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散散步不行啊,看見瀑布下的池子里有個人影才救的你,否則你早被淹死了。”那張好看卻冰山似的臉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哦。”雪凌記得水毓堯跟她說過的,這個人不是個好人。
“咕~”一聲“詭異”的肚響打破了寧靜與尷尬。
火 亦從火堆里拿出了一個樹枝,樹枝上串著一條烤熟的魚,扔給雪凌。
雪凌伸出右手忍痛勉強的接過去,一口咬下去,嘖嘖,味道很不錯嘛。
“喝嗎?”火 亦又從另一側拎出了一個酒壇子,遞給雪凌。
她接過酒,警惕的看著火 亦。
“沒毒,再說是我救的你,要害你還用得著費這麼大的勁。”他先拿著另一個酒壇子咚咚咚喝下,從始至終眼神都沒看過她一眼,卻知道她在干什麼。
她微抿了一口,感覺沒有苦澀的味道,也喝了一大口,抬了抬左臂,脫臼的位置已經被接上了,勉強可以移動,就一口烤魚一口酒的吃吃喝喝。
兩人也沒再說什麼別的話。
喝了一會,雪凌的臉變得紅彤彤的,眼神漸漸有些迷離,沖著火 亦就說︰“喂,我真的覺得你是個衰神啊愛尚網,你看遇見你我又被追殺了,雖然被殺的很迷。”
火 亦眉毛皺了皺︰“我不叫喂,我叫 亦。”
“哦,喂,你知道嗎,我朋友一家被犬戎人殺死了。”
“不知道。”他不想跟這個醉鬼講理。
“我看到他們就這麼死了,我好傷心啊,我好難過啊,他們都那麼善良,對我也那麼好,為什麼死的是他們啊!”
“我時常想,如果我能晚一天再走,如果我能早點到達救他們……他們是不是就不用死了,這樣看來,都怪我,都怪我啊!”
“你醉了。”
“我還沒醉呢,哈哈哈,你看你兩個芝麻眼,一個香腸嘴,兩個招風耳,哈哈哈我看的可清楚呢。”
“……”他忍住,不跟醉鬼理論。
“嘿嘿嘿,看你長這丑樣,還總愛穿大紅的衣服,跟個騷包似的,哈哈哈。”
“……”不跟醉鬼論高低。
“豬頭臉,我猜你以後娶不著媳婦,丑八怪,哈哈。”
“你這個丫頭!睜開你的眼楮好好看看!大爺我到底長嘛樣!”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被人說他長的不好看。
一把拎著雪凌的後衣領把她拎到他面前。
“咦?這是臉,好軟好滑啊,嘿嘿。”雪凌眯著眼,兩頰紅潤,竟直接上手揉搓火 亦的臉,火 亦臉一下子黑了,好在那個小妮子沒說什麼他不愛听的話,鼻子還沒被氣歪。
“你皮膚保養的好好哦,原來你還是個娘炮。”雪凌不僅膽大的捏他的臉,還揉了揉,啪啪的拍了幾下。
“……”要不是知道她身上有傷他真的很想把她扔出去。
“吧唧”接下來更讓火 亦錯愕的,是雪凌竟然流著口水的親了他臉一口,親完這小丫頭居然還呼呼的睡著了。
這讓他有脾氣都沒地方發了,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拎著她的衣領拎回原地,整了整蓋著她的衣袍。
柔和的月光打在她微紅酣睡的臉上,睫毛長長的,嘴角還掛著甜美的笑,像月下的精靈。
火 亦用手摸了摸雪凌親過的臉想︰看在你親了你口中的丑八怪一口的份上,丑八怪就不跟你追究了,呸,我才不是丑八怪。
不經意間,深潭似的眼底劃過一絲柔和的光。但是突然,他眼神凌厲,刷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樹林里忽然刮起卷地的風,逼得黑衣人們後退步幾步。
“來者何人!”領頭的黑衣人喊著,這絕對不會是他們追殺目標散發出的氣場。
一身黑色玄衣的火 亦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藐視的看著黑衣人們。
黑衣人們見他互相都看了幾眼,齊齊單膝跪地︰“少主!”
“嗯。”
“不知少主突然降臨此地是為何。”
“本少主要干什麼,什麼時候輪到要和你們說了?你們是來干什麼的。”
“回少主,在下奉主子的命特來除掉神族神女,以保我魔族大興。”
“果然是那個老東西……那你們去別處搜尋吧,那邊由本少主親自確認過了,無可疑人士。”
“這……”黑衣人面露難色。
“怎麼,連本少主的話你們都不信?”
“屬下不敢。”黑衣人們只得轉身,往反方向走,“呃……”沒想到卻全部突然倒下,口吐鮮血。
火 亦還握著幾枚從樹上落下的葉子,扔在地上,轉身也走了,還嘀咕著︰
“唉,可憐了這些葉子了,成了凶器……”
地下的,是那些死不瞑目的黑衣人,和沾了血的落葉。
回到火堆旁,火 亦看著熟睡的雪凌心想︰你個小沒良心的。
次日,火 亦早早便醒了,發現雪凌仍是雙頰紅潤,他用手感覺了一下,很燙,她發燒了。
不再林子里有過多的停留,害怕寒氣會加重她的病勢,直接抱起,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這個小樹林。
——
她感覺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回到了爹娘的懷里撒嬌,和高梓銘玩耍,一起斗蛐蛐兒,偷廚房里的烤雞,吃他母妃做的點心,听娘親睡前的故事和童謠。
突然又出現了黑衣人的影子,不停的刺向她,攻擊她,又從天而降下一個白色的影子,他殺死了所有的黑衣人,他的背影很像水毓堯。
她興奮又期待的看著奮勇殺敵的白影,誰知白影轉過了頭,居然是一個大餅臉上長了一對芝麻眼,香腸嘴,還有一對招風耳。
把她嚇得直接從夢中就醒了,映入眼簾的是秦可風擔憂的眼神,見雪凌醒了一時很開心。
“姐姐,你終于醒了,你都燒了三天了。”
“我,咳咳,發燒了?”
“是啊是啊,你等著,我這就去叫大夫過來。”
不一會,一個大夫裝扮的老頭走了進來,伸手搭了搭雪凌的脈,捋著他那沒幾根的胡子說︰
“嗯,燒是退了,我再給你開幾副藥就好了,不過你身上的傷還需敷另外的藥才好。”
“我是……怎麼來到這的。”這地方不是她訂好的旅店,破舊的草屋還有著幾絲藥香。
“這是老朽的寒舍,三日前的早上我還沒睡醒,就有個穿黑衣服的男的抱著你砸我家門,我本來還以為他是你相好的,沒想到危險期過了他就拎來了一個小娃娃說讓他照顧你。”說著指了指旁邊的秦可風,“他自己卻扔給了我一瓶上好的療傷藥拍拍屁股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