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韻苓拿起病床上的包,“小染,你跟成佑先出去吧,還有的東西待會讓蕭管家收拾。”她走過去攔在趙瀾跟前,“成佑跟小染的事你也別到處去說,現在他還需要清淨。”
“好好。”趙瀾忙不迭點頭,明成佑方才的一句話讓她欣喜至今。
王叔的車停在門口,明成佑跟傅染坐進後車座內,車子一路開回依雲首府,他牽著傅染的手走進院子,“王叔,你回去吧。”
“是,三少。”
明成佑把依雲首府的鑰匙交到傅染手里,她轉過身望著驕陽滿溢的院落,兜兜轉轉,傅染輕眯起眸子,仿佛看到她跟明成佑訂婚的那一晚,時光如梭,在指間流去後卻再也找不回來。
傅染打開客廳的門進去,首先入目的是一個三層高的蛋糕,客廳內掛滿喜慶的燈籠和彩帶,樓梯的轉角處,高腳杯層層疊起,地上鋪著紅地毯,各色各樣的餐點擺放在桌上,明成佑自身後擁住傅染,“這是屬于我們倆的,兩個人的婚禮。”
傅染環顧四周,“你怎麼想到的?”
“我讓況子過來布置的。”
傅染翹起嘴角,“他人呢?”
明成佑摟住她的雙臂收攏,“他不敢見你。”
“我還不敢見他呢。”
男人笑著在她頰側輕吻,雙手抱住傅染隆起的腹部,“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
傅染含笑掙開,“應該不算今天吧,結婚協議書都簽好幾天了。”
明成佑但笑不語,傅染還未來得及參觀,就被她拉著走出客廳,他開了車,傅染邊系安全帶邊問道,“我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車子一路開到民政局門口,明成佑率先下車,從後車座拿了個文件袋,傅染抬頭瞅了眼,“結婚?離婚?”
明成佑把她拉出去,手里的文件袋往她腦袋上招呼,“結婚!”
“不是李律師會辦嗎?”
“當初我就是用這一招騙過尤應蕊的,”明成佑拉著她大步往里走去,“以後我媽的話你選擇一半相信就成。”
兩人在里面排隊拍照,明成佑握住傅染手用力往下按,紅本上蓋上鋼印,工作人員雙手把本子遞給他們,“恭喜。”
傅染拿在手里,只覺沉甸甸的,明成佑把兩個紅本全部給她,“放起來,我們來登記的事對誰都不要說,結婚證也別拿出來。”
傅染看著兩人的合影,手指小心翼翼撫過,她把本子收進挎包內,“當初你的假證在哪辦的?”
明成佑摟住傅染的肩膀,“這世道逆天了,辦張假證比真的還要貴。”
兩人走出民政局的大門,身旁還有結伴進去的新人,興許是沾了喜氣,明成佑的臉色也好了不少。
傅染腳底下步子也歡快起來,明成佑手臂一攔,“當心腳下。”
陽光透過茂盛的梧桐樹葉穿射而來,明成佑陡然頓住腳步,傅染走出去的身子轉過去,“怎麼了?”
“我們要不要也俗套一句?”
“怎麼俗套?”
她看到明成佑薄唇微啟,眼里似是點綴了琉璃般的色澤,“明太太。”
傅染潭底一澀,笑著笑著,淚水卻模糊了眼楮,她溫潤了嗓音,以繾綣無比的音調開口,“明先生。”
回依雲首府的路上,明成佑買了兩個氫氣球。
一個灰太狼,一個紅太郎,一左一右扎在汽車的後視鏡上。
等紅綠燈的時候,照例招來不少人圍觀。
車子一路載著兩人回到依雲首府,停在車庫的門口,顯得喜氣洋洋。
傅染替明成佑整了下領子,兩個人的婚禮現場,連李韻苓跟明嶸都不知道。
他們給疊起的高腳杯內倒滿香檳,又一道切了蛋糕,明成佑拿起兩杯香檳走到傅染跟前,手臂繞過傅染,跟她喝完交杯酒。
心里的酸澀始終多過于甜蜜,這好不容易盼來的幸福,也不合時宜地蒙了層近乎死亡氣息的憂愁和窒息。
明成佑坐在鋼琴前,遞了本琴譜給她,“替我翻開。”
傅染順著折起的印子打開,入目的,是兩枚瓖鑽的鉑金戒指。
款式新穎,一圈切割均勻的碎鑽簇擁著中間的六角形美鑽,明成佑拈起其中一顆後執起傅染的手,戒指貼著無名指緩緩送進去,尺寸剛好。
傅染抬起手舉到眼前,“有名字嗎?”
“念輪回。”
“好奇怪的名字。”傅染側過臉,明成佑把另一枚戒指遞給她。
兩人雙手踫到一起,“我給起的。”
“今天能換首曲子彈彈嗎?”
“你想听什麼?”
“隨便,”傅染頭枕著明成佑的肩膀,“歡快點的,應時應景嘛。”
明成佑手臂圈住她腰際,“可我只學會了一首夢中的婚禮,別的曲子或許能試著彈,但肯定不堪入耳。”
還好,有些自知之明。
李韻苓中途打來電話,交代了傅染一些要注意的事項,包括明成佑的藥放在哪里,怎麼吃,傅染仔細聆听,可李韻苓總覺得不放心,千叮嚀萬囑咐後方掛了電話。
依雲首府今天除了他們沒有別人,傅染頭靠在按摩浴缸的邊緣,明成佑蹲著給她擦拭身體,水波漾過微隆起的腹部,他掌心順著她大腿內側往下移動,眼見要覆蓋住神秘地帶。
傅染拍掉他的手,明成佑在她腿側掐了把。
他下巴抵著她光裸的肩膀,有些情難自禁,“怎麼辦,醫生叮囑我不能做了。”
傅染沾滿泡沫的手撫向明成佑的臉,“忍忍吧,我現在懷著孕,陪你。”
男人手掌在她胸前一下下撩撥,“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怎麼能一樣?”
明成佑替她沖洗干淨,帶著她走出浴室。
傅染緊緊握著他的手,依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連公主抱都是奢侈了。
明成佑將該有的氣氛布置到位,紅色喜慶的床品,盡管鮮艷卻絲毫不媚俗,傅染和衣躺在床上,男人睡在她身邊,兩人維持著前額相抵的姿勢,這注定是個不一樣的新婚夜。
明成佑雙手撐在傅染兩側,意識到他的動作,她忙抵住他的胸膛,“你忘記醫生交代過的事了?”
“我只是親親而已,不會做別的。”
他熾熱的吻帶著饑渴的探求落在傅染耳邊,她能清晰听到男人紊亂的呼吸聲,緊貼的胸膛內,心髒似乎隨時有破體而出的可能,明成佑咬著傅染的耳垂輾轉吸吮,她被勾起一把無名的火,只覺全身好像要燒起來。情難自禁地摟住明成佑的脖子,身子貼過去想要的更多,他伸手扯開傅染身上的睡袍,她也迫不及待替他松了腰間的帶子。
兩具身體,帶著同樣的渴求和難耐,愛凌駕于性之上,卻也需要性來調劑和滋潤。
有細微纏綿的汗水從體內滲出,床頭蜜色燈光的籠罩下,明成佑雙臂收攏,恨不能將傅染融入體內,他張了嘴不重不輕的在她胸前咬了口。
她無意識嚶嚀出聲,卻仿佛成了刻意的誘惑,明成佑喉間逸出類似于掙扎地低吼,五指順著傅染黑亮如綢的發絲輕梳,他薄唇流連在她唇齒間,溫潤濕膩的舌尖加重了這個吻。
他不敢壓著傅染,所以雙手手肘撐在了她的耳側,體內爆發出來的**即將滅頂,又似乎瞬時要澆熄他的隱忍,明成佑神色溢出痛苦,忽然很想這麼沖破阻礙,不顧一切。
傅染察覺到他的呼吸已然失控,她雙手自男人腰際往上探,掌心觸摸到那道傷口。
她睜開眼,潭底的迷離揮散,傅染手臂橫在明成佑跟前,“成佑。”
他模糊地應了句,壓下身再度加深這個吻。
傅染雙手在他背後交扣,手指有些顫抖,她感覺眼眶內一燙,明成佑咬著她的唇角退開身,睜眼卻觸及到她眸子內的濕潤。
“怎麼了?”
“你瘦了。”
明成佑笑了笑,不以為然,“瘦些也不打緊。”
傅染想起初見時的明三少,同樣是在依雲首府,他有自己的健身房,每天雷打不動的跑步鍛煉,那會的身體,健碩有力,恐怕連老虎都能打得死。
傅染傾起身,兩手穿過他腋下,“是不是還要瘦下去?”
“很難看嗎?”明成佑嗓音帶著些啞意,興許是**未退的緣故。
傅染搖搖頭,“我只是不忍心,不知道要怎樣面對一天天消瘦下去的你。”
他換個姿勢,躺到了傅染身邊。
她光著身子起身,從床頭櫃內找出明成佑的藥,接了杯水後遞給他。
明成佑拈起傅染掌心內的藥丸,“其實吃跟不吃沒什麼區別,副作用卻挺大,”他抬起眼簾,頓了頓聲後方道,“我之前都把藥給丟了。”
傅染蹙緊秀眉,“今天開始起好好吃藥,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把放著藥丸的手掌推到明成佑跟前,他張開嘴,她便把藥塞進他嘴里,給了他一杯水。
吃過藥,兩人安靜地躺在床上,傅染翻身躺在他胸前,“睡吧。”
她發上洗發水的香味滲入明成佑鼻翼間,傅染睜著眼楮,明成佑把床頭的燈關掉,一場婚禮,不論熱鬧與否,最終都會回歸到一張床上。
“傅染。”
她躺在柔軟的被褥上,覺得異常舒適,懶洋洋地應了句,“嗯。”
“幸福嗎?”
傅染手掌圈住明成佑的腰,“它不是你能隨便左右的,幸不幸福在于我自己的感受。”
一天的深刻足夠印入骨髓,也好過一輩子將就他人。
明成佑埋在她頸間,兩人誰都沒有睡意。
纏在她胸前的手也不知不覺松開,明成佑背過身,傅染听著耳邊傳來的 聲,她轉了身,房間內以前的氣息猶在,溫暖安詳。
說不上此時的心情,總覺得無名的悲涼壓過了雀躍。
明成佑翻個身,又翻回去,輾轉反復,體內**一旦被挑起,想要壓回去談何容易。
傅染心里也跟著難受,心仿佛置于火盆上被反復煎烤。
明成佑側臉壓著手臂,不睡在一張床上可以不想,如今溫香軟玉在懷卻不能踫,他翻身望著傅染的背影,喟然低嘆後,人挨過去,手鑽入被子內覆在傅染胸前。
她一驚,感覺到男人的身體很燙,難以自持的在顫抖。
握著她豐盈的手掌越捏越緊,傅染疼地蹙起眉頭,拍了下明成佑的手背,“痛。”
他臉貼著傅染的背部,細細摩挲,“我忍不住怎麼辦?”
口氣帶著無奈,令人不忍拒絕。
傅染翻過身面對明成佑,“要不,我去客房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