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蠍沒說話，而是接過寒玉，抓住尖頭的一角，將寒玉放在自己的眼前。
他漆黑的瞳孔，剛好露出在寒玉中心的那個圓孔上，明亮卻又淡漠。
“是眼楮，是一只眼楮的形狀！”上官仇脫口而出道︰“如果是眼楮，那麼一定還有另外一只，我們再四處找找。”
說著，他便俯身興致勃勃地在濕滑的苔蘚之中尋找，龍鋒和毒蠍也加入其中。
巴特和木仙兒見他們有所發現，也跟著過來。
半個小時後，方圓五十米內，都被他們一寸一寸地搜索過了。
別說另外一只玉眼，就連一塊小小的寒玉殘片都沒有發現。
眾人都忍不住一陣失望，又怕雪狼獒突然又沖下來，便退回了直升機所在的地方。
直升機無法啟動，他們暫時只能呆在原地一籌莫展。
毒蠍點了固體酒精塊，架起一只簡易的餐爐，將一包壓縮蔬菜湯倒入鍋中。
山官仇則在一邊幫忙，看上去有些悶悶不樂。
龍鋒則點了一根煙，眉頭微微皺起，看著那座直通雲霄的大山發呆。
他剛才已經看過，這座山上怪石嶙峋，幾乎完全被植被和濕滑的苔蘚覆蓋，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
換言之，這座山峰是一座人跡不曾踏過的處女地。
要想上山，除非攀援植被而上，這樣非常耗費體力和時間，而且連露營的地方都沒有。
一旦下暴雨，極有可能造成山體滑坡，從而引發大面積的泥石流。
這里濕氣遠比引魂谷潮重，暴雨隨時都有可能突襲。
而反方向走，只會距離引魂谷越來越遠。
他想著，也許這座山，應該就是在天上時看到的，被一分為二的兩座山脈之中其中一座。
而真正的雅魯藏布大峽谷，翻過這座山才是。
然後一路沿著雅魯藏布大峽谷往西北方向走，應該就是通往引魂谷方向。
他是無鬼神論者，尊重巴特的信仰，但是不相信所謂的天神存在。
畢竟真正的天在哪里，他知道，並且去過。
但是，現在這樣的計劃，也因為雪狼獒的出現而被徹底被打亂。
再加上又突然出現了一只玉眼，打破了他之前的猜測。
這玉明顯經過人工打磨，是人類文明的痕跡。所以這里並不是完全的隔絕，至少曾經有人來過這里。
雜亂無章的線索，讓他有些煩躁，眉頭也越皺越緊。
巴特同樣悶悶不樂，眉頭緊皺。斜倚在直升機旁，一直將玉眼翻來覆去的看。
就在光影閃爍的一瞬間，他似乎突然發現了什麼，猛地直起身子，突然道︰“老大，這玉上面有字！”
龍鋒聞言，急忙掐滅煙頭，其他兩人也湊了過來。
只見巴特將玉眼的瞳孔對準天上的紅日，一束光影穿過其中，玉眼一側，露出三個蠅頭小字。
字太小，看不清楚是什麼。
“蠍子，將放大鏡拿來！”
毒蠍聞言，急忙去取軍用手電筒。
手電筒的尾端，隱藏了一個彈簧卡扣。輕輕一摁，一個直徑大約兩厘米的簡易隨軍放大鏡便彈了出來。
野外條件極端困乏的條件下，會用它來生火，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派上用場。
巴特接過放大鏡，仔細一看，脫口而出道︰“山鬼謠！”
“讓我看看。”上官仇一臉詫異道。
“寫的不是華夏文，而是古藏文，你看不懂的。”巴特語氣和緩了許多，大概是覺的自己之前說話有些太沖。
雖然是這麼說著，他還是將玉眼和手電筒遞給他。
“那我還是不看了，古藏文我也不認識。”上官仇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
“巴特，你不是雲南人嗎？怎麼還認識古藏文？”毒蠍冷漠的臉上，終于涌出一絲詫異之色，意外道。
“我們血狼族並不屬于雲南的原住民，雖然在這里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但是根據我們血狼族聖書的記載，幾百年前，我們是從東喜馬拉雅山脈遷徙而來。”
“所以我們血狼族的文字和語言，都是從最早的古藏文和古藏語衍化而來。現在族中的年輕人，已經完全不學習古藏文和古藏語了。因為晦澀難懂，而且也很復雜。”
“但是因為我是少族長，所以必須學習。”說到這里，巴特有些不好意思。
“原來如此，怪不得桑克之前說他爺爺曾經去過東喜馬拉雅山，原來是去祭拜你們心中的聖山。”毒蠍臉上又恢復了冷漠，淡漠道。
“但是那個山鬼謠是什麼意思？”認真听兩人說完，上官仇終于找到說話的機會，疑惑道。
“這個我知道。”龍鋒開口道。
“老大，你怎麼會知道山鬼謠？”這次輪到巴特大吃一驚，詫異地看著他道。
“以前我曾經去昆侖山執行過一次任務，在當地的藏民中，這首山鬼謠流傳很廣。上到七十歲老嫗，下到三歲小兒，都能倒背如流。“
龍鋒微微一笑，繼續道︰”當時閑來無事，就背了下來。”
“你去過昆侖山？“一直對四人談話不感興趣的木仙兒，忽然圓溜溜的眼楮直勾勾地看著龍鋒，插嘴道。
龍鋒不知他為什麼會對這個話題感興趣，認真地點點頭。
“小鬼頭，我們說正事兒呢，小孩子家家，不要問大人的事情。”上官仇正听的聚精會神，被木仙兒打了叉子，一臉不爽道。
木仙兒剛準備懟回去，見龍鋒沖自己使了個眼色。便狠狠地剜了上官仇一眼，才悻悻地回去看著煮湯的鍋。
“老大，這玉眼上既然刻了山鬼謠，想必是有什麼特殊的用意。給我們大家背一下吧，說不準會有什麼發現。”上官仇再次催促道。
龍鋒回憶片刻，便沉聲開口道︰”嘆荒江，本源天界，因何詭譎如此！遠時爾即干吾夢，直恁悚驚游子。“
“神猴事，並十剎，千年已在波濤內。彼誰相似？捷健舞氈袍，焉知束縛，吆嘯縱單騎。”
“風乍起，激蕩江魑山魅，騰空一派狂肆。黑雲團聚欺暝暮，堪會釋迦幽意。“
”輪轉處，還又向，仙鄉佛國霞間逝。另成嘉美。反顧去時身，無非融雪，假勢以喧虺。”
“好不羈的氣勢！”上官仇听完忍不住贊嘆一聲，稍頓片刻，他又疑惑道︰“不過佛和鬼怎麼會聯系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