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課一下，何汝珊就猛拍陶智的背︰“喂，某個同學，你還好嗎？”
陶智一臉郁色，半側過身子將雙臂分別擱在自己的桌上和何汝珊的桌上，看著何汝珊咬牙切齒地說︰“我不是某個同學，我叫陶智！”
何汝珊佯裝沒听到，若無其事地哦了一聲，拉長的語調非常的漫不經心︰“這麼說來，你和某位老師不是父子關系啦？”
話落，陶智的臉色黑得像關公一樣，吳桐和揚劍橋卻視若不見，連同何汝珊一道哈哈大笑起來，這陶智在何汝珊手上栽跟頭不是一次兩次了，連帶著他們每天有事沒事也會逗逗他，這算是平常學習生活中的一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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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老陶的第一節課給了同學們很深的印象，大家都認為他講課風趣幽默很吸引人，物理知識也講的淺顯易懂，對他非常滿意非常喜歡。為了表達這份喜歡之情，第二天再上物理課時，廣播里還未打鈴他們就在教室里坐得端端正正的等待他來，這可是他們班自上初中以來，從未給過其他任何一位老師的待遇啊，絕對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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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陶看班上如此安靜，與昨天熱烈的氣氛完全不同，不由得微笑道︰“這麼安靜？這可與我听到的學校傳聞不一樣啊！”
大家听到這話，只是抿著嘴跟著輕輕笑，提到學校傳聞，他們9班的名聲可是好壞各參半啊，尤其是老陶現在說的，完全是指向壞的那一面，那就是他們班特能折騰特能鬧。
“不說話？不反駁？”老陶雙手打開撐著講台，身子向前傾，微微壓下的頭頗有壓力，可掃向他們的目光卻是帶著笑意，“這樣看來，你們班確實有趣！好了，不多說與課堂無關的話了，看到你們這一雙雙對知識充滿渴求的眼楮，來，我們開始上課！”
話落，不知是誰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像鞭炮的引線，哧溜一聲就炸出來了一連串爆笑。
何汝珊撐著手笑得不能自已，眼楮瞅瞅老陶，再瞅瞅身前的陶智，不由得對陶智說的話再次起了疑，陶智口口聲聲說他不願意他爸來教他們班物理，可見他是不太待見他爸的。然而如今看來，他爸不僅課教的好，人也招他們待見，真是說不通。難道是父子間有矛盾麼？
何汝珊失笑搖頭，應該不會有什麼矛盾。眼楮又瞅了老陶一眼，她突然想起身邊總有人在說，當老師的一般都教不好自己的孩子，那她倒要看看，陶智以後的物理到底會學成什麼樣。
“昨天有同學說沒有直尺，那今天都有了嗎？”老陶問道。
“都有啦！”全班答道。
“好，我們今天要學習的是對長度和時間的測量。”老陶背過身去在黑板上寫下章節名，手指夾著粉筆繼續道︰“在生活、生產和科學研究中，我們經常要比較距離的遠近、時間的長短、溫度的高低等，通常呢，我們都是用自己的眼楮、耳朵和鼻子等感覺器官去感知，可是，僅僅憑借感覺去判斷，有時候不一定正確，更談不上準確，所以，我們需要運用到一些測量儀器或者工具來進行測量。”
“大家拿出直尺或者三角尺，仔細觀察一下，我稍後會點同學起來回答問題。”
何汝珊從文具盒里掏出一把小鐵尺，右手握著一端將另一端往左手心里輕輕拍了幾下，這才認真觀察起它的刻度，量程以及分度值來，仿佛第一次看到尺子一樣。
老陶背著手在班里轉著，不急不緩地轉了2圈後，在揚劍橋身後的女生座位旁站定，敲了敲張宇翔的桌子︰“你回答一下，你手中的直尺的零刻度線在哪里？”
張宇翔愣了愣才快速起身，左手拿著尺向老陶身前遞了遞，右手食指點了點直尺左端的零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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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宇翔又愣住了，看了看手中的尺，又偷偷拿眼看了下老陶，邊抓腦袋邊在心里面琢磨，量程……量程是什麼意思啊，老師剛剛沒講啊！
老陶悠悠地看了他一眼︰“昨天說課後記得預習一下第一節，你是不是沒預習？”
張宇翔抿抿唇，將頭低下不敢再看老陶，沒有一點他平日里的張揚之氣。
老陶往前邁了一步，朝張宇翔笑了一下，右手朝下一揮︰“你坐下，前面這位女生，你來答。”
何汝珊猛地一扭頭，目光朝上看，正好對上老陶帶著笑意的眼楮，有些不敢相信︰“對，就是你，不用看了。”
揚劍橋低頭偷偷一笑，拿胳膊撞了下何汝珊，低聲說︰“快起來啊！”
何汝珊手指抓了抓桌角，站起身來，快速看了眼自己桌面上的直尺，毫不猶豫地道︰“我手里這把直尺的量程是15厘米。”
“恩，那它的分度值又是多少呢？”
“1毫米。”依舊回答得很干脆。
老陶听到回答，微微笑起來︰“不錯，看來昨天好好預習課本了。”
何汝珊有些不好意思，輕笑著點點頭。
老陶頭朝張宇翔揚了揚，緩緩道︰“好，那你給你身後這位同學還有一些沒有預習的同學們說說，量程和分度值的定義是什麼。”
何汝珊一愣，下意識地想去翻課本，因為怕說錯，手指剛摸到書皮，感受到老陶再次看過來的目光，快速縮了回來捏住衣角，佯裝鎮定地將腦海里飄過的話語抓出來說︰“直尺的量程，就是指它的測量範圍，至于分度值，就是指相鄰兩刻度線之間的長度，它決定了測量的精確程度。”
話音落，老陶悠悠看了她一眼，眼中飽含贊賞，十分肯定地說︰“你是何汝珊吧！”
何汝珊看向老陶，疑惑地點了點頭，她好像沒有和這位老師說過她的名字吧？
老陶揮揮手讓何汝珊坐下︰“我听說你們班的語文課代表是個記憶力超強的小才女，尤其是對成語詩句的出處和解釋，可以做到和書上分毫不差，現在看來，物理的名詞解釋也很厲害啊，確實名符其實，讓我刮目相看！”
聞言，全班的視線都投到了何汝珊身上，何汝珊被看得很不好意思，拿起左胳膊擋著點，陶智也扭過頭來看她，卻被她在桌下一腳踹到板凳，又快速扭了回去。她咬著唇盯著直尺不吭聲，直到老陶轉移話題繼續講課這才放下胳膊，認真听課。
——
時間一天天在過，從秋老虎發揮了盛夏未盡的余熱後，他們在早晚開始套上了外套。
轉眼已是11月份，期中考試將至。考試的前一晚，何汝珊坐在房間里復習物理，往日這個時候她都是在復習數學的，因為數學是她弱項，不過如今復習物理不是因為物理更弱，而是她喜歡這門課的老師，從而愛屋及烏喜歡這門課，想要將這門課考好一些，這才對得起她自己的這份喜歡嘛！
翻看著目錄，現在已經學到第五章了，不過這次期中考試只考前四章，從機械運動考到光現象，還好，這幾章她還學得不錯。
翻了翻書上的一些概念，又找出練習本和資料看了些習題，看了眼時間，快十點了，不早了，本想還是復習下數學，現在看來還是算了。
收拾了書包，正打算去刷個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這麼晚了，誰的電話？
折回床頭拿過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有些愣住了，葉、葉窨一？
怔愣了下，想到最近一次看到葉窨一還是上次他放十月份的月假時，兩家一起在外面吃過飯，現在一晃又是一個多月了。
眼楮偷偷瞟了下客廳，奶奶早已經去房里貼眼貼休息去了，爸媽都出差了不在家，確認完畢，清了清嗓子，這才按下通話鍵︰“喂？”
“本來想踫踫運氣，看你睡了沒，現在看來是真的沒有。”電話那邊有些吵，男生們的大聲叫嚷聲，雜物被翻動的聲音，夾雜在一起，很響，卻沒掩蓋住葉窨一清潤的嗓音，透過手機傳過來，還伴有好听的磁性。
“你那邊有點吵，你室友他們在吵架嗎？”何汝珊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葉窨一輕笑了一聲，“沒有，他們只是在爭論一道數學題，比較激動，所以你听著像吵架。”一會兒，電話那頭傳出呼呼的風聲，何汝珊看了眼窗外，沒刮風啊，有些疑問，她叫了聲葉窨一的名字，他只說了句“稍等”，何汝珊恩了聲兒，靜靜等著，等他那邊再開口時，聲音顯得有些空曠︰“這會兒不吵了吧？”
“你跑哪去了？”
“你猜猜看。”葉窨一故意賣關子。
何汝珊想了想說︰“樓頂？”
“真聰明。”葉窨一笑了笑，繼續說道︰“我剛下晚自習，程雪鵬今晚跟我說，你們這幾天也要進行期中考試了，我想著好久沒聯系了，正好給你打個電話問問。”
“他還記得初中考試時間啊？”何汝珊微笑起來︰“換我上了高中，我一定不記得了，像我現在都不記得小學的考試時間了。”
“他這方面記憶力是還不錯，對時間和數字比較敏感。對了，你這麼晚還不睡是在復習嗎？”葉窨一問。
“恩，我剛復習了下物理，這會兒準備刷個牙就睡覺的。你呢，洗澡了沒？”
“還沒，才回宿舍一會兒。物理你現在應該學到光現象了吧？”
“對啊。”
“覺得難不難？”他記得他們班當時有些女生就一直抱怨物理難。
“目前還好，還能應付，因為比較喜歡我們物理老師，教得很好。”
“會就好，有不懂的假期可以問我。”
“好啊！”何汝珊笑吟吟地答應，有這麼個學神來輔導功課，她求之不得。
“行，那你快點去刷牙吧，弄完早點休息，好好考試。”葉窨一溫聲道。
“恩，你也是，晚安！”
“晚安！”
掛了電話，葉窨一望了下城區所在的方向，視線所及之處的終點只看得到學校圖書館頂端的大射燈，隔的遠了，光亮像蒙了塵的夜明珠，很微弱，還有大片大片的樹，隱在一片黑 的夜里，看不分明。不過還好，仍有點點繁星綴在其中，這才添了些星光和射燈相輝映。而這些光亮合起來，像極了何汝珊總是帶著笑意的眸子，燦爛奪目，顧盼生輝。
他突然萌生出一種想法，那就是，希望何汝珊快點初中畢業，這樣一來，他們就又能同校又能經常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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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打電話這種事最有感覺了，雖然沒有煲電話粥，但是三言兩語也是帶有誠摯的問候與關懷啊，不知親們怎麼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