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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5章.帝國崩塌(五)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紀實 本章︰第1205章.帝國崩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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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崩塌(印加帝國之謎4)

    這天早上,瓦伊納•卡帕克大王一直睡到接近午時才醒來,此時,身邊的兩位愛妃既不在床上,也不在身旁,卻見安娜•雅瑪公主獨自地坐在床邊,輕輕地抹著臉上的淚水。安娜•雅瑪公主才只有十六歲,不但美麗莊重,且天質聰慧,所以,最受瓦伊納•卡帕克大王的寵愛。

    見長著一雙明亮清澈的水汪汪大眼的安娜•雅瑪公主正坐在床邊默默地抹著腮旁的淚珠,瓦伊納•卡帕克大王就覺得數日未見,寶貝女兒突然間又清麗漂亮了許多,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便情不自禁地拉著愛女的手,說,“我的小姑娘,你哭啥呀?”

    嬌艷的公主把臉靠在印加王的胸前,用柔弱哭泣的腔調輕輕地呼喚道,“父親,數天未見,你卻病成這樣,咋不讓女兒擔心焦慮呢。”仁愛的父親听到自己寵愛的女兒用這種動情感人的腔調對他說話,便舒展起面容,輕輕地一笑,一邊用手撫抹著愛女的淚水,一邊勸慰著女兒說,“我的小姑娘,我只是有點著風受涼,算不了什麼,女兒用不著擔心受怕。”

    可是,安娜•雅瑪公主卻說,“近來宮里宮外到處流行著瘟疾,不但皇子一病不起,就連宮中大臣也多有感染,所以,女兒一听說父王患病,心里就害怕得不得了。既然父王只是著風受涼,女兒也就放心了。”說著,清秀嬌媚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片明快的笑意。

    瓦伊納•卡帕克大王問公主,“愛女何時來到此處,為何事先不對父親稟報告知?”安娜•雅瑪公主擦淨了臉蛋上的淚水,對父王回答說,“阿塔瓦爾帕兄長今早派人到雅菲閣說父王牽掛小女,小女一听便匆匆趕來拜見父王,不想數日未見,父王竟病成這樣。”說著,便長長地吁了一氣。

    大王問女兒近來在忙碌何事。安娜•雅瑪公主說有時到神廟里祈告,有時到一些親族家走走,也沒有其他事可做。大王就問起皇子尼南庫尤奇的病情如何。公主搖了搖頭,說皇兄的病情一直時好時壞,一點都看不出好轉的跡象。

    大王憂傷而悲切地嘆了口長氣,口氣凝重而緩慢地對女兒說,“尼南皇子只怕活不了多長時間了。皇位繼承恐怕是要換人了。”

    公主默默地點著頭。大王仰面長嘆一聲,然後問公主,“以愛女之見,皇位繼承應以誰為先?”公主當然知道父王是在明知故問,就說,“尼南皇子理當為先,之後嘛,應該是華斯卡爾王子。”大王又問,“再後呢?”公主說,“應該是曼科王子吧?”大王點了點頭,又問,“你覺得阿塔瓦爾帕王子怎樣?”

    安娜•雅瑪公主想都沒想地說,“阿塔瓦爾帕王子身強體健,英俊灑脫,且天質聰明,武功過人,又常年與父王相陪相伴,深得父王的信認和寵愛。但是,阿塔瓦爾帕王子並非嫡親,若是父王要將阿塔瓦爾帕王子列為皇位繼承人,不但會違反太陽神的旨意和印加王國幾百來的皇位繼承法規,而且還會引起王國與家族的動亂和紛爭。”

    大王听著女兒的話,心里不由對女兒更增添了幾分愛意,覺得女兒不但是自己美麗清純的愛女,簡直就是印加王國的一位智慧女神。他用贊許的目光一邊看著愛女,一邊用解釋的語氣說,“愛女所言極有道理。父王征戰一生,雖說征服了基多王國和諸多部落,但北方諸族蠻橫不馴,多有不服,多年來時有暴亂與反叛,使我時時警惕,不敢掉以輕心。父王我離開京城庫斯科率軍出征,南征北戰近十年,征服了基多王國和北方各族,按理說也該班師凱旋,回到庫斯城老家坐陣京城,掌管天下了。可是,我擔心我要是一離開基多,北方各族肯定會乘機叛亂。所以,自從征服了基多王國之後,我就一直率軍駐扎在基多都城,不斷派兵對北方的叛亂者進行討伐和鎮壓,尚未回到過庫斯科京城。如今,父王我年歲已大,思鄉心切,很想率王宮大臣和皇親貴族回鄉安居。可是,我若一走,誰能代我治理基多和北方各省?誰能威懾住基多的權貴和北方諸族的部落酋長,使他們不敢冒然暴亂和反叛?我覺得也只能是阿塔瓦爾帕王子了。他祖父曾是基多王國的君主,母親又是基多王國的公主,基多人和鄰近的北方諸族還是願意順從阿塔瓦爾帕王子的,再說阿塔瓦爾帕王子跟我帶兵征戰多年,文武兼顧,恩威並施,各省部落和酋長也都對他有所懼怕。所以,我想讓阿塔瓦爾帕王子再鍛煉一兩年,一邊讓他帶兵征討反叛者,一邊讓他結交基多的權貴與各族的部落酋長,然後,就把基多交他掌管。在諸多的王兒中,除他之外,這里交給誰,我都不太放心。”

    安娜•雅瑪公主對父親的這番肺腑之言很是敬佩,她說,“基多乃印加王國之沃野糧倉,四季如春,珍寶遍地,只是基多四周部落眾多,性情蠻野,雖說對印加大王已伏首稱臣,年年進貢,但只是懾懼于大王的威名與王國的武力,並非內心臣服。所以,父王的擔心和考慮是很有道理的。”

    這時,幾個妃子把餐盤端來,金盤中有兩個鮮嫩的煮玉米和兩個豬蹄。因瓦伊納•卡帕克大王患病臥床,妃子們就把餐盤端著放在大王的床邊。可是,大王不想吃豬蹄,只吃了半個玉米,就不想吃了,就擺了擺手,讓妃子們把盤子端走。妃子們走後,安娜公主又跟父王說了一會話,見父王有些累了,便扶著父親躺在了床上,然後,悄悄地離開了父王的屋室。

    瓦伊納•卡帕克大王閉著眼楮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尼南皇子的病一天重似一天,而他近日來不但惡夢不斷,而且也患病多日,不見好轉。這些事本來就夠讓他煩躁不安的了。可是,這兩天來,帕麗亞王妃三番兩次地跑到他這,要麼哭哭啼啼地敘叨著嫡親派系的人如何地仇視他母子倆,要麼就是要他為他們母子倆安排一條長遠的生路。這些話說得莫名其妙,好象他馬上就要行將離世似地。這事雖然讓他感到有些心煩,但他也能理解。他們母子倆畢竟不是嫡親,而且這些年來他又一直對他們寵愛有加,事事偏愛,難免會讓那些嫡親感到不悅。償若他真是突然離世,不事先給他們母子倆留條生路,真不知他們母子倆會是怎樣的結果。

    的確,他是有心想把北方基多留給他們母子倆。這片土地本來就屬于王兒的母親和外祖父的,現在應該再歸還給他們母子倆,讓他們母子倆在他離世之後,也能有上一大片富饒廣闊的土地,過著與國王和王子王後一般的富貴享樂的生活。可是,這樣做不但會違背祖先傳之百年的繼承法規,而且,說不定還會遭到嫡親派的反對。這事的確讓他很是為難。

    飯後不久,依那和烏嘎來給大王喂藥。藥是喀查巴巫士用一些草藥煎制的,據說這種草藥對治愈著風受涼等病效果極佳。大王被兩姐妹服侍著喝完了藥湯,又喝了杯水,然後,就靠躺床頭邊上,讓兩位愛妃陪著說說話,好散散心中的煩惱。

    于是,大王就把自己心中的憂煩和心事對兩姐妹一吐為快,想讓姐妹倆為自己出出主意。可是,聰明的依那一听是這種關于皇族內部的權力與利益紛爭之事,便馬上對大王說,“至高無上的印加大王,我最仰慕和尊崇的大王,請不要讓我這個小小的女子來參與皇族國戚內部的事務,若是讓外人知曉,對我們是非常不好的。”烏嘎本想開口評說的,可是一听姐姐說這話,也就不敢再多言了。

    瓦伊納•卡帕克大王把依那拉到身邊坐下,用勸導的口氣說,“愛妃一向聰明睿智,遠見卓識,深得大王之信賴,愛妃旦說無妨,不管怎麼說,大王我都不會怪罪你的。”但依那還是懇切依依地搖頭不語。見愛妃心有顧慮,不肯多言,大王只得長吁一聲,也不好再讓愛妃勉為其難。

    喝完藥,瓦伊納•卡帕克大王自我感覺好了許多,便讓兩位愛妃陪同著要去祭室里讓巫師為他作祭祀。依那便讓待從哈亞去請喀查巴巫士速速趕到王宮祭室。不到一會,哈亞來報說準備完畢。依那便和烏嘎一起把大王從床上扶起,在眾多妃子簇擁下朝著王宮大殿旁邊的祭室走去。

    陽光從窗子里直射進來,把祭室里照得清明敞亮。屋里不但擺著金制神像,而且還擺放著各種金制的祭祀用品和安放木乃依的金殼底座,被透進的陽光照著,反射著輝煌燦麗的亮光。屋子中間擺著一張很大的方桌,桌上放著一個很大的金盤,盤子里放著一個駝羊。這駝羊才剛剛宰殺,熱血還在不住地滴灑著,散發著濃濃的血腥氣味。駝羊在印加帝國屬珍貴的動物,除了皇家食用和用于祭祀之外,其他人是不得隨意宰殺的,否則,便會被判為死罪。

    喀查巴巫士穿著一身黑身長褂,面朝著太陽的方向,一邊手舞足蹈地做著呼風喚雨般玄妙的手勢,一邊嘴里不停地念叨著“願太陽之父保佑你的兒子印加王的貴體康健,長壽萬年;保佑你的兒子印加王的妻兒滿堂,福樂齊天;保佑你的兒子印加王的子民們五谷豐登,國泰民安。”而瓦伊納•卡帕克大王則由依那和烏嘎兩位年輕漂亮的愛妃兩邊扶著,眾多妃子圍擁著,正襟危坐在一把金制的靠背椅上,臉上顯露出一副極其虔誠與安詳的神色。

    也許是喀查巴巫士的祭祀應驗顯靈了,瓦伊納•卡帕克大王就覺得自己的病情有了明顯好轉,不但能下地走動,而且飯量大增。他的心情也開始明亮敞快起來。可是,這時,又從後宮紫苑閣傳來帕麗亞妃子患病的消息,而且病得挺重,已是臥床不起。瓦伊納•卡帕克大王雖然也患病在臥,但他還是覺得應該去看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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