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顏公子狠,還是她胡芳菲狠啊,阿成啊,你清醒點行不行,你以為你這所謂的妹妹,真的有多單純啊。笑語她懷的可是你的孩子!”蔣母一拍桌子。
“這事兒傳得沸沸揚揚,就算你後來壓下來了又怎麼樣。憑她胡芳菲的名聲,能攀上這樣的都是祖上燒高香了。”
蔣父說︰“芳菲雖然不是蔣雲親生的,但蔣雲是托了又托。
本來我們還想著給她安排一門好親呢,卻被薛家退婚了。我們臉面何堪!
好不容易又有人願意要她,還是顏家啊,顏家做軍火生意,對你以後也有很多好處。還能有什麼多的要求!”
“阿成,你難道想要芳菲做一輩子老姑娘嗎。她是你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啊,就算,就算”
陳笑語放下了筷子,摸了下她的肚子,慢慢放低了聲調,“她做老姑娘,我也還是不忍心呀。”
“唔,好吧。也是。”蔣成這才應了下來。
最給力的,還是枕邊風。
芭莎︰從百樂門接她回來,又放她出獄,就關了一陣子,那事好像不了了之,原來,是要她嫁人,還是嫁給那個琢磨不透的男人。
蔣成,你好狠的心。
她在旋轉扶梯的拐彎口,听到了一切,明白了幾乎所有。她轉身上了樓,滿臉淚痕。
然後脫了鞋,把自己埋進被窩里。裝出一副睡著了的樣子,心里面卻滿是事兒。
“咚咚咚”有人敲門。她沒理會。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敲門聲又響了。這回還沒等她有反應,門就開了。熟悉的香水味,是陳笑語。
“你哥哥挑挑覓覓,給你尋了門好親,在上海,離得也不遠。
姓顏,家里以前是從政的,也經商,父親退休前是高官,他還是獨子。有聲望有地位。
哦,要說這顏公子,你也是認得的吧,你們之前就見過,還
嫂嫂該怎麼跟你說呢,就是你上了他的車額。他自己上門提的親,想必是一眼就相中你了。”
說著,陳笑語就把一件婚紗放在了芭莎的床頭︰“芳菲呀,準備一下嫁人吧。”然後便轉身走了。
芭莎探起頭,看見那件做工精美的婚紗,層層疊疊,花樣繁復,白得刺眼。
這就把婚紗都拿出來了?想必,陳笑語是準備了很久吧。“她還真是巴不得我快點走。”呵呵。
婚期定了,三月初八。沒有容芭莎說一個“不”字。
接下來兩個多月里,不知不覺中,她被嚴加看守,四處布滿了看不見的眼楮。又怕她逃罷。
從牢里出來後的這些日子,蔣成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快去給笑語道歉”。
她當時眼楮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他,心如刀割般的痛。他還是不相信她。
她扭頭就走,都沒有再跟蔣成講一句話。
倒是陳笑語對她還是溫溫軟軟的樣子,不僅“不計前嫌”,還對她更親熱了幾分。
就連陳笑言,居然都開始“芳菲姐姐,芳菲姐姐”地叫她。
畢竟,誰要跟一個要離開的人過不去。
她卻隨著婚期的愈來愈近,越發跟得失語癥一樣。這樣一番折騰來去,早就沒有了力氣。
她一個人,怎麼拗得過這麼一群勢力龐大的人呢!還是少些無力的掙扎,少吃點苦。保留氣力,以後再說吧。
上海顏家,顏公子。她被安排的丈夫。可是,她卻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想到了蔣成沖到百樂門的那個晚上,她被人點了,要她當舞伴的那個公子,來頭很大,也是姓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