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秋上思離開武陵,駕雲去了南海,按著傳說中的地方守候著。
等到午夜時分,海面上平靜的很,沒有仙山出現,也沒有仙樹出現。秋上思一直在海面上來回飛著,盼望著奇跡出現,可是始終沒有。在那里等了一天,盼了一夜,什麼也沒有發生。
初二上午,秋上思不死心,在海面上來來回回飛了好幾次,覺得沒有希望。無奈帶著遺憾的心情返回武陵山。一路上心情很糟,不知道回去後該怎麼辦。
春有容守著心兒已經一天一夜了,心兒沒有什麼動靜,沒有睜眼,也沒有吃任何東西。
春有容望著她,覺得她康復的希望渺茫,自己也累了,就坐在椅子上眯起眼楮。
心兒在床上躺了好久,沒有任何動靜,忽然渾身顫動著,紫灰色的臉變成了土灰色。
春有容剛進入夢里,就听見有動靜,忽地起來,看到心兒來回翻動著身體,走過去,給她服用了一些抑毒散,心兒的身體慢慢恢復了平靜。春有容坐在床邊把被子給她蓋好,停了一會兒,自己又坐回老地方。
秋上思駕雲在半空中,邊飛邊想心兒中毒的原因。究竟是誰下的毒,真的是青果嗎?還是其他人?是二師姐還是善麗,或者是大師姐?
秋上思把所有的人都想了一遍,始終找不粗蛛絲馬跡,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小六身上。
秋上思抬頭望著遠方,心里極為難過,尋藥未果,心兒將會離去。回到武陵山,看到心兒,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想到這里,秋上思從半空中下來,步行往回趕。
低頭走了好一會兒,愁緒萬千,心里始終不是滋味。好久才抬起頭看前面的路,突然看見遠處好像躺著一個人。他納悶︰大過年的,是誰躺在這里?他加快了腳步,來到跟前一看,此人滿身血跡,臉成了灰白色,緊閉嘴唇。再仔細一看,認得,是本派弟子小萊。此地距離武陵山百十里,她怎麼會在這里,她是執行什麼差事了嗎?
秋上思撩起衣服彎下腰,檢查小萊的傷勢,一看還有救,站起來,雙手劃了一個圓,小萊臉上身上的血跡消失了,依舊沒有睜眼,秋上思一把抱起她準備駕雲回去,發現不遠處散落的金銀珠寶,看了看,沉思了一會兒,一揮袖子,東西飛進去,離開地面,往武陵山的方向飛去。
一邊駕雲一邊想著小萊的事情,讓小萊在何處養傷,該如何救治她。
一小會兒的功夫就到了武陵山上,秋上思沒有回若宜塔,而是直接去了小六的住所。
小六正在思考心兒的事情,忽然听見門外有動靜,趕緊開門。一看是掌門師兄,懷里還抱著個人,吃驚地問︰“這是怎麼回事?”秋上思把小萊放在小六的床上,就把經過講述一遍。
小六驚訝地說︰“今日秋兒和小萊請假回家探望親人,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秋兒哪去了?”
秋上思從袖子里掏出金銀物品︰“這是在事發地點找到的。”
小六看到這些東西︰“這是小萊的還是秋兒的?按說她們倆不應該有這麼貴重的東西,她們兩家都是普通人家。”
秋上思看著東西說︰“這也是我納悶的地方,我把她帶到你這里,就是讓你查個水落石出。”
小六看著床上的人︰“查案我責無旁貸,但是讓她住在我這里,恐怕不合適。”
秋上思笑了︰“沒想到還有小六子怕的事情,一會兒你去把碧彩叫來,讓她先住在那里,讓碧彩照看著。你這里不是有上好的藥,先給她服用些,讓她早日醒來,再問明緣由。”
小六點點頭︰“嗯,好。”
小六坐在床邊給小萊把脈,之後思考了幾分鐘,在房間里拿了幾瓶丹藥,給小萊塞進嘴里,然後運用仙術使藥在在她的體內融化。過了一小會兒,小萊的臉色回復了紅潤,只是還沒有醒過來。
秋上思轉身對著小六︰“心兒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找到凶手沒有?”
小六一臉歉意︰“掌門師兄,這…。查倒是查了,青果這丫頭死不承認是她干的,我把她囚禁在小監牢里。”小六把審案詳細過程講給師兄听。
秋上思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或許真的不是青果!”
小六問︰“那會是誰?”
秋上思沒有說話,其實他心里一直懷疑二師姐和善麗,只是沒有直接證據,所以沒有說出來。
秋上思又把小六說的話細細回味一遍,善麗怎麼突然教青果做糕點?山上幾乎沒有見過貓,怎麼會一連三只,而且只在小廚房附近出沒?盛放餡料的小藍盆去哪兒了?是不是有人早就籌劃好了?今日秋兒和小萊突然下山,是不是跟此事有關?
小六見師兄沒有說話,出門喊了個弟子,讓他去叫碧彩。
碧彩正在屋里收拾東西,忽然听見門外有人喊自己。出門一問才知道是六師叔叫自己,趕緊放下手里的活兒,出去了。
來到小六那里,看見師傅也在,趕緊給他倆施禮。
看到師傅面色難看,也不敢多問。對著小六︰“六師叔,青果去哪兒了,這兩天沒見到她?”
小六停了一下︰“哦,我派青果下山去辦事了。正好青果不在,讓小萊暫時住在青果的房間里。”說完,指了一下床上的人。
碧彩走過去一看︰“哦,小萊,白師兄的弟子。她怎麼了?”
小六說︰“不要多問,記住小萊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要保密,你先去把房間收拾一下,再過來。”
碧彩疑惑地點點頭,出去了。
秋上思想了想︰“讓小萊住到碧彩那里,時刻注意那里的動向,多觀察誰有意靠近那里。”
一會兒碧彩來了,對著二人說已經收拾好了,秋上思指指床。碧彩走到床邊,把小萊背在身上,出去了。
秋上思囑咐了幾句也離開了。
到了若宜塔,春有容躺在椅子上正睡得香,秋上思看了,也沒有叫醒她,只是坐在床邊,望著心兒,拉著她那冰涼的小手,無限難過。
沒多久,春有容睜開眼,打了個哈欠,突然看到師弟,急忙走過去︰“找到藥了嗎?”
秋上思搖搖頭,看著師弟失望的樣子,春有容覺得也不是滋味。
秋上思問︰“師姐,心兒醒過來嗎?”
春有容望著師弟︰“沒有,吃過早飯,心兒渾身顫動著,我就給她服用了一些抑毒散,服完之後就再沒有動靜了。”
秋上思嘆了口氣,春有容很少看到師弟如此表情,也很少見他為了別人如此下功夫。
秋上思對著師姐︰“辛苦你了,這里有我,你去休息吧!”
春有容沒有走︰“沒什麼,我也希望心兒姑娘能夠早日醒來!”
秋上思想了想,站起來對著床上的人,一揮袖子,滿屋子彌漫著煙霧,用所學最高仙術來恢復心兒的體力。春有容看此情景︰“師弟,我助你一臂之力!”說完伸手一指,一道白光瞬間出現,對著心兒,自己的體力進入到了心兒身體里。
秋上思的汗珠下來了,春有容累的也不輕。
好一會兒,倆人才停手。秋上思看著春有容︰“多謝師姐!”
春有容苦笑著︰“不客氣!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秋上思臉一紅,什麼也沒說。
屋里的仙氣逐漸褪去。
心兒慢慢睜開眼,無力地“嗯,哦”了兩聲。倆人都趕過去。心兒強忍者難受望著倆人︰“謝謝你,秋師兄!謝謝大師姐!”
秋上思坐在床邊望著心兒,淚珠在眼眶里打轉轉,趕緊把頭扭到一邊,擦拭了一下。又轉過臉,微笑著輕輕地說︰“不要說話。”
心兒艱難地露出微笑︰“如果今日不說,恐怕將來沒有機會了。今世遇見你是我最幸福的事。”
春有容看到心兒醒來,轉身準備離開。
心兒看到了,無力地擺了擺手︰“大師姐,留步!”
春有容回過頭望著心兒︰“你安心養病,不要多想!”
心兒望著春有容︰“我好不了了,多謝你的照顧。”
說完轉眼對著秋上思︰“大師姐是個好人,她也很喜歡你,不要辜負她的一片真心。如果我不在了,留你一人孤單終身,我不能安心,你們在一起才是天作之合,我只是個插曲!”
秋上思撫摸著她的臉,哽咽著︰“不要說了,都怪我!我此生只在意你一個人!”
春有容看著師弟難過傷情的樣子,知道即使心兒不在了,師弟也未必喜歡自己。
心兒指指頭上,秋上思撫摸著她的頭發,才發現她頭上唯一的飾品——銀簪子,動手輕輕拿下來︰“是它吧?”
心兒點點頭︰“這是托天娘娘給我的,現在我要離開了,把東西還給她吧,她是天上的神仙,年輕時我路過普陀山,多虧她的指點,我才得道成仙。”
秋上思看看簪子,再看看心兒,拉著她的手,無限愁絲地點點頭。
春有容悄悄下了塔,離開了。
心兒躺在床上,嘴角裂開一絲微笑,知道自己沒有愛錯人,只是感嘆為什麼人生如此短暫,只想多看一眼身邊的人,只是由不得自己,眼角悄悄流出幾滴淚珠。
秋上思望著心兒,輕輕低頭一吻,用手輕輕撫去她眼角淚痕,心兒無力地又閉上眼楮。
秋上思有點惱恨自己,連愛人的毒都解不了,還算什麼仙人!秋上思躺在床邊抱著心兒,輕輕呼喚她的名字,只是她現在已經又進入睡眠狀態,已經听不到了。
倆人一起睡著了。
傍晚時分,秋上思醒來。看著手中的簪子,想了好一陣功夫。
小六和春有容過來探望,三個人聊了一會兒。秋上思準備去普陀山一趟,一是還簪子,了結心兒最後願望;二是求助托天娘娘,看能否找到解毒藥物。倆人看他那麼堅持,也沒有阻攔,秋上思囑托倆人照顧好心兒,管好本派事物,倆人都爽快地答應了。
秋上思離開直奔普陀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