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想法轉瞬即逝，畢竟楚璃早就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什麼了，一時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回過頭時錯過了慕容琉緊蹙的眉，覆蓋著一層不深的陰霾。
一絲讓人不寒而栗的戾氣，染上了男人漆黑的瞳孔。
甦子悠安安靜靜地站在旁邊，保持著一個賢淑平淡的笑容，察覺到身旁男人散發出的冷意，即使心中略有些酸澀也並未說些什麼。
太後不喜歡她，她又何必在那老女人面前勸慰慕容琉，最後自討沒趣？
楚璃這個人很簡單，有時候還讓人無奈得直率。
她有特別極端的兩面化現象。
一面是身為手握兵權的楚家大小姐，孤傲清冷，冷艷到讓人驚羨，身上悄露的鋒芒遮蓋了周身的一切。
一面是處在大好年華的妙齡少女，直來直去，俏皮得有些可愛，嬌羞的笑意令人神魂顛倒。
這種兩面化，當然是因人而異的。
喜歡的人這輩子就那麼一個，底線也就那麼幾根。
但是誰都不能取代。
楚璃上上下下瞥了慕容洵好久，嘴角一直掛著意味不明的淺笑。
慕容洵看著美人兒嘴角的笑意，莫名有些發冷，什麼情況？他難得這麼深情一次不要拆他台打擊他好不好？
剛這麼想著，一句淡淡的話就飄了過來︰“承蒙四王爺厚愛，臣女擔待不起。”
“……你擔待得起。”
話音剛落，有兩個人的臉色明顯又沉了一分。
一個是太後，還有一個是口是心非的皇上慕容琉。
楚璃默，她應該已經把拒絕的意思表達得很明顯了吧？
慕容洵跟慕容琉果然不是一類人。
柳眉好看地皺了皺，隱去嘴角的笑意，換了一副格外魅惑的口氣︰“四王爺，就算臣女擔待得起，您怕也是娶不起。”
聲音清冷，卻又透著一抹軟軟的嬌嗔，听著都讓人心神搖曳。
“哦？”慕容洵那雙勾人心魂的桃花眼里依舊飽含著傾慕和柔情，除此之外還多了一絲戲謔，“你倒是說說看，娶你需要多大的代價？”
聞言，楚璃又是展顏一笑，上前兩步，湊近男人稜角分明的俊臉，在慕容洵耳邊輕輕留下了一句話︰“我愛的人所能給我的，你遠遠給不起。”
他無言，嘴角微微上揚，示意她說下去。
他倒是很想看看，這個撩人心魂的絕色女子能愛上怎樣的男人。
楚璃頓了片刻，朱唇微啟︰“那個人，是慕容琉。”
慕容洵的瞳孔在听到這個名字時猛地一縮，下一秒，似是有些無奈地勾了勾嘴角。
笑容還是那麼隨意，那麼不羈。
難怪她的眼光這麼高。
兩人本來就離得近，從慕容琉這個角度看，楚璃是直接親上了慕容洵的側臉。
這個認知，讓慕容琉莫名不爽，驀地眯起狹長的眸，一絲怒氣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
妖冶的目光，從楚璃依舊保持著完美笑容的小臉上掠過，嘴角浮起一絲嘲諷，很好，這女人勾引男人的本事比以往見長。
或許是受慕容琉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的影響，楚璃有些疑惑地側身看了看。
男人身上若有若無的睥睨一切的氣息，讓慕容洵嘴角的弧度不斷加深。
慕容琉對楚璃的態度，不算愛，但也絕不一般。
作為擁有後宮佳麗三千的一國之君，慕容琉身邊自然不缺女人。
他不是不踫女人，但讓人驚訝的是，他不允許他踫過的任何一個女人懷上自己的孩子。
甦子悠也包括在內。
民間有特別多人好奇，在慕容琉的眼里，誰才有那個資格誕下唯一的天子。
太後無奈，心中卻也了然。這個位子，怕非楚璃莫屬。
只是她沒有當著那兩個孩子的面說破罷了。
慕容琉對楚璃，可以說是又愛又恨。
只不過，是無言的恨，掩蓋了無聲的愛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