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大寒。
天光大亮，紅日並未如約升起，天地昏昏。
烏雲壓天，令人心緒煩亂，御龍苑內空無一人，院門緊閉。
司馬府，警衛森嚴，高牆層層。
內宅書房，司馬徒剛從暗室出來，書房的門突然被撞開，歐陽天怒氣沖沖地沖了進來。
司馬徒臉色一冷，驟然拉下臉來，沉聲道︰“天叔，你現在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進來之前，不知道先敲門嗎？”
“小徒，你太過分了！”歐陽天目光冰冷，陰森道︰“你居然私自取消了華特醫生的治療預約，你到底想干什麼？”
“華特醫生？”司馬徒怔了一下，眼角濃濃的殺意轉瞬即逝，大惑不解地問道︰“天叔，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司馬徒，你少在這里裝蒜了！”歐陽天忍無可忍地咆哮道:“華特醫生是我的朋友，你背底搞的小動作，他都告訴我了。你為什麼取消預約，為什麼給他錢讓他拒絕我，你說！”
“天叔，這件事我正準備給你說，結果你就過來了。”司馬徒陡然換了一副面孔，笑著道︰“我之所以取消預約，是因為主治醫生剛才給我來電話了。說父親的狀況好轉，今天早上還短暫地清醒過來十分多鐘。”
“什麼？你父親清醒了？”歐陽天聞言，臉色頓時緩和了不少，喜出望外道。
司馬徒認真點點頭，從壁櫃中取出兩只精美的青花茶盞，親自倒了一盞茶推到他面前，笑著道︰“主治醫生說，這幾乎就是奇跡。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天，父親就有可能開口說話。這一切，都是您的功勞。”
“那真是太好了！”歐陽天臉色瞬間緩和，語氣有些歉意道︰“少家主，剛才我出言頂撞，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天叔，您說的哪里的話。”
司馬徒露出一臉謙遜，恭謹道︰“既然父親有甦醒的跡象，我也準備陸續將家族的事務權交回父親。以前非常時刻，為了安定人心，只好委屈您也跟著叫我少家主。從現在開始，您還是叫我小徒吧，听著親切。”
歐陽天心底一陣詫異，半信半疑，表面上卻沒表現出一絲，笑著道︰“既然老家主醒了，這一切決定權還是交給他吧。你年紀尚青，的確還需要再歷練歷練。”
“天叔說的是，我閱歷卻是太淺，這段時間處理家事便覺得力不從心。”司馬徒皮笑肉不笑，提起茶壺各自倒了一杯濃茶，恭敬道︰“以後又要勞煩天叔指導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在司馬雷中風昏迷的這段時間以外，歐陽天一直被司馬徒打壓。剛培植出的羽翼，也被他明里暗里剪的一干二淨。迫于無奈，他只能選擇暫時妥協。
私下里，他一直尋醫問藥，想要讓司馬雷甦醒。因為他知道，要想制服司馬徒，只有司馬雷。
現在，老家主突然有甦醒的跡象，他心里最是高興不過。只是司馬徒這前倨後恭的卑鄙嘴臉，還是令人惡心。
他心里雖然厭惡，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端起茶杯仰頭一飲而盡，笑容滿面道︰“作為長輩多操點心也是應該的。”
司馬徒下意識地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神色變的有些怪異，開口道︰“天叔，我想跟你說件事，順便听听您老人家的意見。”
“說來听听。”歐陽天身子向後一仰，舒服地靠在沙發背上，語氣輕松道。
“我殺了司馬鳴。”司馬徒低頭抿了一口茶水，語氣淡漠道。
“什麼？你殺了司馬鳴，你是瘋了嗎？”歐陽天聞言驚的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驚慌失措道︰“你這是在玩火自焚！”
“我不僅殺了司馬鳴，而且還抓了一個女人，這就是龍鋒昨晚夜闖司馬家的原因。”司馬徒絲毫不以為意，不慌不忙道。
“什麼？小徒，你到底要做什麼！”
歐陽天只感覺天旋地轉，恨不得上去煽他一個巴掌，咆哮道︰“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要招惹龍鋒。秦家的教訓難道還不夠嗎？那個女人你立刻放了，司馬鳴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嫁禍于別人。”
“從現在開始，家族的事情你都不要處理了，一切等老家主恢復再說。”
“多謝天叔美意，不過我爸他恐怕醒不過來了。”司馬徒無動于衷，意味深長道。
“小徒你在胡說什麼？”歐陽天面帶怒色，責備道︰“你剛才不是說老家主今天早上還清醒了十多分鐘嗎？”
“隨便說來騙你的，你也信。”歐陽天冷笑一聲，目光之中的謙遜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陰險冰冷之色。
說話間，書房的門忽然打開，管家一臉悲戚地匯報道:“少家主，醫院剛打來電話，老家主歿了。”
“你胡說！”歐陽天只感覺一聲晴天霹靂，腦袋“嗡嗡”作響，聲色俱厲道。
“請天叔節哀順變。”司馬徒走上前來，拍拍他的肩膀，擠出兩滴眼淚，安慰道︰“沒想到父親早上的清醒竟然是回光返照，天意弄人啊。”
“到底是天意還是人為？”歐陽天一把推開他的手，怒目相向道︰“司馬徒，你居然敢謀殺自己的親生父親，你不得好死！”
司馬徒似乎早已預料，揮手遣退管家，語氣淡漠道︰“人之生死，天命不可為。天叔，我看你是悲傷過度，糊涂了吧？”
“司馬徒，人在做天在看，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你也能做得出來，就不怕天打五雷轟嗎？”
“天叔，咱們彼此彼此。你做的壞事可比我多多了，不也好好活在這世上，還站在我對面假仁假義地指手畫腳嗎？”
“你——”歐陽天氣的臉色煞白，一時氣結，手指著司馬徒，卻一句話也說不來。
“天叔，自古無毒不丈夫，這方面，您是我的前輩。”司馬徒陰測測地笑了一聲，語氣淡漠道︰“既然我父親死了，不如我們合作吧。”
歐陽天氣的渾身顫.抖，鷹隼一樣的雙目緊閉，仰天長嘆一聲後，便再沉默不語。
半晌，他終于開口，嗓音粗糙道︰“你想怎麼合作？”
感謝書友1594097263投了1張月票！
感謝用戶？天蠍？打賞99書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