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仙子雖跟墨非熟識，但身為瑤池首席女官，自然是要維護王母娘娘的威儀。或是覺得有越俎代庖之嫌，又冷著臉補充了句︰“墨帝君，請自重。”
“百花仙子護主之心固然可嘉，但我說的也是實話。”墨非把玩著象牙骨折扇，沒有抬頭。
一會兒兩名小仙子端著仙果瓊漿過來，恭敬放到桌上，躬身而退。但盤子里的東西卻都沒人動，王母娘娘自顧自地斟了茶杯，用余光觀察墨非，後者那副玩世不恭的態度讓王母極不耐煩，臉色有冷了幾分。
就墨非這副滾刀肉模樣，哪兒像是鎮壓一方的帝君，山精野怪差不多，這要是往常早下旨砍了他。
王母娘娘的眉頭揪了幾次，但最終還是緩緩舒展，她也無可奈何，墨非的罪責在她看來已經罄竹難書，可真要一道懿旨讓他人頭落地，以後誰來戍衛天庭？
不能治死罪這是絕對前提！
但其罪責……
如果說墨非只是殺王靈官等神仙，有玉皇大帝幫忙壓著，也就罷了，但他私自成婚、忤逆王母娘娘，這兩條是絕不可輕恕的。開了有罪不罰的先河，以後其他神仙也學他居功自傲，那天庭還如何管理？
思忖良久，王母娘娘才道︰“墨帝君是否熟悉天規天條？”
“以前在刑罰司看過。娘娘也不必繞彎子，想治我什麼罪就明說，反正我觸犯的天條也不是一兩條，判什麼罪都不為過。”
“你倒有自知之明！”
墨非懶散地笑了笑，環視四周，這瑤池應該是神族人侵略時唯一得以保全的地方，華貴中帶著古色古香，那種積攢數萬年的氣韻無可比擬。
小亭外的荷塘，荷花開的正好，但只有五六朵，點綴恰到好處。
荷塘中央有座白玉雕的龍頭，七尺多高，龍口出泉水淙淙，濺在荷葉上的水珠宛若碎玉，真是好地方啊。
“不好意思，我是頭一回到瑤池仙境，忍不住就想多看兩眼。剛才王母娘娘您說到哪兒了？對，說到我有自知之明，多謝娘娘贊譽了。”
王母娘娘忽然轉化話鋒道︰“墨帝君任何這瑤池如何？”
“好啊，妙境臻品。”
“那如果本宮調你來戍衛瑤池，你可願意？”
墨非掃了一眼百花仙子的臉，笑著說道︰“求之不得！不過娘娘想必對我墨重明的品性有所耳聞，我這人極是好色，如果在瑤池里供職，天天過眼都是沉魚落雁、國色天香，恐怕沒幾天就要搞出點桃色新聞來。”
說是讓墨非來戍衛瑤池，其實目的不外乎是把他調離花果山，借機瓦解花果山的勢力。
君臣之間慣用的陽謀罷了。
王母娘娘道︰“你已經與仙子佩瑤和東海公主兩天成親，還不知足？”
“男人誰會在這方面知足？”
“你是神仙！”
“但我卻是個野路子出神的，本來就六根不靜。”說著墨非還故意往王母娘娘身上多瞄了兩眼。
這位三界最有權勢的娘娘著明黃色衣裙，體態略顯豐腴，神采攝人，當然身材也同樣攝人，胸前與其女兒御靈公主一樣的巍峨，但她比御靈公主高，故而要顯得更加窈窕。如果在地球世界的話，可以用大-胸御-姐來形容。
惹人遐思。
墨非嘴角一勾，笑了笑。
而這抹笑意不由讓王母娘娘更加惱怒，胸前都在微微起伏，這混蛋竟然敢對本宮心存猥瑣之念？
她極力按著性子道︰“墨帝君既然不願戍衛天庭也就算了，只是你身上幾樁罪責都不可免，帝君封號要撤，你所轄東西兩海及七十二國諸多神仙的權利也要收回。”
“我沒有任何異議。”
“你的武安聖君的封號也要撤免，暫時保留奮武神將的神職。”
墨非唰的打開象牙骨折扇，很淡然道︰“這回算是擼到底了，不過對此我依然沒有任何異議。”
“天庭處事向來功是功，過是過，不混為一談，只是撤免了你的封號已經算是格外玉帝陛下施恩，若依本宮來說本是要將你斬首的，其他眾仙也是此看法。你的命……是玉帝陛下力排眾議才保留下來的。”
“哦？那可真是多謝聖恩。”
“你退下吧。”王母娘娘揮了揮袖子，說實話她已經不想看到這混蛋。
……
對墨非來說連降兩級影響不大，多花果山的勢力消減作用也不大，頂多就是失去了西海的兼領權，以及附近七十二國山神、土地，散仙的控制權，而這些都不是他的核心勢力。
無所謂了，無官一身輕吧。
他繳了帝君金銀，然後就甩袖飛回花果山。
天正晌午，他在溪邊撩水洗了一把臉，準備先到水簾洞將此事告訴漱玉，以後就不用再管這附近七十二國的各種事宜，可以解散了帝君府三司。
猴兒們都在樹蔭里或溪邊乘涼，水簾洞很安靜，他徑直走到漱玉門前推門而入，正好漱玉在換衣服，兩條大白腿還露在外面。還真是時候！他含笑自語了一聲，而後者早就羞紅了臉，抓衣服掩著雙腿喊他出去。
“我又不是沒看過。”
“公子快點出去，不然漱玉這回可就生氣了。”
“好好好。”墨非轉身出去，並拉上門，姑娘家就是脾氣不可捉摸，按兩人的關系，就是晚上一床而睡漱玉也心甘情願，可被瞧了雙腿卻驚羞萬狀。
半晌之後漱玉出門，墨非也沒打趣她，直說了天庭免職之事。
姑娘道︰“這麼快就卸磨殺驢？”
“得！我在王母娘娘那兒只是被擼了兩級，到你這兒直接降級成驢了。不過降級這事也在預料之中，免了我的職更好，以後還能少操點心。”
“公子為天庭血戰數次，上回幾乎可以說有保全天庭之功，還救了御靈公主的命，不升反降，難道就不覺得憋屈麼？”
墨非搖了搖頭。
漱玉吁氣道︰“那公子可真是太好說話。”
“漱玉，你也是帝王宮牆的出身，君臣之間的明爭暗斗看的還少？我只是沒閑心爭什麼權，不是好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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