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華國人總是這樣,相信我,我和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他如果這麼好說話我就不會搬出來了,你們有句話這麼說來著?”
麥克一擊掌︰“對了,叫“不撞南牆不回頭!””
“你確定不是因為你把你父親的車偷偷賣掉,所以才被趕出家門?”麥娜扭頭,大波浪琉璃閃光。
“喔,可能有這方面的原因,但相信我,這不是問題的關鍵!”
麥克剛要再說,忽然看到窗外齊潔和自己的父親正朝這邊走來。
他像見了鬼一樣,湊在窗戶前不可思議的大叫︰“what?”
麥娜笑道︰“總有那麼一些人擁有特殊的魅力,讓人情不自禁被吸引。”
麥克一臉費解,目光在她身上打轉,然後口吻輕佻︰“如果單論身材的話,你比她的辣!”
麥娜沖其翻了個白眼,然後來到玄關將門打開。
門一開,她就听到齊潔和老麥克之間的談話。
“……相對于南方菜,我還是更喜歡魯菜,因為它不會加糖,主要以鮮、香為主,剛才那碗是紅燒肉,雖然也有加糖,但主要是為了上色和提鮮。”
“我一直覺得東方是一個神秘的國度,我一直想學習東方的菜肴,但這似乎很難,和你們的語言一樣,在我參加的三次戰爭中,許多看起來並不強壯的東方人往往能爆發難以想象的韌性,所以很少有人觸這個霉頭,我印象里有華國軍隊駐守的地方總是最安全的。”
麥娜打開門,問︰“聊什麼這麼開心?”
“瞎聊。”
老麥克搖頭道︰“聊你們的美食,如果說天使會叛離上帝,那他肯定是被東方的美食所吸引。”
齊潔和麥娜相視一笑,雖然說的有些夸張,但中餐的美味在世界上是公認的。
老麥克看著一桌子的飯菜,用力嗅了嗅,一臉陶醉的模樣。
齊母因為不會說英語,所以只能用手勢示意他落坐,同時將啤酒放在老麥克面前。
麥克悻悻然坐在旁邊,或許是因為自己身為兒子都沒請到老麥克過來,齊潔一個外人竟然輕而易舉的完成,反正一臉不愉快的表情。
不過不管怎麼樣,所有人到齊就已經皆大歡喜。飯桌上老麥克對于齊母的手藝贊不絕口,此時他完全沒有開槍是的唳氣,就像是一個普通老人一樣。
話題很快從美食轉到電影拍攝上,在日常批評了一陣兒子所謂的“小強理論”後,老麥克認真的問起齊潔的意見。
顯然是他對齊潔的印象極好。
在老麥克看來,東方女人普遍比西方同齡女孩成熟,她們知進退,不會人雲亦雲,最少不會在嘴唇、鼻子,肚臍眼掛個圓環,未婚先孕的例子就更少了。她們似乎都在認真的生活,而歐美的女孩會先肆無忌憚瘋狂,然後才能回歸生活。
“對呀,我也想听東方人對拍攝電影有什麼看法。”
麥克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帶著高傲的語氣,就算華國一流的導演在歐美也不過只能算得上三流貨色,明星更是如此,名氣在大,在歐美大制作影片里可能只是一個連台詞都沒有的龍套。
齊潔想了想,然後道︰“我個人對怎麼拍攝出好的電影真的不懂,非要說的話,我覺得應該是在這方面的知識累計還不夠多,外部限制太苛刻的緣故吧。”
“我看是你們東方的思維不夠開放,娛樂圈里都知道你們的所謂的大制作通常是爛片。”
外國人對于筷子的使用還是很笨拙的,所以老麥克父子選擇用刀叉。
麥娜不甘示弱︰“問題的區別在于,你們一部電影的資金有嚴格的管控,在華國這種管控就很疏散了。”
“其實歐美的電影許多也是爛片,這個基數比整個東南亞加起來還要多吧?所以我覺得這和華國一個寓言故事很像。”
“哦?是什麼?”
見一桌子人都看著自己,齊潔道︰“熟能生巧。”
麥娜恍然,見兩個老外還一臉茫然,她解釋道︰“這個成語說的是華國古代有一個人非常善于射箭,一次數箭搭弓都命中紅心,他對一個老人問“喂,你這個老頭也會射箭?我射的怎麼樣?”,老人說“我不會射箭,你射的還可以。但並沒什麼,只是手法熟練而已。”這個人就很惱火,老人拿了一個盛油的葫蘆放在地上,又在葫蘆口放了一枚有孔的銅錢。然後舀了一勺油,油勺輕輕一歪,那些油就像一條細細的黃線,筆直地從錢孔流入葫蘆里。倒完之後,油一點兒也沒沾到銅錢。”
“電影和射箭沒多大關系,和倒油就更沒關系了。”麥克用紙巾擦擦手,聳肩道。
老麥克則是靜靜听著,雖然不發一言,但眼神透著贊同。
齊潔道︰“是沒關系,只是嘗試的多了,什麼路能走通什麼路走不通,都能總結出來,就像你們說的“標準歐美電影模板”,就是從無數拍攝的爛片積累出來的經驗,所以國情是一方面原因,但經驗不足同樣也是,我認為在同等環境下,華國的電影不會比你們差。”
“噢,那我就要拭目以待你這位電影界的新星了!”麥克開玩笑的高舉起酒杯。
“為了藝術!”
所有人起身,老麥克沙啞著嗓音︰“為了爛片,干杯!”
眾人哄堂大笑。
有時候越是古板嚴謹的人開的玩笑越能讓人捧腹。
老麥克一口將啤酒喝光,然後叉起一塊紅燒肉。
他看著得意忘形的兒子,語重聲長道︰“你知道為什麼你一直只是一個三流導演嗎?”
“噢,拜托。您又想說什麼?”麥克一臉苦惱。
老麥克道︰“我從你拍的東西里沒有發現靈魂,這就是你一直失敗的原因。”
麥克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你要知道,我只是不想我的車失去的那麼沒有價值,僅此而已!”
齊潔和麥娜相視一笑,看來無論哪個國度父母關心孩子的心是不變的,只是表達方式不同。
麥克以為兩人幸災樂禍,他道︰“一直听麥娜說你有著無與倫比的音樂天賦,那不知我有沒有機會拿到你的一首歌曲。”
齊潔本就打算感謝兩人的幫忙,說起來她能給予兩人的並不多,當下點頭。
“雖然我們的理念不同,但對于藝術的追求是相同的,所以為我接下來這部即將籌資的電影創作一首歌曲,我希望她有一個“幸福的結局”。”
齊潔看著麥克雙手作槍的模樣指著她,自然知道對方還記著之前的事情。
她小聲沖麥娜道︰“沒想到老外人高馬大居然那麼小心眼兒。”
麥娜听完後笑的直捶桌子,齊母用力推了推她的胳膊。
“哎哎哎,我知道你們正在說我的壞話,適可而止啊!”
老麥克又揭開一罐啤酒,忽然覺得如果兒子結婚,似乎找一個東方女人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