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東來偷偷抬起眼皮打量了東方雲汐一眼，卻見她一臉淡然之色，從表情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他順勢又將目光瞥向站在一旁的芳若姑姑，卻與她素整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嚇的急忙低下頭去，不敢言語。
“馬掌櫃得勢，本是可喜可賀之事。但若是得意忘形，在我雲汐宮吆五喝六，可就是大大的不敬了。”
芳若姑姑不緊不慢地開口，但是說出的話，卻讓馬東來背上的冷汗瞬間滲了一層。
他自然知道她是在訓斥自己剛才對迎春出言不遜之事，心中雖有不滿，表面卻不敢表現出一分。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才又急忙解釋道︰“宮主，姑姑，在下剛才確有不妥之處，還請二位諒解。”
“姑姑，不過是小事情而已。定然是迎春丫頭這嘴也厲害，開罪了馬掌櫃，才令他如此生氣。”
自從進來之後，就沒有開口說過話的東方雲汐，突然開口解圍，聲音清雅而又干脆。
頓了頓，她又道︰“迎春，還不快給馬掌櫃道歉。”
馬東來一听，嚇的連連擺手道︰“宮主言重了，在下可受不起。”
“那就多謝馬掌櫃大人不記小人過，今日之後，你飛黃騰達了，不給我們雲汐宮臉色看就好。”東方雲汐也並未堅持，接過迎春遞過來的茶水，輕輕抿了一口，話外有話道。
馬東來剛準備借勢站起來，一听東方雲汐這話，嚇的膝蓋一沉，繼續半跪在地上，神色惶恐道︰“宮主說這話，就是打小的臉了。小的就算能真的飛黃騰達，那也是全拜宮主照拂。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還敢給雲汐宮臉色看。”
“可是據我所知，我剛剛入關不久，父親就重病臥床不起。听說你特別忙，一直在後面攛掇大哥取而代之，可有此事？”東方雲汐猛的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放在桌上，厲聲質問道。
馬東來聞言，嚇的整個人一哆嗦，強作鎮定道︰“公主此言，小的受不起啊。大少爺代理行使鎮主權利的事情，可是鎮主大人親自定的啊，小的就算是孫悟空，也沒有遮天的本事啊。”
“至于您說的取而代之，就更無從談起了。倒是二少爺，手下動作頻頻，獨掌火瞳軍，慫恿手下人對大少爺大不敬。”
他斟酌著語氣，偷偷打量著東方雲汐的臉色，心中萬分後悔今天貿然前來。當下看來，東方雲汐明顯是對東方忍的陣營完全不感興趣。
東方雲汐與芳若姑姑交換了一個眼色，並沒有開口說話，但是臉色卻緩和了不少。
“馬掌櫃，既然這不關你的事，我也就不再過問。不過我父親到底是什麼情況？要不是天色太晚，怕驚擾了他老人家休息，我恨不得現在就去鎮主府去。”東方雲汐說到父親，臉色露出焦急和擔憂之色。
見她沒有揪住剛才的事情不放，馬東來暗自松了一口氣，一臉憂慮道︰“鎮主大人他是憂思過度，再加上近日紛爭不斷，才病倒的。”
“請了不少神醫，卻始終不見奇效。萬般無奈下，大少爺才想著要大辦生辰禮，試著沖一沖喜，看情況有沒有可能好轉。”
東方雲汐眼角泛出一抹淚光，嘆了口氣道︰“這些日子辛苦大哥了。”
頓了頓，她話音一轉道︰“二哥最近可常過去看望父親？”
“這——”馬東來一副為難的模樣，欲言又止。似乎掙扎了半晌，才看著她開口道︰“宮主，有一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是關于二哥嗎？”
“是，正是關于二少爺。”
“你且說來听听。”
“自從鎮主大人病了之後，外面的謠言四起。有的人說，鎮主大人不行了，正是改朝換代之際。二少爺忙于軍務，****操練火瞳軍。我已經半月有余，沒有見過二少爺了。”
東方雲汐聞言，俏臉上生出一絲慍怒之色，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說這謠言是從火瞳軍傳出來的？父親病危，他****躲在軍營之中操練，他這是要做什麼？！”
“宮主不知，今日的生日宴。二少爺還派了兩千火瞳軍駐守鎮主府，名義上是說保護賓客安全。但實際上，恐怕是有反意啊。”
“兩千火瞳軍？他是瘋了嗎？保護賓客安全這種事情，不應該是府兵來做嗎？”
“誰說不是呢？但是二少爺執意如此，大少爺敦厚，又怎麼能拗得過他？再說了，他手中掌握著虎符，大少爺就算不同意，也只能同意啊。”
馬東來見東方雲汐臉色越來越難看，又繼續道︰“宮主你不知道，在鎮主大人病重這段時間，二少爺簡直是目無王法，一再生出事端。”
“就在昨天，我們紫銅廬送來的生辰禮在運送的途中被劫。後來，抓住了三個嫌疑犯，明明就是證據確鑿，但是他卻放走了他們。這不明擺著，他與盜賊勾結，故意滋生事端嗎？”
“還有這等事，簡直是豈有此理！”雲汐宮主聞言，猛地一拍桌子，氣憤道。
馬東來見她相信了自己的話，心中一陣得意，又繼續道︰“我昨晚還見了這三個賊子，後來........後來.......”
他故作吞吞吐吐狀，斜眼瞥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芳若姑姑，意味深長。
果然，雲汐宮主追問道︰“後來怎麼樣了？快說。”
“在下不敢，怕冒犯宮主或宮主身邊的人。”馬東來欲擒故縱，故作忌憚道。
“我恕你無罪，但說無妨。”
“後來其中一個，就被迎春姑娘帶了進去，說是去見芳若姑姑。一個時辰後，他從雲汐宮出來，還是芳容姑姑親自送出來的。”
東方雲汐聞言，猛地回頭，聲色俱厲地看著芳若姑姑道︰“姑姑，這雲汐宮什麼時候由你做主了？說，到底怎麼回事！”
“宮主息怒，那少年只是是我昔日故友的兒子，此次前來雲汐宮，不過是帶一封信過來而已。我關心故友，寒暄多問了幾句，才略耽擱了時間。”芳若姑姑誠惶誠恐地解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