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甦城淡淡道，轉身就要走。
“校長，我的學生受了甦城的侮辱，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總該給那位學生一個交代吧？”
校長眼神深邃的看著呂健，“那就一起去見見那個學生吧。”
文科重點二班門外，李雷有些不安的面對眼前這個陣勢。
“呂老師，我沒說過啊，我怎麼可能被一個男生強吻呢，呂老師搞…搞…搞錯了吧…”李雷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他剛才去找過呂健，但呂健不在辦公室，本來他也就是想著認個錯就好了，沒想到會驚動校長。他一方面答應了梅梅不害甦城的，他不想對自己心愛的女人食言，但自己也不想受罰，畢竟才高一的孩子，腦子一懵就下意識的選擇了賴賬。
“你說什麼？”呂健微微發怒，向前了一步。
“老師，我沒有被甦城強吻，你真的搞錯了吧。”
“李雷你…”
“行了。”校長攔住呂健，“讓學生先回去吧。”
呂健鼻子出了一口重氣，無話可說。
等李雷走後，校長拍了拍呂健的肩膀，“呂老師，最近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分班考也結束了，這兩天先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校長！”呂健瞪大眼看著校長，一時驚惶無措。
校長則很淡定，“放心，回家這幾天工資照發，人的神經不能一直繃著。這樣對誰都不好。”
說完，校長給梁建國一個眼神，自己先走了。
空氣凝固了幾秒，梁建國不得不開口，“呂老師，一起走吧？”
呂健苦笑，“你們先走吧。”
“那好。”
幾分鐘後，呂健才邁開腳步。
高一五班是去辦公室的必經之路，呂健路過高一五班，不由多看了一眼。
“呂老師。”
“恩？”呂健驚訝的看著站在樓梯口的甦城，“你怎麼在這？”
“我在等你。”
“等我？”
“呂老師，借一步說話吧。
呂健也不拒絕，點了點頭。
“呂老師恨我麼？”
呂健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呂老師心里委屈了？”
“…”
“是不是覺得校長是為了討好我才處罰的你，不甘心？”
“…”
“呂老師啊，這絕大多數的事情都是有因才有果的。從一開始如果你對成績差的學生就沒有偏見的話，我就不會在梁老師辦公室听到你說我壞話，不會在那天早上不小心撞到你的時候听你嘲諷我。
而你如果沒有那麼想在領導面前表現自己的話，也不會在開會的時候強烈要求勸退我。那麼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再說說李雷的事情吧，如果我成績真的不好，你今天去校長那邊狀告我等于是在落井下石。可要是你在听到李雷的報告之後可以存有一絲善心，願意給我留一條活路的話，其實你今天反而會給自己一條活路。”
“…”呂健嚴肅起來。
“校長是個已經活的很明白的人了，他今天之所以罰你罰的那麼重，正是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今天是我害的你，亦或者純粹是校長為了討好我而犧牲你，他都會注意輕重的。”
呂健一驚，這一點，他自己真沒有想到。他確實一路都認為，校長是做給甦城看的。
“呂老師啊，人不樹敵自無敵，莫名其妙找上門的大麻煩，終究是小概率事件。”
呂健看著遠方，再次苦笑，“雖然不想承認，但你說的沒錯。”
“有什麼好不想承認的，男人嘛，豁達一點啊，你看我，之前被你懟了那麼久不還樂呵呵的。”
“那你還跳樓？”
“哦對哦…”甦城一臉尷尬，“哈哈。”
“你小子根本就不是因為我去跳樓的吧？”
“呂老師，那什麼，我們聊正事吧。”
“正事？”
“你現在處境是不是比較困難。”
“恩？”呂健臉色一變。
“今天校長既然選擇了相信我，那他就已經是相信我了。這種時候就算李雷的事情是真的，他也不可能來罰我。相反，你這麼搞倒是在給校長出難題，會讓他對你意見更大。這個道理明眼人都能看的明白。呂老師你這個人吧，固執，死板，小心眼，但腦子還是有的，不可能看不透。
可當時你瞬間失智的樣子實在不像你這種有腦子的人干出來的事情，我仔細想了想，除非是這個處罰對你影響太大，你才會沒控制住。而且剛才在和李雷對質的時候我看得出你其實已經後悔了，所以我的猜測應該沒錯。”
呂健上下打量甦城，他不得不讓自己重新審視一遍眼前這個學生。
“我雖然不太清楚記過和取消優秀教師評級的後果是什麼，但至少工作還在，應該影響的是獎金和收入吧？如果說呂老師那麼在意那點錢，再考慮你現在的年齡，看你也不像是有病的樣子，肯定是家里有了急需用錢的地方，也許是老人，也許是妻兒，對吧。”
呂健看著甦城，忍不住發笑，“你真的是個天才。”
“行了，看來我沒猜錯。”甦城點點頭，“你放心吧，一會兒我去找校長求情。那什麼處罰擺明了就是根本還沒下來的，校長應該會給我這個面子的吧。”
“什麼？”呂健不可思議的看著甦城，表情很是復雜。
“你這個人確實很討厭，但你家人是無辜的，尤其如果是老人生病的話，不能因為你的壞而耽誤了他們看病。他們生出你這麼個兒子已經夠倒霉的了。”甦城揮了揮手，“我去找校長了，你等消息吧。”
“甦城…”呂健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甦城深知人活在這個世上，多一個敵人是生存之下下之策，多個朋友是下策，而能多得一個人心，便是中策了，至于上策，身之所至，人心匯聚，現在的甦城還沒有能力做到。
回到樓梯口，甦城準備直接去找校長求情。
“臥槽。”剛一轉身，一個人影靠著牆，嚇了甦城一跳，“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