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王城腳下,某條偏僻胡同,姬家北斗星藏書閣前。
姬雯研憂心忡忡地看著龍鋒,小聲提醒道。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龍鋒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
“咯吱!”
龍鋒推門而入,迎面一陣濃濃的書香之氣撲面而來。目之所及,皆是古老的書卷,成排成行,氣息神秘。如同浩瀚無垠的宇宙,令人心生敬畏。
藏書閣的正中央,一張寬越一米,長約兩米的巨大實木長桌。案頭兩側擺著幾摞老書,桌側一只墨綠色的貝母復古台燈,別無他物。
書桌旁邊,是一張精致的雕花茶桌。桌上一壺熱茶,一縷沉香,茶香彌漫在藏書閣,混合著筆墨香氣,令人浮躁的心陡然沉靜。
茶桌左側,坐著一個身穿白色襯衣,搭配墨綠色藏羊絨背心的男子,年紀約五十歲左右。身材微微有些發福,肌肉卻很堅實,端坐如鐵鐘。
他沒有一絲白發,全部一絲不苟地向後梳去。國字臉,濃眉如墨,眼神分外警醒。嘴唇緊抿著,渾身上下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之氣,不苟言笑。
臉上是歲月洗禮後留下的滄桑痕跡,卻不顯一分老態,反倒頗有練達的正氣凜然。此人正是姬家家主——姬雍翼。
姬雍翼旁邊,坐著一位身穿黑色中山裝的男人。年齡與他相仿,身材卻要精鑊一些。
烏發之中夾雜著幾縷雪白,兩只眼珠異常的黑,黑如濃墨。雖然上了年紀,但是風采依舊,年輕時期定然是個美男子。
龍鋒對他的第一印象,便是睿智。睿而不銳,有鋒芒,卻不全外露。他猜不到,這人是誰,但是看得出,此人身份必然顯赫。
“姬家主,前輩,晚輩龍鋒,讓二位久等了。”龍鋒禮貌一笑,語氣不卑不亢,闊步走向二人,目光炯炯。
姬雍翼和旁邊的男子相視一看,快速交換了一下表情,彼此點了點頭,相視一笑。
“龍鋒,沒想到你觀察力過人。我還尚未開口,便已經讓你猜出了身份。”姬雍翼不苟言笑的臉上露出一抹親切的笑意,招呼道:“你且坐,不必太拘束。”
他一笑,緊張的氣氛頓時緩減,龍鋒緊繃的心也微微有些放松。
他就勢坐在二人對面,謙遜一笑道︰“上次姬家之恩,晚輩本想親自前來表達謝意。卻不曾想您國事繁忙,只能讓華老代為表達。今日見您,見您軍人正氣凜凜,才僥幸認出。”
姬雍翼沖他點點頭,回頭看著旁邊的男子道︰“鶴齡,這年輕人談吐不俗,少年氣質卻頗為沉穩,的確有你龍家人的風範。”
言畢,他又看著龍鋒,介紹道︰“龍鋒,這位是龍家家主——龍鶴齡。”
龍鋒聞言,立刻恭敬地再次自我介紹道︰“龍家主好,晚輩龍鋒。”
龍鶴齡上下打量著他,目光之中頗有深意。似乎藏了無數的秘密,欲一吐為快,卻又頗為克制。
他姓龍,再加上剛才姬雍翼所說的龍家人風範,龍鋒似乎猜到了一些什麼,心忍不住“砰砰”直跳。
果然,這次見面,並非一次普通的見面,而是另有目的。
姬雍翼見龍鋒目光有些憂慮,陷入神思,便開門見山道︰“龍鋒,我此次叫你前來,是因為兩件事。一公一私,不知你想先听哪件?”
“龍伯父,還是先說公事吧!”龍鋒想也沒想,毫不猶豫道。說話間,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坐的筆直,神情瞬間嚴肅下來。
“好。”姬雍翼滿意地點點頭,看著龍鶴齡道︰“鶴齡,人我給你請來了。這公事嘛,就由你來跟他講。”
話音落,他又意味深長地看了龍鋒一眼,才闊步向藏書閣二樓走去。
只見他肩膀開闊,身姿挺拔,腳下如同生風,轉眼這一樓便只剩下龍鶴齡和龍鋒二人。
“龍鋒,我再次鄭重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龍家第九代家主,龍鶴齡。你剛入燕京,可能沒有听說過龍家。”龍鶴齡正襟危坐,目光炯炯,壓抑不住聲音的一絲興奮,盡量讓語氣鎮定道。
“未入燕京之前,對龍家略有耳聞,只不過那個時候流傳的都是龍家一夜之間消失不見的消息。這次深入燕京,才知龍家已經退隱,現在是燕京四大隱世家族之一。”
頓了頓,龍鋒又補充道︰“當然,這些都是晚輩道听途說,不知真假,還請龍家主明示。”
他嘴上如此說,心中的震懾卻可見一斑。龍鶴齡是龍家第九代家主,那這龍家的基業將近千年,華夏竟有如此深厚底蘊的家族,實在是令人駭然。
“八大世家,四大家族不過都是外界給的封號,這些都是虛名罷了。不過龍家隱退,也的確是事實,你姑且這樣理解吧。”龍鶴齡不置可否地笑道。
頓了頓,他直入主題,謹慎道︰“我特意托姬家主請你前來,其實是有事相求,希望你不要怪罪老夫唐突。”
“龍家主言重了,只要在晚輩能力範圍之內,我定不托辭。”龍鋒一臉誠懇道。
“多謝!”龍鶴齡話音落,從口袋中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玉如意,放在茶桌之上。
玉如意通體雪白,如同羊脂。細細看去卻又能看到玉體之中蘊藏的絲絲縷縷的紅絲,如同遍布人身的毛細血管,密密麻麻。
龍鋒拼命眨了眨眼楮,還以為自己看花了,不禁身子又往前探了探,目光緊緊鎖定在紅絲之中。
這不看則以,一看之下震驚無以言表。原來並不是他看花了,而是如意之中的紅絲的確實在流動,雖然流速緩慢,卻真真切切地在動。
“龍鋒,這只玉如意乃龍血如意,是我龍族一脈保證血脈純正的傳族之物。我今日帶它前來,是想求你的一滴鮮血,以驗證我心中的猜想。”龍鶴齡神情肅穆,一臉期待地看著龍鋒道。
“龍家主,這玩笑可開不得。”
龍鋒聞言,急忙擺手解釋道︰“實不相瞞,我雖姓龍,但卻絕不是你龍家血脈。晚輩少年孤兒,無父無母,自小在臥龍山長大。臥龍山距京千余里,深山孤僻,我想龍家主可能是找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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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