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胡說八道！”呂健拍案而起。
甦城抬起頭看著眼呂健，眼神從羞愧，慢慢變成恐懼，再到最後的慌亂，直至爆發新一輪大哭…
對細節的把握堪稱教科書式的演技，在場所有人看在眼里無不感觸。
但呂健肯定不能跟著感觸，他指著甦城就想說幾句，可甦城就一個勁在那哭，哭的他根本沒機會開口，他心中憋著的一股氣硬生生被甦城給哭沒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說的就是這麼回事。
這也不能怪甦城能哭，他本來沒想哭那麼久的，實在是躺在江月的懷里太舒服了…
“甦城，你有什麼話慢慢說。”等甦城哭的差不多了，校長開口道。
“校長，各位老師，真的對不起，我如果知道這件事情會造成那麼大的影響我肯定不會去做的！可是…可是…今天早上老師說我這種人以後到了社會上沒有用。
我心里委屈，我覺得我一直很听老師的話，也一直遵守校紀校規，我不知道呂老師為什麼那麼說我，我讓呂老師解釋一下他也不肯，他就是看不起我，我心里一時壓抑調整不過來，所以才會…”
校長轉過頭看向呂健，“呂老師，你今天早上真的說過有的話？”
“校長！你別听他胡說啊，今天早上他上學遲到，我只是稍微提點了一下而已。”
“呂老師！”甦城看著呂健，臉部抽搐，表情猙獰，微微搖著頭，眼神中盡是失望與委屈，“老師你怎麼可以睜著眼說瞎話，你難道…難道…臉都不要了麼？”
“噗嗤。”江月忍不住發笑，但趕快收住了。
“你！”
“咳咳。”校長輕咳了兩聲，打斷呂健，“甦城，這就是你跳樓的原因？”
“我一開始也沒想跳樓，就想去陽台吹吹風，可後來越想越難受，然後可能就沖動了。”
校長的眼神深邃，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甦城啊，呂老師可能是話說的太重了，但我相信他的出發點應該是好的。不要過分曲解，這樣吧，不管怎麼說，呂老師也有說話不當的責任，跟學生道個歉吧。”
呂健驚訝的看著校長，可校長的表情根本容不得他反抗。他只好硬著頭皮，眼神里的怨氣藏都藏不住，“甦城，是呂老師不對，那句話沒有惡意，你不要多想。老師以後會注意的，你也別再有輕生的念頭了，知道麼？”
“呂老師，那你為什麼說我到了社會上沒有用啊？我為什麼會沒用啊？我到底做錯什麼了啊？”
都說甦城是個小氣的人了，逮到機會不得咄咄相逼，別說呂健只是嘴賤，誰讓你嘴賤的。
呂健也是有些意外，看著甦城恨不得把他吃了，“老師的意思是…你得好好學習，不然以後找不到好的工作。”
“呂老師為什麼總把學習成績放在嘴邊，做事先做人，這是三歲小孩都應該懂的道理，就算成績再好，品行不端的話能有什麼成就？難道在呂老師眼里成績就代表了一切麼？人品，心性，這些難道都無所謂了麼？”
“這…我…”
“呂老師，我今天真的很委屈你知道麼！我自認為做的一切都對得起天地良心，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為什麼要這樣侮辱我！”
甦城大吼一聲，心里醞釀的也差不多了，“嗚哇~江老師…”
“別哭，別哭了。”江月把甦城抱在懷里。
看到甦城又哭了，校長臉色愈發難看起來，“甦城。”
“在。”甦城轉過頭，一副硬憋著不讓眼淚出來的樣子。
“我听明白了，今天的事情是呂健老師的錯，學校會對呂健老師做出處罰，你放心。但另一方面，呂健老師的行為只代表他個人，我們學校還有那麼多的老師，都不會單純以成績來評判一個學生。同時學校希望你也能反思今天的所作所為，在今後的日子不要再做出這麼魯莽的事情，如果遇到什麼事，先跟你的班主任反應，甚至可以直接到校長室來找我，知道了麼？”
“知道了，校長，我已經深刻反思過了，我保證我不會再做出這樣的事情。梁老師，江老師平時都對我特別好，我只是一時失智。”
“行吧，那就先回去休息，好好調整一下心，還有什麼事情隨時跟梁老師說。”
“好的，對不起校長，對不起各位老師，真的麻煩大家了。”
校長給梁建國一個眼神，梁建國心領神會，和江月一起帶著甦城出了校長室。
“呂健！”三人一走，校長拍案大怒。
“校長…”
“你說你也是那麼多年的老教師了，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校長，你不會相信他真因為這麼一句話就去跳樓吧？這怎麼可能啊？”
“現在不是我信不信的問題，問題是你有沒有說那句話！”
“這…”呂健又悔又氣，“我說了。”
“那就夠了。不管甦城是不是因為你跳樓，你犯了錯誤就是犯了錯誤！行了，回去寫份檢討，等待校方通知吧。”
“校長…”
校長沒有搭理他，直接走了，其他老師們也匆匆離去，此刻誰都不想和呂健有什麼瓜葛。
學校門口，梁建國和江月目送甦城離去。
“梁老師，甦城應該沒事了吧？”
“還不好說啊。”
“我看校長的意思不是在責備呂健麼？”
“那只是一方面，可甦城自殺終究是個隱患吶。”
“你的意思是？”
“關鍵還是得看老校長的意思，以我對他的理解，他是個宅心仁厚的人，但畢竟事關學校的名譽。哎，也怪我平日里太放縱甦城了，要是能稍微督促一下他的學習的話…算了算了，先回去了，我再替這孩子想想辦法。”
“好的，明天見。”
甦城走在路上，腳步輕盈，他今天總體還是很滿意的，任務順利完成，對生命有了新的感悟，小小懲戒了梁建國一下，當然，最重要的是吃到了江月的豆腐。
梁建國的顧慮他也很清楚，不過嘛，他沒什麼好擔心的，因為這兩天成績該出來了…
回到家收拾了一下，甦城突然看到一個東西，表情愈發興奮，“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