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很長的噩夢,夢里,她被蔣成一把丟了出去,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她一直哭喊著,“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可是蔣成看都不看她一眼。
“不是我,哥哥,你相信我。”她閉著眼楮,不知是醒是寐,喃喃道。
半個月之後,年過完了,陳笑語也出院了。芭莎被放出來了。
“吱啦”牢門一聲推開,是黎副官。
她那雙眸子已經不復往常的神色,如同槁木,滿臉憔悴。半個來月,餿菜餿飯,鼠蟑為伴,像是度過了數十年。她一度以為,就會這樣子過去了。
“表小姐,”黎副官總是一張淡淡的面癱臉,“司令讓我接您回去。”
“滾吧。”她的嘴角勾起一絲苦笑,用盡了最後的優雅,保持著最後的驕傲。
“夫人她出院了。她沒怪你,沒事了。”
她不怪我?呵呵,真是好笑,鬼曉得她自己突然滾下去是幾個意思,我明明沒做過的事情,憑什麼!
就算真是我推的她,哪怕在這里老死,我也不要她陳笑語的施舍
芭莎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絲奇怪的笑意,笑得蒼茫而又絕望。
她嗖地一下子站了起來,用身上最後那點微薄的力氣,沖上前去,拼了命地推走黎副官,想要合上牢門。
可是這些天來,身體實在是太虛了,還不等把黎副官給推開,就驀地一頭栽倒在地上
“表小姐”黎副官輕輕地推了下她,然後急忙吩咐手下︰“快叫司令來。”
芭莎再次醒來,是在蔣公館。惺惺然睜開雙眼,就看見她本來的房間里,天花板上正懸著的,標志性的星星吊燈。她一驚,下意識地又要跑。
結果剛剛坐起身來,腿還沒有邁開一步呢,她的手就被一股很大的力氣給按了下來。
“蔣成,你放開我!”
“蔣成?他可都不想再看你一眼。”那股氣力的主人輕嗤了下,按著芭莎的手怎麼也不肯松下。
那聲音慵懶而又充滿戲謔,“怎麼,你又要逃?來呀。撕窗簾啊。”
芭莎轉過頭去,看見了一張頗為熟悉的天使般干淨的面孔,可是這臉上卻帶著惡魔一樣的笑。
這是,那天那個車子上的男人,他怎麼在這兒,他來干什麼想起那一夜,再看著他的冷笑,她不寒而栗。
“怎麼是你,你,你要干嘛。”她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腳腕,聲音明明在顫抖,卻還是強硬著,“你快放開我。”
“不放。我可吃過你的虧了。”
“我要如廁!小心我尿你身上。”她說。
“噗嗤”那男人倒真的笑了,緩緩地放開了她的手。
芭莎蹦到衛生間里,洗了把臉。那個男人怎麼到蔣家來了?
之前听他提起過蔣成,這倆人早就認識了吧。逃跑,還是不可能呀。算了看形勢吧。
可是她回到房間里,那個男人卻不見了,房門大開。她房間的窗戶下邊,也只是蔣家的花園而已,跑不掉的。
樓下,傳來了飯菜撲鼻的香味。她餓了,趿拉著拖鞋便下了樓。
飯桌前,已經坐滿了一大家子人。
“這顏公子,怎麼不打聲招呼就走了呢,還想留飯呢。”陳笑語還是那樣端莊大方的樣子,“我去喊芳菲吃飯。”
“笑語,等會兒吧,她可能還沒醒,”蔣成說,“這樁事兒我不同意。姓顏的素來玩世不恭,況且他之前對芳菲,下手未免太狠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