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你原來在這里!你知道嗎,我找得你好苦——”岳建林並沒有擦干淚水,目光緊緊的看著崔斌身邊的許儒林,心里無聲的呼喊著,崔斌干媽的名字。
咳咳——岳總,你這是”身旁一個喝著上好普洱茶的評委,偶然間發現岳建林居然默默的流淚了,所以有些納悶的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了一聲。
沒事,剛風有些大,沙子進眼楮里了,揉了一會沒什麼效果,把眼楮弄紅了,待會兒就沒事了。”岳建林听到身旁傳來聲音,他連忙伸出自己的手擦干了臉上的淚水,盡量克制著自己不用哭腔,強行用著非常正常的語氣說道。
哦,沒什麼大事就好。”身旁的評委並不是傻子,岳建林哪里是眼楮進沙子了啊!況且這個用來應付別人的謊言也不知道被多少個人用過了,就算是眼楮進沙子了,能流那麼多淚水嗎?而且臉頰都打濕了——
不過呢,這位評委還算是明事理的人,他知道岳建林肯定是想到什麼傷心事了,所以才沒有直接戳穿,而是打傻充愣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相信了岳建林的話。
確實是沙子進眼楮了——
岳建林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復雜的心情,不知不覺間,原本傷心的心情在這一刻有了好轉。
既然許儒林被自己找到了,現在就不能再讓她受苦了,一定要把她帶回家——
畢竟,她可是自己的妻子啊——岳建林心中有好多好多的話要對自己的妻子說,同時也想對她說一百個對不起,不!對她說一萬個對不起,並且在以後的日子里一定要好好對待她,絕對不能讓她受一點苦難了!
岳建林心緒萬千,他忽然又看到許儒林身旁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孩,這個小女孩和許儒林長得有幾分相似。
岳建林不禁明白過來了,難過昨天自己看著這女孩覺得有些奇怪呢,說不定是許儒林的女兒呢——
既然是許儒林的女兒,那她和自己分開後,又結婚了——
想到這些種種,岳建林的心髒抽搐了起來,他有些不能接受這種事情,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自己曾經最喜歡的女人居然嫁給了別的男人,而且還生了一個和她年輕時一樣漂亮的女兒。
自己就是一個沒用的男人,一個根本算不上男人的男人!
現在說什麼,想什麼都太晚了——
岳建林用一雙復雜的目光看著許儒林身邊的許雅麗,眼神越發的溫柔,要是自己能夠生出這麼一個女兒,那該有多好——
隨著比賽的開始,氣氛逐漸熱烈了起來,電視台攝像機面前的記者賣力的講述著比賽場的情況。
岳建林被這昂揚的聲音給吵醒了,他搖了搖腦袋︰不過怎麼說,過去的都過去了,曾經屬于自己的,自己卻沒有珍惜,但是現在無論結局如何,自己都要找她,把事情說個情況——
不求她能夠和那個男人離婚跟著自己!
只希望,她能知道二十年前,還有一個男人一直在尋找著她!
從未放棄過!
所謂的龍門陣,就是川南省的一種川南話。
龍門陣就是聊天的意思!
許儒林來了比賽場上之後,就一直都沒有抬過頭,之前宰雞的時候,她的情緒都有些不對勁。
心細的崔斌自然發現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也暗自思量了起來。
許雅麗一直在自己媽媽的身邊早就注意到她臉色不對,所以她也皺起了眉頭,有些擔憂的問道︰“媽你怎麼了。”
沒事,我昨晚沒有睡好,今天身子有些不適。”許雅麗牽強的笑了笑,可是始終都不肯抬頭,就好像生怕被人見著了似得。
你身子不舒服,那你為什麼要出來啊,你還是回去休息休息吧!”媽媽是許雅麗唯一的親人,所以自己的媽媽有個什麼事兒的話,她都是最心疼的。
不用了,不就沒休息好嗎,等會兒太陽出來曬曬太陽就沒事了,這個時候可不能休息,怎麼說我干兒子為了咱們家已經挺入了決賽,我這個做干媽的,肯定得到場才行吧?”
許儒林微微側了側頭,滿臉笑意的看著崔斌。
看著這個夢想女婿的模樣,越看就越是喜歡,巴不得自己的女兒能夠早點嫁給崔斌,自己也好了卻了一樁心事。
她雖然已是步入中年的人了,在愛情婚姻觀念上並非古板,反而,清楚的知道兩個人必須兩情相悅才行,要達到這個兩情相悅就得多多的相處,時間長了,兩人的感情也會在不經意間增長的。
許儒林堅信只要崔斌嘗嘗在好吃飯館往來的話,他和自己女兒的感情也會慢慢的加深的。
媽,你別瞞著我了,我和你在一起有二十年了,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的,要不然你不會發神,也不會不敢抬頭的。”
許雅麗注意到了母親的舉動,要是還不知道自己的媽媽有心事的話,自己就不是媽媽的女兒了。
雅麗啊,你真是想多了,媽媽沒事。我沒有發神呀,你一定是看花了,誰說我不敢抬頭啊,只是昨晚沒睡好,落枕了,脖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才不敢抬頭的。”
媽——你、唉!”許雅麗知道自己這樣問下出也是沒有半點作用的,媽媽要瞞著自己的事情,她輕而易舉的就能瞞過去。
畢竟在小時候自己懂事的那刻起,才想起自己沒有父親,自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自己的家庭也和別人的家庭不一樣。
許雅麗覺得很可笑,她小時候並沒有父親這個概念,更不知道爸爸是什麼意思,而她的童年里,只有媽媽——
有時自己問起媽媽,什麼是爸爸的問題,她總是敷衍了事,一筆帶過,什麼也不說。
這事還是到後來才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有父親的,只是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罷了。
他或許是死了,或許還在某個地方生活著,他拋棄了自己和母親——
媽媽非常的會隱瞞,非常的善于瞞著自己,就好比如這件事——關于父親的事情。
關于父親的事情她已經瞞了自己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告訴過自己!二十年中,自己曾無數次的看著自己的媽媽一個人躺在床上默默的抽泣。
直覺告訴了許雅麗,媽媽一定是想起了那個男人,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
許雅麗沒能去刨根問底,她怕自己問起這種事情會傷到媽媽的心,會讓媽媽流淚。
所以——許雅麗是知道,媽媽要瞞著自己一件事情的話,自己是怎麼問也問不出個答案的。
因為,她曾瞞了自己二十年!
許儒林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摸了摸她的腦袋,隨後目光轉到了崔斌頭上,她輕輕一笑,道︰“崔斌啊,過年你放不放假啊?要不來干媽家里玩兩天?”
干媽滿是皺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期待,崔斌嘴角上揚,不由笑道︰“干媽,這是說得什麼話,過年就算是不放假,我也會來干媽家的,不——我都叫媽了,干媽的家就是我的家,所以我也必須會回自己家的。”
許儒林臉上的笑意更甚,如沐春風,她捋了捋鬢角上的一縷帶著幾根白發的青絲︰“嗯,我的干兒子能這麼想,干媽真高興。”
許雅麗瞥了瞥自己母親的笑臉,不由的癟了癟嘴。
左一句干兒子,又一句干兒子——怎麼就沒听見自己媽媽親昵的叫過自己親女兒呢!
真的胳膊肘往外拐!自己親生的還比不上外面隨便認的了!
許雅麗就差氣得直跺腳了,崔斌這個家伙把自己的至親給搶去了!
媽!崔斌,他哪里有空來咱家啊,你不知道他是干保姆的嗎?每天都會住在雇主家的嗎!況且,我想他一個住慣了別墅的人,來我們家那個破爛地肯定瞧不上的。”
許雅麗心中有氣!話語之中也帶著一絲不滿的情緒。
雅麗,你這麼能這麼說話呢,我相信我的干兒子——”
媽!你相信他又如何,事實擺在眼前!”許雅麗听到那干兒子的發音一出,就渾身不舒服。
許儒林整理了一下心緒,她發現自己的女兒表情變化,似乎有些不開心了,她轉而看向了崔斌︰“小斌?你——真的——”
這怎麼可能呢——我以前是孤兒院的,離開孤兒院後,我四處飄蕩,如果晚上能找到一間廢棄的屋子借住一晚,那就不錯了,但是我很多時候都是在外面的大街上睡的,冬天就在垃圾堆旁睡了,找個什麼報紙蓋著就行了——那是以前的生活,但是我崔斌現在也是一個非常知足的人,更不會看不起干媽的家啊!”
崔斌這話雖然有些夸張了,但是他確實經歷過這些事,睡在垃圾堆旁邊——
要不然自己第一次去莊傾語的粉色別墅也不會穿得像乞丐一樣——
許儒林心疼崔斌,沒想到崔斌還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母性的光輝頓時就爆發了︰“沒事的,小斌,干媽以後一定好好的照顧你——絕對不會讓你受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