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賭神之子。”陳千龍一掌拍在長椅床上,身體橫著翻了幾個跟斗,這身手,只有在武俠里見過,現在的生活里,比熊貓還罕見,“只可惜,遇到了我。”
“為何要找我父親?”何天理了一下白色襯衫領子,蓋住半邊臉的碎發後面,一雙凌厲的眼神注視著陳千龍。
“為了討債。”
“欠了多少債,我來還。”
陳千龍從身後飛出五張牌,緊接著如音速般伸出手掌,伴隨著兩個字“血債!”撲向何天。
何天伸手接過撲面而來的三張牌,卻來不及躲閃陳千龍極速的攻擊,一掌落在他的腹部上,直接撞在了牆壁上。
陳千龍點地而起,朝著何天踢過去,卻被何天反身躲過,翻出幾米之外,鯉魚打挺迅速站起來。
陳千龍高舉譚腿,平衡轉身移位,朝何天亮了個六指手勢,然而,拇指卻是朝下。
屋檐下,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鐘。
何天跳到院子中間(以前農村的泥房子基本是仿古代四合院,地方大的還有個後院,用于種蔬菜瓜果。)
陳千龍緊追過去,兩人就在院子中間展開了一場比電影還精彩的搏斗。
趙麗一回來就在屋外的龍眼樹下,坐在那顆光滑的石頭上乘涼,拿出手機試圖打電話給何天,可那邊傳來的,還是“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听”。
上次何天沒帶手機,肯定一直都是無人接听。現在他帶手機了,何天也知道電話響了,因正在與陳千龍切磋,所以暫時沒有接電話。
當然,在趙麗認為,何天也不會接自己的電話,她也只是發泄一下心中的思念罷了。
自己去思念一個人,這個人卻總是冷落你,那麼這段感情是不是屬于你的?是不是應該把它放下?
何天站在心中的太極上,院子里的沙石開始作亂,屋檐下的野草也開始隨風涌動,連根拔起。
“太極?”陳千龍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人能把太極練到這個境界,在他印象里,何四也沒有這種武功。
頃刻,陳千龍臉上劃出一抹冷笑,因為,這不正好是個難得的對手嗎?
陳千龍箭步沖過去,拳影腳風,威猛似虎,速度如雷。何天只能左閃右避,步步為守。太極原則上也是以守為攻,以退為進。
一個平常連鬼影都見不著的農家小院,這時候卻沸騰了起來。
兩個高手打斗了兩分鐘,也沒分出勝負。短短的兩分鐘,整個院子已經滿地是泥石野草。
兩個人在兩米開外相互對望,此時,院子里鴉雀無聲。
一片受到震動的瓦片,悄然滑下。
“當!”
隨著瓦片的破碎聲,兩個人又對打在一起。可是不管陳千龍如何進攻,扔打不到何天的要害。同時,也因陳千龍攻擊速度如雷,何天也沒有機會反手。
就在何天拍下陳千龍襲擊而來的拳頭時,陳千龍用膝蓋頂向何天的肚子,何天反掌格擋,陳千龍佯拳一出反身飛起雙腳如影,何天只回手擋住了一腳,卻被陳千龍另一腳踢在額頭處。何天只覺一陣眩暈,但同在一秒鐘,陳千龍又單腳直踢何天身上,最後騰空反身一腳只把何天踢飛撞到牆壁上。
何天鯉魚打挺,捂腹而立,新傷舊痛,極其難受。
“轉身後擺腿?”何天擦去嘴角的血道。
轉身後擺腿,見于2003年全國散打冠軍鄭裕嵩,此腿法華麗威猛,風靡武術壇。
只是陳千龍的腿法更是犀利,把轉身後擺腿發揮到另一個高度,速度與力量並出,實在的高手。加上其出牌如飛刀的功夫,在生活中,乃至全世界,這樣的高手絕對沒有幾個。
“只一腳,算我替父親還債了。”
“哼!”陳千龍直指何天,大聲喊道,“你以為就這麼簡單嗎?”
“我還有事要辦,不管我爸欠你多少錢,回來之後,我如數奉還。”
雖說父債子還,也並非天經地義。父親留下的債,兒子原則上不會承擔責任,如同犯罪,一人做事一人承當。因為如今,並非封建社會。加上何天從小到大也沒感受過父愛,幫父親還債,也是因為心中的內疚。他恨自己,為何不常回家看看,看看洗心革面尋找媽媽真凶的父親。如果早日與父親和好,那麼自己的人生會更美好。因為怨恨,我們時時高高掛起,眼看家庭越陷越深,卻從不肯低頭看一看自己。
“你還不了!”
“為何?”
“因為這是血債。何四當年害我父親名聲破碎,奪走我父親賭神的玉牌,我父親的死,就是因何四而起。這個玉牌我一定要替父親拿回來。”
“江湖上,願賭服輸,沒有永遠的贏家,你又何必一錯再錯,何必讓恨留在心中,你應該有一個充實的人生,而不是讓恨蒙蔽了雙眼。”
“你閉嘴!少在這里跟我說人生。我哪里錯了?沒錯,江湖上沒有永遠的贏家,難道,我不該找何四把玉牌贏回來嗎?告訴你,我不但要把玉牌贏回來,我還要把你爸的命也贏回來。”
“我父親已經去世了。”
“去世了?我費盡心思找到這里來報仇,得到的就是這一句話嗎?”
“我現在就是去祭拜我父親。你要討債的話,請等我回來,我用我的命,去還你父親的血債。”何天說完,走到正廳門口,提起背包就走,與陳千龍擦肩而過。
因為何天最後的一句話,陳千龍也不知現在找誰去報仇,只能仰天大喊,一拳打在地上。拳頭上的血與地上被打碎的石板粘在一起,汗水劃過臉頰,滴落在留在地上的血液中,鮮紅的血遇到汗水,瞬間擴散。
趙麗聞聲而起,心感不安,快步跑回去。因為,在這安靜的房子里,如果沒有遇到什麼事,冷酷無情的陳千龍不會發出吶喊聲。
進門那一刻,正好與何天撞了個正著。
當時她自己以為是幻覺,一時沒反應過來。
“何天?”
何天也很奇怪,趙麗怎麼會在這出現?兩個人目不轉楮地相互注視。
趙麗激動的流下眼淚。她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這時候會流淚。但是她很開心,流著淚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