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二戰兩年後,南楚水鄉溫澤,到了冬季也有綿綿小雪。這年正是南楚王高葛當政已然五年,皇後為甦氏。一丞相勇于諫言,其名為雪浴澤,這年雪家誕下一女起名為雪凌,正值雪季出生。
十六年後,此女已十六,膚如白脂,唇似水潤,眼明亮如星辰,發直垂似水墨,雪家有女,其名雪凌。
醉里居中,說書人正口若懸河。“讓我來講一講這幾年的趣事,十六年前,一直烈陽如火的西月國居然下了一場大雪,而這時三公主霍冉墨降生,生來便是一雙紅瞳,也許是魔族後裔哩!”說書人一口流利的南方話,神色夸張地說。
“我知道,我知道,當時我到西月國去拜訪老友,正趕上公主降生,看到皇城上出現了一只銀白色的大鳳凰,驚得天下皆知西月公主的誕生,據說西月皇已內定她為下一任女皇了。”賓客之中一人跳出來有聲有色地講著。
“那又怎樣,還不是一個小女娃,能登什麼大雅之堂。”一壯漢不屑道。“你可別說出去到處丟我們南楚人的臉,說我們南楚沒見過世面,她可不只是個小女娃,別看她年紀輕輕,但修為已達五階,這是多少人努力而又達不到的地步啊,她可才十六歲!”說書人連忙反駁。
窗旁,一眉目清秀的公子津津有味地听著說書人講的故事,輕嘆道︰“這位霍姑娘可真是厲害,我要是能像她一樣就好了,只可惜我只是二階,還有很遠呢。”“公子也並非池中之物。”此聲從隔壁一桌傳來,那桌坐著兩位公子,一位身著淡藍色長袍,黑目青絲,俊朗非凡。另一人一身白衣,隱隱有著肅殺之氣,面如凝霜。說話的便是藍衣公子,嘴邊柔水似笑,向著隔壁桌道。
“哦?此話怎講?”清秀公子饒有興致地問。
“公子不是二階麼,已經可以自保,很是厲害。”藍衣人的回答也許並不是清秀公子想听的。
“謝閣下謬贊了。”清秀公子回應一個淡淡的微笑。
“公子,該走了,老爺知道又不會給公子吃蓮酥了。”身邊小廝般的人催到。“阿竹啊,難得溜出來就不要提爹打擾雅興了,爹不給我我就找娘要,娘可是最疼我了。”清秀公子一臉不耐煩。“公子啊,你就放過阿竹吧,老爺一定會罰阿竹的。”被喚作阿竹的小廝哭喪道。“哎,好吧好吧。”說罷便起身走去,阿竹在後面快步跟著。
“是她?”剛才那桌的白衣男子望著清秀公子走的方向,似問句卻又是肯定句。“應該是了,我見她眼中隱藏著淡淡的藍色,和魔族那邊一樣,竟也是個女子。”藍衣男子眯了眯眼,“你先不要輕舉妄動,等我命令。”白衣男子不屑︰“白葉還不需要听從你的命令,白衛只效忠于一人。”藍衣男子不語。
那清秀公子便是雪家之女雪凌。雪凌偷偷回家後,只見父母坐在堂前。“凌兒,你回來了?”雪父端著杯清茶,閉目而言。“呃,爹,你咋在這兒坐著呢?”雪凌揚起一張笑臉。“我不是等著你了麼。”雪父雙目一睜,嚴肅又充滿慈愛地板起臉。“娘,爹爹他凶我,嗚……”雪凌一下子扎到母親的懷里,佯裝哭起來。“好了好了,你爹他逗你呢,我們是有正事等著你呢,快起來。”雪母笑著輕撫雪凌。“哦?”雪凌抬起頭來。“請進吧。”雪父令下,管家便把兩位客人請了進來,原來是之前的兩位男子。
“聖學院學生淇嶴,作為聖學院代表前來拜見雪丞相。”藍衣男子道。
“淇嶴?《詩經》中有雲︰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g兮,赫兮�I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 瑩,會弁如星。
瑟兮�g兮,赫兮�I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簀。
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
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謔兮,不為虐兮。”雪凌邊踱步邊自語。
“是出自《詩經》,但我自認為無《詩經》中那樣完美,便講原本的奧改為嶴,謂山間平地,踏踏實實。”淇嶴自謙。
“公子過于自謙。”雪凌淺笑,心底卻閃過幾絲懷疑。
“想必這便是雪丞相之女,傳聞雪相之女雪凌,慧敏過人,雖年芳十六但知識所涉甚廣,百聞不如一見,卻為南楚妙女。”淇嶴贊道。
“小女學識淺薄,讓公子見笑了,請問你今日來所謂何事?”雪父問。
“晚輩代表聖學院,特邀雪凌小姐入院。”
“聖學院?有什麼好的,還不如在家中自在。”雪凌拒絕。
“嗯……這件事情需商議後再做決定,不如公子先在此小住幾日再予答復。”雪父見雪凌不願也微感無奈。
“距開學還有一段時間,那晚輩叨擾了。”淇嶴說罷便被管家請去了廂房,白葉緊隨而去。雪父說︰“聖學院可是最好的修煉聖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凌兒啊,雖然娘也舍不得你,但娘更希望你出去歷練一番,你雖為女子,可卻是雪家的女子,雪家女子不應無所作為,若想作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娘知你聰慧過人,應當明白這些道理。”雪母循循善誘
“可是,娘,我舍不得你……”雪凌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