相當不合算。你能吃那個苦,我可遭不起那提心吊膽的罪,還是算了吧。”

    宗謙誠一想也是,可別吃了幾天飽飯就忘乎所以了,該收手時就收手。販運這活水太深,從上貨容易被掉包,到鐵路各個復雜的環節,方方面面的貓膩太多,弄明白了車站,弄不明白沿途的調度,只能听天由命,成功沒保障。三百六十行,干嗎非得在這棵樹上吊死。

    公款吃喝對名煙需求量越來越大,以前一桌一盒煙,現在是每人一盒,高檔香煙十分走俏。宗謙誠當廠的時候,就與煙草公司有關系,離開市委後一直沒聯系。雖說世態炎涼,他還是想到煙草公司試一試。

    真想不到,改革開放讓煙吃香了。原因很簡單,高檔香煙成了辦事的敲門磚。不上煙,就沒人搭理,上什麼牌子的煙,成了辦事人身份的象征。全市黨政機關,大型企業及重點單位都有一定的名煙份額,一般的中小單位則憑關系審批,批不到平價煙的只能議價購買。

    宗謙誠走進煙草公司,不說有無批煙的資格,連個單位介紹信都沒有。一籌莫展時,煙草公司經理上衛生間看見了他,二話沒說,拉到金碧輝的辦公室,翻出張介紹信給他批了幾條煙,說這是最好的,今後用煙吱聲。

    金碧輝那能讓他到窗口排隊,從內部交了款,提了貨,一會和工夫就辦妥了。宗謙誠粗略一算,幾條煙的價差,遠比在機關時月工資都多,真想不到有這麼大的利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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