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帝皺了皺眉︰“像你這般年紀，能混到這樣的地步，確實是很了不起。只是……怎麼說呢，還欠些說服力吧。你難道就不能交待一些身世之類的東西？”
“有人說我是域外妖魔……大人難道是想听這個？”錢少少說完，苦笑幾聲，“除此之外，真沒有什麼值得一提了。”
司帝听到這樣的介紹，吃了一驚，看了看小葫蘆。
小葫蘆沒有答話，只是不忍直視般地搖了搖頭。
“你自己也這樣認為？”
錢少少眨了眨眼，感嘆一聲︰“這怎麼可能。雖然說三人成虎，但像我這麼陽光正直的大好青年，怎麼可能是域外妖魔，那只是一些小人的陰謀詭計……”
“好吧，這事算完。”司帝無奈地點了點頭，“你剛才說你能斷手再續？”
“大人，我可沒這麼說。”錢少少驚得差點跳了起來，老同志不要這般耍無賴好不好……
“哦，是的。你說是有人……那麼請問，是誰有此技能？”
“這……”錢少少又撓了撓頭，囁嚅著說，“如果能找到抱樸子，應該是能的……”
“抱樸子在哪？我該上哪找去？”
“大人，你這是問道于盲，我……我一個無為青年，怎麼可能知道聖人到哪去了……”
“剛才抱樸的主教都稱你為小師弟，想來你也是抱樸子的學生。我不問你老師哪去了，我該問誰去？”
“這……”錢少少又愣住了，“大人，你問我也沒用，我是真不知道。”
“行，我相信你。”司帝再一次點頭，“接著說，找出一個比你厲害，而我又能找到的人。只要你能找到，我就不會勉強你，還會放了你。”
“我……我怎麼就厲害了？”錢少少依舊是大撓其頭。
“手臂是你斷的，續臂的主意是你出的，你還是抱樸子的關門弟子，你不厲害誰厲害？”
“不帶這麼夸人的……”錢少少還是滿頭黑線，“可是我真不行。”
“沒事，如果你不行，到時候留下一條胳膊相抵便是。看到小葫蘆的份上，我不會為難你。”
“這還叫不為難？這壓力很大好不好？會發揮失常的……”
“這麼說來你答應了？沒意思，年輕人都不經嚇唬。”司帝雙目微閉，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老同志不要這麼調皮好不好……錢少少囁嚅著答道︰“我……我哪有答應。我本來就不會嘛。”
“輪不到你不會了。”司帝馬上又板正了臉，“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就地續臂，二是跟我回南域再說。”
“別、別……就地、就地，時間越短，成活的希望越大。”
“你剛才還說你不會，這種經驗之談又是從哪來的？”
“游……游記里就是這麼寫的。”錢少少痛苦搖了搖頭，“司帝要是覺得解釋不合理，可以把它當成是異域妖魔的妖術。”
“不管你是妖魔的妖術，還是神仙的仙術，只要能讓我兒斷臂再續，我就放你一馬。”
“希望大人說話算數。”
……
……
錢少少從葫蘆里取出布帛，在山峰上圍出一個數個平方的“手術室”。
“手術室”弄完，又削石成台，硬是切削出一個長寬相宜的大石台。
一切都弄好了，病人也上桌，不，是上台了……讓錢少少發怵的是，司桐是個昏迷的人類身子，而離體的胳膊卻變成了翅膀。
“大人，你看這……”錢少少把翅膀往胳膊上一比，完全是驢頭不對馬嘴。
“你是想接人手，還是接肢膀？”
錢少少沉思了片刻。肢膀結構相對簡單，筋脈神經也相對少此，再說扁平的形狀便于以後固定。
“大人，司公子等會醒來會是什麼樣的形態，能讓他維持一段時間鳥的模樣嗎？”
錢少少這話，司帝不愛听了。
要不是錢少少現在是醫生，就憑著這個“鳥”字就能送了性命。
“他是我仙鶴家族的血脈，請注意你的措辭。”
“仙鶴？”錢少少滿頭霧水了。
鶴本就稀少，能修煉成仙的就更稀少了，自己怎麼就給踫上了……
“我道歉。”錢少少搖了搖頭，“時間就是成活率，時間就是胳膊，大神還是不要計較這些小事情了。”
“好吧。”司帝翻了翻白眼，“我要他現出原形，他就得現出原形，多長時間都行。”
“那行，那您就讓他變回鳥……變回仙鶴的模樣吧。”差點又說漏嘴了，錢少少不由得捂了捂嘴。
司帝不好聲氣地搖了搖頭，卻也沒多作計較，伸手往司桐身上隔空一指，司桐就變回了一個碩大的鶴形。
“好吧，我是獸醫。”錢少少輕聲地安慰起了自己。
看著體形碩大的鳥身，錢少少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然後又閉目冥想起前世的那些記憶，關于醫學的那些記憶。
在夢中的世界里，錢少少當然不是醫生，更不是獸醫。他的那點醫學知識，除了科普性的醫學知識介紹，就是來自某些有趣橋段里面的手術場面——說穿了就是影視劇。
要靠影視劇學來的醫學知識給鳥接肢膀，錢少少也覺得有些荒唐，更何況一邊還有人以自己的胳膊作為威脅。
說不會都不行，真是溫柔的霸道。
還有那小葫蘆……既然多年的舊交，怎麼也不說說情？
“你怎麼啦？還想著臨陣脫逃？不是說時間就是成活率嗎？我告訴你，此事不成，必砍你一條胳膊，我言出必行。”
某人長時間的閉目調息，引來司帝的不滿。
其實錢少少也不是憂柔寡斷之人，此時的調整無非就是讓自己從知識到身體都處于最佳狀態。
“蓄勢，蓄勢懂嗎？”錢少少偷偷地翻了個小白眼，拿起大肢膀開始了獸醫的工作。
肢膀為冰塊所折斷，又被冰凍了個結實，清創這個環節倒很省事，錢少少用小刀割去一些碎屑便告完成。
有冰封住傷口，沒有血液流動，手術也更為便利。
接下來的當然是骨骼的對接。
開放式的創口，骨骼的對接當然極為簡單，擺在一起拼合就好了。
難的在後頭。
接下來的血管縫合、神經的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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