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愛為牢

第18章 對他說不(1)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甦俞 本章︰第18章 對他說不(1)

    紀南自從頭天晚上回過一次公寓,後面幾天都沒有露過面。簡銀河真希望自己被他遺忘。

    她決定把自己和外界接通。打開手機,看到數個未接來電,大多數是羽青打來的,還有樹峰發來的短信︰“姐,過段時間是你的生日,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提前告訴我,否則我不給你準備哈。”

    她給樹峰撥了個電話,那邊熙熙攘攘,半天才听見樹峰的聲音,“姐!”

    “樹峰,在忙嗎?”

    “來了旅游團,全是小朋友,還是金頭發的國際友人,不知說的哪國語言喂,那位小朋友,瓶子不能隨便踫的,會碎的對了,姐,你今年的生日要什麼禮物?”

    “我的生日還有好久呢。”她記得自己生日是兩個月以後。

    “未雨綢繆嘛。”

    “你想給我驚喜,還是交了女朋友要帶給我看?”

    “我有老姐就夠了,還要什麼女朋友。”樹峰又調皮起來,“你在我心里才是第一位哎,導游小姐,你讓他們小心一點兒啊!”

    “樹峰,你好好照顧店里。我們回頭聯系。”

    “好,回頭跟你講!先掛了啊。姐,你好好照顧自己!”

    樹峰很好,這是她最放心的。她又給羽青撥過去一個電話,那頭立刻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銀河,你快急死我了!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怎麼現在才給我回電話啊,我都快急死了!”

    “羽青,對不起。”簡銀河滿心抱歉。

    “你現在在哪兒?”

    “在紀南家。”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長嘆,羽青一顆心涼了一半。“就知道你要自投羅,這幾天都拼命給你打電話,你就是不開機簡銀河,你太傻了事情又沒到飛蛾撲火的那一步,你這是何必呢!”

    “羽青,不用勸我。”簡銀河此時的心靜如死水。新生活的沉默、寡淡、恨與悲涼,都會在時間里變成習慣。變成習慣的事物,就不會再有任何劇烈的情緒。

    羽青不說話,她深知簡銀河的個性,簡銀河的倔強和韌性似乎早就注定了今天這種結局,她又能挽回什麼?事到如今,羽青才明白,就算鐘溪文回來,也于事無補。

    “我挺好的。”簡銀河說。

    “就知道你喜歡硬撐。”羽青的聲音微微哽咽,“我給你發了那麼多短信,你一條也不回。反復跟你說,千萬別硬撐,實在受不了就不干了,要是覺得委屈,也不干了”

    “羽青,我真的挺好的。不用擔心我。”

    羽青嘆氣,“銀河,真是委屈你了。”

    “我自己選的。”簡銀河苦笑。無論什麼困境,只要一步踏了進來,所有委屈和辛酸就都成了浮雲,絲毫不起眼。

    “銀河,我要是個男人,絕對不會讓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要是鐘溪文,知道你現在的處境,我一定得自責死、心疼死、愧疚死”

    “羽青,這些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早就跟溪文一點兒關系都沒有了。”簡銀河忽然覺得眼圈發熱,她現在什麼都能挺住,就是不能听到“鐘溪文”三個字。

    “你最會委屈自己。”

    “羽青,我住在紀南家里的事,千萬要幫我保密,特別是對我弟弟保密。”

    “我知道。”

    “另外,也不能告訴溪文。”

    “好。”羽青勉強答應。

    簡銀河听到客廳的開門聲,于是對羽青說︰“他回來了。下次再聊。”

    匆匆掛了電話,已經听到紀南上樓的腳步聲。他沒有回房間,而是先到客房來,看到簡銀河,便問︰“有沒有吃飯?”

    “嗯?”現在不是中午也不是晚上,他的問題有點兒莫名其妙。

    “有沒有吃飯?”他一邊重復問,一邊走進來坐在衣櫃旁的小沙發里。

    “還沒有。”她眉眼都沒抬一下。如今,面對這個男人,跟他正面交鋒,是她生活里最困難、最想逃避的事。

    “一起出去吃個飯吧。我餓了。”

    簡銀河這才聞到紀南身上的一股酒味,他微紅的眼楮直看著她,簡直壓迫人。

    “我不餓。”

    “陪我去吃。”他擺出沙文主義架勢。

    她敗下陣來,“那麻煩你出去一下,我先換套衣服。”

    紀南卻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簡銀河又說︰“我得先換套衣服。”

    他的眼楮微微彎起,嘴角浮出一個專注而輕浮的笑,“怎麼,我在這里你就不能換?”

    簡銀河一時驚住了,她完全沒有防備他這樣突然的無賴和輕薄。

    “我請你出去!”簡銀河正色道。這一聲憤怒,直接逼退了紀南眼中的輕浮,他恍然大悟一般站起身,走出房間。

    他反手幫她帶上房門,酒即刻醒了一半。此刻他才發覺自己其實一直壓抑著,生活上,感情上,無不壓抑。從恆中辭職,他沒有遇到任何阻力。汪培苓是真的愛他,到現在還要為他考慮種種、掩飾種種,否則他不可能從恆中全身而退。他自己的公司又不成規模,只不過是小打小鬧,幫簡銀河付掉賠償金,已經讓他的公司傷筋動骨,他要處理的攤子是前所未有的棘手。今天白天汪培苓竟然找到他的公司,對他說︰“有困難就回來。我還等你。”他沒有示弱。一切後果他得自己扛,再難也要扛。

    他讓助理去聯系房產中介,把以前市中心的那間公寓賣掉。某個瞬間他意識到,原來有了簡銀河的存在,楓林綠都的房子在他心里已經成了一個“家”。只要有了那個陪伴你的人,那所房子就自然變成了家。

    以前像個鐵人,不知疲累,現在他忽然覺得累。下午從公司回來的路上,他忽然想喝酒。路過一家餐廳,進去喝了一瓶紅酒,出來的時候雨已經下得很大了。他開著車一路狂奔回來,幸而沒有踫到交警,也沒有發生意外。他進屋的時候,看見樓上有亮光,立刻知道簡銀河在,他的心就踏實了下來。站在客房門口,看見她穿一身淡藍色家居服坐在窗口,他真覺得心動。很久之前他只是想得到她,現在才深刻感到,不僅是想得到,更是一種心靈上的需要。需要她做他的一個依靠,遠遠地在那里,他也心安。

    紀南站在房門外,酒意消失了,卻還像是在夢中。他本來無意那麼輕薄地冒犯她,但借著點兒醉意,就輕易地脫口而出“我在這里你就不能換”。他很懊悔,本來他們之間的關系可以重新改善的也許是幾個月,也許是幾年,總之是到她不再那麼恨他的時候。

    房門忽然間開了。紀南這才發現自己是一直愣在門口的。

    簡銀河倒是一臉平靜,“走吧。”

    “我換件衣服。”

    紀南回房間換了件恤,簡銀河已經等在了客廳。窗簾隔斷了屋外的陽光,沒有開燈,屋里昏暗,氣氛沉靜得詭異。她也許每天都會在這樣昏暗沉靜的客廳里獨坐很久,他很想知道她都在想些什麼。

    他注意到餐桌上玻璃瓶里的一束玫瑰已經半枯萎,還留著一屋子殘香。這應該是那天他打電話訂的花,他想把他們之間的關系盡量處理得自然清淡、細水長流,于是當店員問他要不要卡片或者寫一兩句話的時候,他說不用。就是單純想送她點兒什麼,說不上任何緣由的。

    他帶簡銀河去了附近一間西餐廳。他讓她點餐,她只要了一份沙拉,他便自作主張幫她多點了一份法式炸蝦和牛排。他幫她點菜,她就隨他,吃不吃是她的事,他習慣用金錢購買感受,這是他的事。

    一頓飯下來,簡銀河發覺紀南根本沒有吃多少。其實他並不餓,只是想找個可以消遣的地方,然而一個人來消遣,畢竟沒有味道,所以她理所當然成為陪客。餐廳里播放著不知名的夜曲,兩個人對坐著,沒有什麼對白,連空氣和音樂都顯得貧乏。

    “你有沒有特別愛吃的東西?”紀南想打破沉寂。

    簡銀河抬頭看了看他,“沒有。”

    他覺得有點兒泄氣,一邊喝酒,一邊看著她。在他面前,她完全把自己變作一尊雕像,去除一切情緒、思想、生氣,只剩下生硬的順從。

    簡銀河始終低著頭,手捏著小銀勺機械性地攪動著茶杯里的紅茶,紀南的情緒和神態,始終不在她的關注範圍之內。氣氛安靜得過分,餐廳的夜曲變成了背景,她都能听到紀南吞咽紅酒的聲音。她又想到了溪文,在任何安靜的時刻,她都容易想到鐘溪文。原來當一個人獨處孤島,思念感會變得如此浩大。

    一瓶酒見底,紀南感覺心口發燙。簡銀河始終默然,仿佛在用默然抵抗他。一股怨氣從他心底升起。他帶著醉意,忍不住說︰“銀河,你真的很恨我?”

    簡銀河抬起眼楮,無動于衷地看著他。她起初是很恨他,但很快這種恨意就變成了另外一種情緒,說不上是無所謂還是逃避,在接下來很長久的一段時間里,她都得學會把他放在一個去留皆可的位置。

    簡銀河的沉默讓紀南心頭的那團火燒得更加劇烈,他壓抑著情緒,招來服務生付賬。

    走出餐廳,已經是夜幕初臨,天邊的夕陽還剩一點兒凌亂的殘光,像是掙扎著不願消散。那色彩正契合紀南的狀態︰躁亂、微醉、無計可施。

    簡銀河一路上都沒有話,微涼的風和夜色,襯得她更冷漠。一路上紀南也無話,兩個人並排往回走,隔了半米遠的距離,他聞見她身上隨風散發的淡淡清香,大概是沐浴露或洗發液里的某種花香,他忽然感到身體深處躥上來的一陣激流。她怎麼這麼輕易就喚醒了他男性感官上的原始需求?他有點兒懊惱地加快了步子,他明白他們之間的時機還遠遠不成熟,他需要克制。

    這個夜晚出奇的悶熱,一連兩個小時,紀南坐在電腦前一直處在神游狀態。他莫名覺得更加醉了。他想听點兒音樂來放松,但打開音箱,卻發現里面沒有碟片。他想起許多都是放在客房的書架里。

    客房的門虛掩著。紀南敲了敲門,里面沒人應。他推門進去,簡銀河不在。房間的擺設相比之前沒有任何變化,除了簡銀河買來的床單。屋子的簡潔和秩序一如從前,連人氣也嗅不出來。她人住在這里,精神不在這里。

    窗台邊的小木桌上,攤著一本書,音響里播著一首爵士樂。他忽然憐惜起她來,想必她每天的生活,除了書,就是音樂,再就是孤獨。此前他從來沒有反思過自己︰為什麼要把她圈到自己的屋檐下?僅僅是因為愛嗎?還是自知得不到所以更想得到的一種**?

    床上一片素淨,她什麼也沒帶來,除了一個台鐘。台鐘放在床頭櫃上,是倒著的。他伸手去扶正它,卻看到底下有一個記事本,上面有幾行清秀的小字︰“溪文,現在,很想念你。”紙的空白處,還零星地寫著好幾個“溪文”。

    紀南頓時覺得有一股強烈的悲涼直沖上腦海。他知道她筆下的這個溪文,在幾個酒會上見過,是鐘氏的公子原來他與簡銀河之間有過故事?

    這時房門開了,紀南回頭,看見簡銀河裹著浴袍站在門口。

    “你在做什麼?”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看見的。”紀南淡淡地說。他把記事本放回去,又把台鐘重新壓在上面。

    簡銀河匆忙把那個記事本拿起來放進抽屜,“請你以後不要隨便翻別人的東西。”

    他玩味一般凝視她的臉,“很嚴重嗎?有多嚴重?”

    簡銀河看著紀南,臉上泛起一點兒紅暈,氣息也急促了起來,“請你尊重別人的**。”

    她的正色和凌厲,還有那記事本上她反復寫過的“溪文”二字,讓他感到一陣陣心痛。

    “你的**?關于鐘溪文?”他挑釁了起來。

    “與你無關。”她恢復了冷漠。

    這冷漠是紀南最不願看到的。他忽然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在微微眩暈的醉意中,他發覺身體深處的那陣激流又回來了。他吐出一口氣,“銀河,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也別忘了你我現在的狀況和關系!”

    “對不起,我要休息了,請你出去。”

    紀南體內的怒火和欲火幾乎同時被觸發,他上前握住簡銀河的手腕,“銀河!”

    簡銀河抬眼看著他,沒有懼色也沒有憤怒,“紀南,你要做什麼?”

    他直直地盯著她,此刻她濕潤的發梢、紅潤的面頰還有裸露的肩頭,在他這里已經完全成為**的引子,他感到心跳愈來愈快了。

    簡銀河被他盯得有些惶然,她使勁想掙脫出他的手掌,但他卻握得更緊。“你放開我!你放開!”她朝他吼起來。

    “你要知道,你現在是我的女人!”

    “紀南,你放開我!我現在請你出去,我要休息了!你放開!”

    “不要以為我之前對你客氣,你就得寸進尺了。你該知道,你沒有請我出去的權利!”憤怒、悲涼和酒精,讓他語無倫次。

    “紀南!”

    “我現在還不想休息,你也別想休息!”紀南說完就一把將簡銀河按壓在床上,對著她的臉就吻了下去。她奮力掙扎,也只是徒勞,她拼命搖頭,拒絕他的吻。他壓得太緊,把她嚴嚴實實包裹起來,她快要連喘息的機會也沒有了。紀南的吻粗野地落在她的臉頰上、嘴唇上、脖頸上還有肩膀上,他的手順勢抓住她的浴袍,只一下,就扯開了。簡銀河啊的一聲,身體已經半暴露于他眼里。她一時停止了掙扎,閉上眼,听憑他凌辱。認命兩個字,她早已體會得很深刻。

    紀南的動作熱烈了起來,他積累多時的欲念,在此刻像是鼓足了氣,全數往外涌,他在瘋狂的感官**中,在一陣陣從身體深處升騰而來的激流中,感到一點兒微妙的哀傷。他愛她,也早就想要她,但從沒想過是用這種方式來要她。

    很快,紀南感到簡銀河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原來早已有眼淚從她緊閉的雙眼中溢出來她在哭。他一下子停下了動作,體內橫沖直撞的熱血和**也涼了一半。

    悲憤變成了愧疚,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頰,“你”

    她轉過臉,躲開他的撫摸,不說話,也沒有睜開眼。

    “銀河我”他此刻才清醒過來,沒了言語。剛剛自己在做什麼?強暴嗎?他倏地站起來,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你好好休息。”紀南說完正要走,卻看到簡銀河也站起來,自動脫掉了身上的浴袍,然後重新躺回床上。她的動作那麼自然流暢,他心里頓時像有一萬根針突突地往下掉,細密的刺痛。

    “銀河”他顫聲說,“對不起。”他拿起她的睡袍,蓋在她身上,將她裹緊,“你好好休息。”他出門的時候,幫她帶上了房門。

    簡銀河躺在床上,身邊是紀南留下的酒精和古龍水味。沒有流盡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她覺得很累。此刻她慶幸,很早之前已經把自己給鐘溪文了。

    不知躺了多久,簡銀河起床去洗澡。她把自己徹底洗了一遍。再次躺回床上,她又失眠了。窗外一片寂靜,讓人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紀南把她按倒在床上的一剎那,她心里叫出一個名字,溪文。她不相信這世上的許多人,但卻深刻相信她與溪文之間曾經有過的一切,相信到信仰的程度。有時候她問自己,究竟有多愛鐘溪文?她只覺得,青春年月所有美好的情懷、溫暖的時光,全部都在鐘溪文那里消耗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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