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女子冷笑了一聲︰“小丫頭，你還是太年輕了。嫁給傅總？那一定會過上古代皇後一樣的生活。”
“什麼意思。”小姑娘一臉的費解。
“注定只能做空虛寂寞冷的深閨怨婦唄。”
已經回到總裁辦公室，正喝著咖啡的傅沉夜感覺背後一陣惡寒，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下屬的茶余談資。
彼時，已經是晚上，寧惜接到卓恩凱的短訊，約她八點鐘吃飯，地點，西餐廳，而且是情侶主題的西餐廳。
“我……我能不能不去……”寧惜猶猶豫豫道。卻被江婉一陣眼神掃殺，她耷拉下腦袋，想了想又道︰“那我能不能不穿這個去。”
江婉把寧惜推到穿衣鏡面前，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為什麼不，多好看啊。我告訴你，你可以懷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懷疑我的審美，我是專業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寧惜妥協道，她確信如果自己不這麼說的話，江婉能一直這麼嘮叨幾個小時。
她再次看了眼穿衣鏡里面，自己齊胸露背到膝蓋的酒紅色收腰小裙子，怎麼穿怎麼別扭，還有腳下那七公分的黑色高跟鞋，讓她覺得自己的腳腕隨時可能不堪重負。
其余的黑色手包，脖子上的奢華配飾，以及挽上去的頭發，都讓她覺得無所適從。
這個風格，有點讓她消化不良。
而事實證明，當她到達西餐廳的時候，卓恩凱看到她也是這個感覺。
“你……”卓恩凱眼角明顯抽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是江婉幫你搭配的吧。”
寧惜點點頭，拘謹的坐下，自己本來就及膝的裙子又往上移了移，弄得她渾身不自在，于是往桌子底下藏了藏，道︰“昨天真的特別抱歉，說好了回去跟你們一起吃飯的，我沒能趕回來。”
“沒事。”卓恩凱臉色變了變，很顯然並不像提及這個話題，他叫來服務員，點了自己和寧惜都喜歡吃的套餐，然後親自啟開紅酒，給寧惜倒上︰“venci，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寧惜可以很清楚的記得自己幾天之內的詳細行程，可是偏偏都記不住自己的生日，因為這種粗神經，讓她在卓恩凱這句話出口的時候心里“咯 ”的一下，腦子轉了半天，確認了今天不是自己的生日，也不是卓恩凱的生日，更不是寧義恩和江婉的生日。
于是她搖了搖頭︰“不知道。”
“五年前的今天，我在英國街頭踫到你。”卓恩凱說著，眼底滿是柔光，他舉起酒杯示意寧惜，寧惜與他踫了踫杯，淺淺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卻看到卓恩凱一飲而盡。
她微微蹙了蹙眉頭，隱隱覺得今天的卓恩凱有點不對。
“venci，五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卓恩凱淡淡的道︰“以前我覺得你應該回來，放下你的過去，開始重新的生活。但是現在我才覺得我錯，你應該呆在英國，一直在那里，就像我們卓家一樣，把那里當做第二故鄉。”
卓恩凱今天的話很多，相比于平時似乎更加感性，他看著寧惜的眼楮︰“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跟我講你的經歷的時候，我問你，你後悔不後悔，你說什麼？”
寧惜沉吟了一會兒，回答道︰“我說，我必須原諒過去，原諒一切人，不再回頭，才能得以繼續生活。”
卓恩凱點點頭︰“對，不再回頭。”
他眯了眯眼楮，餐廳暗淡的燈光下他溫柔的笑︰“venci，我們……”
“卓大哥，我做事情永遠都不會後悔，既然你說到這里，那麼我必須敬你一杯，謝謝你這麼多年對我對斷斷的照顧，謝謝你讓我擁有沒有血緣卻更勝親人的哥哥。”寧惜舉起杯子道。
其實她是看見卓恩凱慢慢的在口袋里掏出了什麼，所以才飛快的這樣說。
卓恩凱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把手里的東西又塞了回去，即使笑容沒變，眼里的落寞也這擋不住，他，沒有跟寧惜踫杯，反而沉聲道︰“沒想到還是這個結果。”
他重重的嘆了口氣︰“venci，你是那種特別聰明的女孩子。我對你，其實你早就應該察覺到了，可是你一直裝作不知道，我也裝作不知道。你知道的，其實我是一個很理智的人，唯獨這件事我做不到自控，一遍又一遍的不死心，自欺欺人。”
寧惜看著卓恩凱無比失望的樣子，有些不忍心︰“卓大哥……”
空氣沉默了半晌，卓恩凱重新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寧惜︰“venci，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他頓了頓，非常嚴肅道︰“你不能接受我，是因為你還愛著傅沉夜，還是因為單純的不喜歡我。”
寧惜沒有想到卓恩凱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愣了一下，隨即道︰“怎麼這樣問，我之前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心里卻忽然有些搖擺不定，這讓她感到不安，卻不敢表現。
卓恩凱終于又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那就好。”
寧惜聞言，明白過來卓恩凱的意思，雖然很不情願，卻認為必須有個交代，她不喜歡拖拖拉拉，也不喜歡曖昧不清︰“卓大哥，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比我更適合你的人，我……”
“別說。”卓恩凱插斷寧惜的話︰“venci，你的意思我明白，至少在你找到適合的人或者在我找到合適的人之前，都不要說出那句話。”
卓恩凱的語氣非常淡，卻讓人無端心疼︰“就當時給我一個希望，哪怕不會實現。”
寧惜嘴唇動了動，原本有千言萬語，最終卻化為一個嘆息︰“好。”
她看著橘黃色溫暖燈光下神情有些黯然憂郁的卓恩凱，其實心里觸動很大，但她明白這是感動，不是愛。
在這個世界上，能有一個人愛她勝過愛自己，處處為她考慮，事事顧她周全。
感情，時間，金錢，權勢，精力，他每一樣都付出地徹底，甚至知道沒有結果也依然沒有收回一切。這樣的一個人，是上天賜給她的最大最好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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