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家伙肯定的點點頭,發出疑惑的聲音︰“前輩,難道你不記得我了嗎?可是您讓我在這守護此處一萬年的啊!我做到了啊,我是齊梓鴻啊!”
听到這個名字,石聶毫無印象,在這的破妄境修道者卻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石聶更加疑惑了,發出理所當然的疑問“誰啊?”
符文長老解答了石聶的疑問,嚴肅地介紹道︰“齊梓鴻,齊陸宗第一代宗主,也是最後一代宗主,隨著齊陸宗的消失而失蹤。相傳,齊梓鴻,天資卓越、悟性驚人、實力超群,陣法之道無人能及。下九界中,縱橫天地,所過之處,無人能敵,眾雄皆服!怎麼會?他怎麼會還活著?可,這必定就是齊陸宗無疑,而能夠掌控齊陸宗的也就只有齊梓鴻了。可他若是齊梓鴻,這過去了一萬年啊,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符文長老也有些混亂了。
光頭佬看起來也無法置信,鼓起勇氣朝符文長老問道︰“大長老,恕弟子不敬!不知……以您現在的境界,能否存活超過一萬年?”
符文長老搖搖頭︰“怎麼可能?就算是我突破之後,壽元都不一定能有一萬年,更不要說超過萬載歲月了!”
那,這,這……他自稱……”
不知道,我也不明白。”
隨著修為的增加,壽元當然也會增長。不同的種族、個體,在不同的修為,采用不同的生活方式,壽元都不相同。符文長老積累深厚,活了千載歲月,還身強體壯,生機勃發,已經比一般的破妄境強者壽元悠久。可就是這樣厲害的他,也不敢說自己突破之前,壽元能超過萬載歲月。
而現在的齊梓鴻,修為也不過是破妄境罷了,哪怕是采用千年王八萬年龜那種龜息沉睡的方式,也不應該能活這麼久才對!難不成這個家伙是老烏龜修煉成精了?可名號流傳了萬載歲月的家伙,眾人所知,他就是人類啊。
听起來這個齊梓鴻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可是石聶完全沒听過,低頭看去,就見齊梓鴻雙目炯炯,期待而又驚慌地望著石聶,發出悲鳴︰“前輩,你不能忘了我啊。你答應過我的啊,會給我獎賞的啊!”
石聶還在疑惑中,就覺得身體一陣抖動,原來是符文長老听到齊梓鴻總叫石聶前輩,一時間對石聶的真實身份和實力捉摸不定,心理恐慌,掌控不穩了。
要知道,萬年前,齊梓鴻便是破妄境強者,和符文長老現在的境界相差無二。那得多麼強悍的人才能被他稱之為前輩,並能命令他守護在此足足一萬年!
石聶身體緩緩朝著地面落去。雖然沒有刻意感知,石聶已經察覺到,這一群破妄境強者都在用疑惑和敬畏的目光看著他,可為何感覺那目光中還有一絲殘忍的味道?
眼看就要落地,卻又被一下子拉扯到高空中,恰好與符文長老再次對視。
石聶再次驚得汗毛倒豎。符文長老滿臉滿頭都畫得奇奇怪怪,顯得凶神惡煞,而現在他的眼神也充滿了極為不友好的意思。每一次對視,石聶都感覺十分可怕。縱觀這些破妄境的修道者,石聶還是覺得也就言長老看著順眼點。
符文長老已經有所猜想,石聶怎麼看都只是靈虛境中期罷了,卻被齊梓鴻稱呼為前輩,那石聶有可能曾經是某位強者,後來因為什麼原因修為退步,記憶失去。
既然如此,那就沒啥可怕的了!
而且既然被齊梓鴻稱之為前輩,並命令齊梓鴻守護在此一萬年,那說明石聶肯定能夠破解這些陣法。雖然失去了記憶,但只要做些什麼事情,定然會對陣法有所觸動。那時候,符文長老等人便可以借機破開陣法了。
因此,他重新將石聶抓起,想要利用石聶。
石聶看到了雙方的形勢,也看到了眾人期待和凶殘的目光,大腦急速運轉,站在符文長老的角度,也是快速思索出了符文長老的意圖,更是嚇得不得了。他可不知道,這些家伙會對自己做什麼!
石聶抓牙舞抓,掙脫不得,急忙對著齊梓鴻吼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啊!不,你肯定是認錯人了啊。我才二十幾歲啊,你看起來,就算按照凡人的面貌,也有百來歲了,更何況你還是修道者呢。你肯定有……”
吼到這里,石聶眼楮睜大,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想起來了,齊梓鴻才說過守護此處一萬年,那此人豈不是年歲超過了一萬歲?石聶所知的人類歷史,也不過是上下五千年啊!
雖然之前幾個破妄境強者連續提到了幾次一萬年,可對石聶來說,這個概念完全不在考慮之中,故而直接忽略了。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識到這些人的恐怖壽命!
石聶繼續吼道︰“你都有一萬多歲了,我才二十多歲,你叫我前輩,可能嗎?我才靈虛境,你起碼破妄境,你叫我前輩,你耍我呢?別坑我啊,坑我對你沒好處啊!”
听到此話,齊梓鴻堅定地搖搖頭,盯著石聶的手臂,鄭重地說道︰“前輩。萬年前,您說過的,拿著那種劍的,不管相貌如何變化,都是您本人。難道您的記憶還沒恢復嗎?不可能啊,您說過的,只要拿到了那把劍,您的記憶便可恢復,您的實力便可復原啊!”
呃?難不成是什麼轉世重修的手段?石聶相當驚愕,沒想到這種橋段竟然真的存在。不,這和自己所知的轉世重修也不一樣,遠遠超過了轉世重修的層面啊。轉世重修還得從零開始,這轉世卻能瞬間恢復實力。齊梓鴻的前輩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才能做到如此逆天啊!
如果自己真的是某個大能轉世重修,說不定等哪天隱藏在極深處的古老記憶恢復,那實力肯定超凡。不過,雖然如此幻想,石聶卻露出委屈的表情︰“我可以肯定,你真的認錯人了!相信我!”
這把黑劍本來不應該屬于他啊,那個召喚都說了,搞錯了啊!
不不,不可能。前輩,你不要開玩笑啊,我等了足足一萬年啊!”齊梓鴻臉色由死灰變得慘白。
石聶聳聳肩,手上一痛,抬頭一看,黑劍竟然被符文長老霸道地拿走了。
符文長老握著黑劍,眉目凝重,用力向陣法中心刺去。
我去,都說認錯人了,你還搶我的黑劍……石聶腹誹,卻突然明白了符文長老的打算。不管石聶是不是所謂的前輩,這把黑劍或許都與陣法有關系。
就算沒有關系,那也得先試一試,反正浪費不了太多時間。
黑劍帶著龐大的靈力刺向陣法中心,靈力快速被震散,言長老皺了皺眉,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可就在這時,那不帶有一絲靈力的黑劍劍尖將陣法點了一下,一陣波紋擴散。
言長老心中一喜,齊梓鴻雙目怒睜,可下一瞬,二人同時露出了難以置信和驚恐的目光。
從黑劍劍尖所處,波紋波及之處,瞬間形成了一個漆黑的洞口。
洞口好似一個圓形被擠壓成了趨近于扁平的橢圓,幽深漆黑,看不到一絲光亮,不知有多深,不知道傳播向何方。
一股難以形容的氣息從洞口直沖天際,空間陣法無法阻隔絲毫,風雲停止運轉,這附近好似突然少了什麼東西。
此時此刻,圍繞這個中心大陸之外,還有幾片大陸,那上面的幾個強者都一同睜開了眼楮,有些疑惑地望著齊陸宗的方向。他們感知到,那里的冥冥天意竟然一下子消失無蹤了!
不僅如此,在黑洞形成的瞬間,在場的所有破妄境強者都能感受到一絲震動。那是整個齊陸宗的震動!
一股波動瞬息傳遞到遠方,超過了滕浩宗,好似引出了什麼大陣一般,一股讓人壓抑的氣息出現,天地間的道法都好似混亂了起來。這是只有破妄境之上的修道者才能感應到的!
道法的混亂傳出了滕浩宗,繼續傳遞,越過了山山水水,最終停留在了某個東院。
那里還有一個坑留著,從黑劍劍尖為圓心,與此坑相連為直徑的護山大陣顯露出道法波動!符文長老等人立即感知到了,這才是完整的齊陸宗!範圍之廣遠遠超過了滕浩宗,就是如此強盛的岳峰宗都不能比擬!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隨著齊陸宗的震動,更引起了其他地方的震動,符文長老細細感應,竟不能感應出這震動到底傳遞到了何方!很有可能是整個大陸!
齊陸宗的陣法到底有多大,到底有多恐怖,他壓根無法預測!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其他幾片大陸,也都受到了震動。
而在那幾片大陸中,那幾個高高在上的人,疑惑之中更是震撼。
就在這些強者震驚的時候,石聶心中也是震動不已。
他感受不到那麼大範圍的震動,也感受不到附近道法的混亂。但在這一刻,他心中有某種猜測——這黑洞能夠連接到銀河系地球!
雖然只是猜測,可石聶顧不得那麼多。
這里距離地球太遠,石聶壓根看不到在地球上能看到的星座,連那特別容易分辨的北斗七星都看不到。
他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回地球,他不敢想,不能想。
此時此刻,石聶內心震動不已,更是酸澀萬分,他對著黑洞洞口,大聲哭喊︰“爸!媽!我還活著!”
隨著石聶這一句喝喊,也不知道有沒有傳遞到黑洞的另一側,黑洞徒然經不住某個壓力,一下子合並,消失無蹤!
聲音散去,只剩下石聶淚流滿面。
齊陸宗陣法恢復如常,石聶的黑劍順著陣法壁障掉落在外。
過了好一會兒,符文長老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想象不出,到底是什麼樣的氣息,能夠一下子震滅天意。到底是什麼樣的陣法,竟能引發下九界中央大陸的震動!
當然,他還想不明白,石聶為啥哭了,為何對著黑洞那樣喝喊。
他一時間也顧不得石聶,緊皺眉頭,盯著陣法。
雖然剛才出現了那麼大的動靜,可實際上卻是白費一番功夫,陣法毫無變化。
嗯?原來如此,本尊終究是失敗了嗎?”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大家疑惑地看去,就見不知何時,陣法的中心出現了一個不到三十歲的青年。
劍眉星目,正是字面意思,眉毛似劍,目中蘊含星辰,再看去,又好似普通的眼楮,只不過看透了一切的樣子。
按理說,突然出現一個人,定會引起眾人的震動,怎麼著也得戒備一下。
可此人一出,明明沒有散發任何氣勢,也好似沒有道法在身,可在場的所有人,石聶也罷,齊梓鴻也罷,符文長老也罷,所有人都不敢有任何動作和言語,就連條件發射的戒備這一種狀態竟然也出奇的沒有。
這青年看都不看周邊的一群人,也不在意現在是何種狀況,只是抬起頭,對著上方的某個地方,笑道︰“老友,醒了。看來是被我吵醒的啊!”
石聶偷偷抬頭看去,其他人也忍不住好奇心,抬頭看去,卻都沒發現任何人存在。
好似他所對話的某個人給了回應,他搖搖頭,嘆息道︰“沒有。本尊失敗了。”
好似某人又給了回應,青年點頭︰“不錯,我只是本尊留在這陣法中的殘魂罷了。”
青年停頓了好一會兒,將頭顱轉向四方,又抬起頭望著之前的方位,好似繼續對話︰“我能感受到,本尊並沒有死亡。應該是被困在了某個地方,隱隱約約,能感知到那個方位。我想,就是那里了。”
我?據我推斷,本尊雖然失敗了,可也勉強留下了一絲殘魂,便是我了。沉睡在陣法中,今日陣法被另外牽動,有所波動,故而甦醒。”
接下來,我打算去尋找本尊。”
不,既然本尊已經失敗,這一切都沒必要了,老友便無需再沉睡了。不過是一片星域罷了,不要也無妨。老友大可暢游星空。”
老友,真的無需如此。你已經為我做得夠多了。”
老友若是願意,也可隨我一同尋找本尊。”
罷了,罷了。既然你如此堅持,我也不再勸說。”
青年嘆了口氣,對著那個方位拱手一禮,好似結束了與他老友的談話。
緊接著,他轉過頭,又抬頭看向另一個方位,嘆息道︰“一萬年了,竟然還沒結束,真是可憐。”
而後終于低頭,看了一眼黑劍,又看向周圍幾人。
齊梓鴻早就身體顫抖,激動難耐,總算等到青年處理好私事,急忙拜倒︰“前輩!前輩!我做到了,我為您守護陣法,一萬年,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