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雜貨店明顯是兩間連在一起的，有一間開著門，听到動靜，一個三十多歲年紀的微胖女人迎了出來。
“你回來了老張？順利嗎？……呀！這里面的貨不會都是咱家的吧？”她面上難掩喜悅之色，從車窗伸進頭就往里看。
“都是咱家的，連車也是！以後你去倉庫拿貨，再也不用一趟趟搬了！”張雲開憨憨笑著，看樣子很疼愛這個女人。
“有什麼東西？有酒沒有？今天隔壁老李來咱家沒買到，跑到上層狗日的王大鵬家買去了！”
“有酒！有酒！有的是酒！”我們先去倉庫卸下點，再有來買煙酒的，讓他們稍等等。
“哎！好！你們快去吧！”胖女人後退一步，離開了車。
張雲開對石青山道︰“麻煩兄弟您送佛送到西，幫我卸卸車吧！這里面的東西有您的一半，需要什麼就來這里拿！”
看他的財迷樣子，能敢說出這句話來，實在也不簡單了。
石青山點點頭︰“倉庫在哪里？”
“就在前面！以前那里是個洗澡間！”張雲開手指向了前方黑幽幽的深處。
存放物資的地方離雜貨店不近，屬于居住區和工廠區的邊緣，鐵皮門上方還能看到斑駁油漆寫的“洗澡間”三字，以前工人下班後，一般都是在這里沖洗干淨再回家的。
張雲開一瘸一拐的打開倉庫門，石青山邊卸貨邊問他︰“那個王雪是什麼人？她自己住一間屋嗎？”
“哎呀！剛才沒跟你講，你可千萬別去找她！不然絕對惹上麻煩！”張雲開連連擺手道。
石青山不置可否︰“能惹什麼麻煩？現在誰會找我麻煩？”
張雲開左右看看，瞪著眼小聲的說︰“金老四會找你麻煩！听說王雪是金老四前老大的女人，雖然他那老大可能早死了，但金老四依然對王雪很尊重，不讓別人踫她，誰踫他就找誰麻煩！”
“那這金老四還挺忠義呢！”石青山贊許的點了點頭。
“屁！他與忠義是半點邊不沾！真要是忠義就不踫老大的女人了！”張雲開也納悶的很。
完了又加上一句︰“金老四還沒回來，你非要去的話，小心一點，別讓他給堵住了！”
石青山默默點了點頭。
倉庫很空，只在角落里堆放著幾床用塑料袋緊緊包裹的被褥。兩人把煙酒卸下來大半，不靠牆摞放在屋地中央，免得受潮。
鐵門上有三道鎖，鎖上後，楊雲開反復檢查了好幾遍牢固程度，這才放心。回去的路上，他說︰“兄弟，你還沒吃晚飯吧？我讓我媳婦給咱倆叫兩個菜吃！”
石青山早餓過那一陣去了，現在沒心情吃，搖了搖頭道︰“我不餓！”
張雲開沒再勸他，從褲兜里拿出一把子彈，擠著苦臉道︰“我腿傷成這樣，就不出門了！你自己去上層找管理辦公室登記吧，讓他們給你安排個地方住！這些子彈你拿著，沒有這東西，在這里寸步難行啊！”
石青山伸手推開，沒要。
“登記的事明天再說吧！我今天先在車上湊合一晚，你不用管我。”
“那好！那好！呃……那個……不是護衛隊的人是不準帶長槍的，你的槍太大、太顯眼了，要不我替你放著吧！”
石青山裝作專心駕車沒听見他說什麼，不做回應。這把步槍他是絕對不會離身的！
張雲開自討了個沒趣，悻悻的縮回了脖子。
車開到了雜貨店，石青山沒再幫他兩口子整理貨架，把步槍包在換下的衣服里，急匆匆向王雪所在的洞室走去，現在晚一分鐘找到雪梨，她就多一分危險。
石青山本以為在支線甬道內的房間會不好，但拐進去後就知道錯了。里面都是套房，而且數量不多，很幽靜。
他沿路走到了最里端頂頭的一個房間前，回頭看了看沒人，伸手輕輕敲了敲門。
等了半晌，里面沒有回應，他加重力度，又敲了幾下。
“篤篤篤……”
門“吱呀”一聲開了。王雪沒卸妝，短發蓬松著倚到了門框上。
“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進來吧！”
石青山謹慎的回頭看了看，悄悄跟她走了進去，隨手鎖上了門。
這個套間竟然是兩室一廳，還帶衛生間的，由此可以看出，王雪與管理這里的金老四關系果然不差。
石青山看了看關著門的那個房間問︰“褚夏呢？”
“睡了！怎麼？還想玩雙飛？”王雪跌坐在沙發里，打起了二郎腿，雪白的腿上，七分褲一樣的紋身顯得格外醒目。
“沒有客人來這里找你嗎？”石青山沒好意思說瓢客。
王雪點上了一支煙︰“我們這里不讓男人進來，有事出去！”
“那你還給我開門？”石青山感覺自己站著就像在被審問似的，便在王雪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了。
王雪瞟了一眼石青山懷里抱的長條狀衣服道︰“咱倆是提前說好了，所以我才放你進來的！”
石青山微微一笑，掏出一顆子彈道︰“那就開始吧，別浪費寶貴的時間！”
王雪直直的看著他，突然“嗤……”的一笑︰“一看就是個菜鳥，裝什麼裝？”
她熄滅煙頭站起身來，猛的把上衣從頭上擼下，縴腰一扭，搖搖晃晃向內屋走去，留給了石青山一個大滿背紋身。
“來吧，前面比後面好看！”
石青山緩緩起身，看了看褚夏緊閉的房門，跟在她身後走進了房間。
“脫衣服啊！還要我幫你嗎？”王雪腳後跟一勾，“砰”的關上門，上身赤裸，後背靠在門板上，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說。
石青山打量著房間道︰“你先說金老四抓的那個女人藏在哪里？”
“咯咯咯……”王雪突然沒來由的掩嘴笑了起來，一驚一乍，跟個神經病似的。
“有什麼好笑的？”
“嘁……別裝了！你福音游擊隊的吧？”王雪眼含戲謔之色。
“哦？”
石青山這下有些意外了，手伸進衣服口袋里把手槍掏出來指著她道︰“外面埋伏人了吧？你就不怕我先殺了你？”
王雪絲毫沒顯出懼怕之色，“有那個必要嗎？真要埋伏了人，你以為我會傻的露面嗎？”
石青山想了想也是，她要想設計自己，根本沒必要這麼麻煩。
“那你引我來是什麼意思？說金老四帶回一個女人來是騙我的吧？”
“沒騙你！”王雪走到床邊坐下，拍拍床沿道︰“坐下說話！離我那麼遠，難道也怕我的紋身？”
“哼，你紋身有什麼好怕的？我又不是小孩子！”石青山轉了個身面對她，依然站在原地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