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顧傅染的反應,他徑自往下說,“我們兩的開始是緣于聯姻,在一起畢竟也沒有感情的基礎,不像尋常人,都是先戀愛然後才有往後的事,傅染,我們試著談次戀愛吧。”
傅染用匙子攪拌碗里的粥,“明成佑,你倘若不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我們都能簡簡單單的活,真的,我們牽扯到一起以後,可能將來真的要面對很多我們不想面對的事。”
“如果注定逃不掉,那早面對和晚面對都是一樣的。”
難道就跟有些報應一樣,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嗎?
見傅染不做聲,明成佑執起筷子給她夾菜,“你是不是在顧慮什麼?”
她若有所思出神,爾後又搖搖頭,“不是。”
明成佑未再追問,吃過晚飯,傅染起身準備收拾,他手一推,“放著吧,待會有人會進來處理。”
他還真把這當成是度假酒店了。
傅染挽起右手袖口,用腳把垃圾桶踢過來,很多菜原封未動,真是浪費。明成佑見她帶傷上陣,自然是不肯的,他臉上擺著不情願,嘴里卻說道,“你去休息吧,我來收拾。”
傅染見他捋袖子,她退到旁邊,指指吃過的碗和煮粥用到的東西,“這些都要刷干淨然後歸回原位。”
明成佑沒有理睬,先把吃剩下的東西全部倒進垃圾桶,傅染見他的身影忙里忙外穿梭,她倚著桌沿,心里有說不出的寬慰和滿足,都說人生病的時候會特別脆弱,她搖頭輕笑,她這還不算生病呢。
“你笑什麼?”冷不丁,男人略帶不悅的話傳入耳中,“我這樣子很好笑嗎?”
她嘴角的弧度逐漸漾開,竟是淺笑出聲來,“我本來沒想笑你,真的,你心虛干嘛?”
明成佑轉身,打開溫水刷碗,“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傅染穿著拖鞋走到他身側,碗和一大堆東西統統被擺在洗手台內,傅染伸手指著其中的一個碗,“不是這樣洗的。”
她食指戳戳明成佑的手背,想要給他示範,他大掌趁勢握住傅染手指,另一手在她額前一推,“出去。”
滿手的油膩。
傅染驚喊,“我的臉,你干嘛!”
明成佑收拾完找了圈沒見到傅染的人影,洗手間內傳來水聲,他走到門口,見傅染單手掬把溫水正在洗臉,水漬順手臂流入袖口內,半只袖子都濕透了。
明成佑就勢擠到傅染身邊,“做什麼?”
“髒死了,臉上都是油膩。”傅染閉著眼楮,抬頭時明成佑才發現她胸前也濕了一大塊。
“你一病號折騰個什麼勁?”明成佑拍開她的手,“我幫你洗。”
“不用。”
傅染可還記得他的手才洗過碗。
“我用洗手液洗干淨了。”明成佑擰開水龍頭,傅染執拗地搖頭,閉著眼楮去夠毛巾。
明成佑索性雙手往她兩邊臉頰摸去,“是吧,我自己都覺得干淨。”
“明成佑。”
“嚷什麼啊,重洗吧。”明成佑拽著傅染手臂把她拉回洗手台前,另一手在她脖子後頭輕按,“低下去。”
掬了溫水的掌心撫向她的臉,傅染屏住呼吸,明成佑動作倒是出乎意料的柔和,他把傅染的頭發別向腦後,取過毛巾給她將臉部的水漬一一擦拭干淨。
她睜開眼,伸手接過毛巾往外走,此時天還不算晚,傅染站在病房內的窗前望出去,窗口的雪積累得足有一指高,半天不見明成佑,傅染拉開窗簾听到腳步聲,卻見他仿佛是洗了澡,換上身新買的睡衣。
她臉色稍變,小臉幾乎擰成一團,“我晚上用不著打點滴,你可以回去了。”
“這兒舒適得跟酒店似的我不走,再說外面還在下雪,出事故你負責嗎?”明成佑甩甩腦袋,水漬飛濺到傅染臉上,他站定在窗前,雪花依舊簌簌而下,掩蓋城市本有的喧鬧和繁華,將所有東西還原盡本色。
“那你再開一間房。”
“呵,”明成佑幾不可聞笑出口,“真當醫院是酒店呢,你放心,你是病人我不會拿你怎麼樣,再說這兒睡得地方又不止一張床,”明成佑伸手指著門口,“外面的休息室還有張。”
傅染聞言,只得作罷,想來跟他爭也討不到好。
掛過水,手臂的疼痛倒是不再明顯,傅染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明成佑拿過遙控器調台,傅染伸手拿回去,調了幾下,正好在播出李準基退伍後的新片阿娘使道傳。
明成佑睇一眼,“這片名什麼意思?”
傅染懶得跟他解釋,“你又不喜歡看韓劇。”
明成佑取過水果刀,找了個隻果開始削皮,“看連續劇最煩人,調台吧。”
傅染盤起雙膝,把遙控器往腰後放去,“我是病人。”
他倒也乖乖不再說話,只在旁邊極其認真地對付手里的隻果,傅染偷偷望一眼,言情總是描寫英俊瀟灑的男主為博紅顏一笑把隻果皮完整的削下來,還能深情款款對女主說,“親愛滴,這就像我們的愛情,會從一而終。”
可誰能告訴她,明成佑這是在削隻果皮呢還是在削隻果核,他低著頭倒是很認真的模樣,傅染望著被他蹂躪得不成樣子的紅富士,眼里的同情和明成佑猝然抬起的視線相撞。
傅染眼見他放掉手里的水果刀,右手一抬,“給。”
真不夸張,也真不是她要損了他的水準,但,真的剩下了個隻果核。
好吧。
傅染接過去,“謝謝。”
正好她吃飽了肚子,可以當飯後水果。
傅染看會電視,眼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撇開明成佑回到床上,房間除去調台後的動物世界男主持渾厚的嗓音外,幾乎听不到別的動靜。
傅染卷緊被子闔起眼。
都說雪落無聲,其實只要仔細听,能听到下雪的聲音。
盡管房間內有暖氣,但明成佑掀開被子擠進來時傅染還是能感覺到身體一顫,她敏感地睜眼,厲聲道,“你做什麼?”
明成佑伸手擁緊她,“外頭好冷還是被窩里面舒服。”
“休息室有床。”
“但沒人給我暖被窩。”
傅染一听,氣地直起身來,右手拎起枕頭照他揍去,“你把我當成給你暖被窩的人了?”
明成佑伸手去擋,“我錯了。”
他三兩下奪下傅染拿著的枕頭,“你手還有傷,別胡來。”
“下去。”
“我不踫你。”
傅染抬起腿,明成佑措手不及差點直接從床上栽下去,傅染又伸出沒受傷的手推了他一把,“下去!”
被女人從床上趕下去,這還是頭一次。
明成佑只得回到沙發上繼續看電視。
傅染不再相信他,她睜眼盯向天花板,眼皮越來越重,眼見他也算老實,最終抵不過睡意襲來。
後半夜,依稀听著雪還在下,耳朵旁倒是清淨不少,電視聲音沒了,她睡得模糊估摸著明成佑也去睡了。
傅染睡夢中小心手臂的傷勢,她翻個身,感覺有股灼熱的氣息噴在頸間,她警覺睜眼,盡管病房內漆黑一片,但有個人躺在身邊還是能感覺出來。
心里騰地升起火來,傅染伸手果然觸摸到明成佑的肩,他躺著動也不動,也怪自己睡得太死讓人鑽了空子,傅染揚聲喊他,“明成佑!”
他呼吸沉穩,似乎睡得正沉。
推了推不見動彈,傅染把身子往床邊挪,萬籟俱寂,她縮著雙腿盡量靠向床沿,兩人睡在一個被窩內,中間的空隙令被子內的暖氣跑得個精光,她背身才閉上眼,腰部冷不丁襲過來一條手臂。
明成佑勾住她稍用力便將傅染帶入懷里,精壯有力的胸膛緊貼她僵硬的後背,甚至,某處**也甦醒著抵在她雙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