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陳千龍示意趙麗不要出聲,“等會再回答你的問題。”
陳千龍起身,打開桌子上的純淨水慢慢喝了兩口。
“老大,就是這里,”其中一人歪頭斜腦指著何天的舊居說道。
鴻興幫的幫主瞧了瞧一座泥磚瓦屋,咬著煙,轉身一巴掌拍了過去︰“他嘛的,你耍我是不是?這里明明是四爺的房子,十幾年連個鬼影都沒見過,怎麼會有人?”
“冤枉啊老大,我敢保證那小子就在里面。”被打的人苦頭苦臉大搖大擺地向屋子走去,“他奶奶的,連門都踢壞了,這麼暴力,一點都文明。”
“喂!屋里有人嗎?你爺爺來看你了!”
那人叉著腰神氣地喊道。
“嗖!”一張撲克牌從他的鍋蓋頭上飛過,牌風掀起他的頭發,一縷頭發從他頭上飄下。
陳千龍打著哈欠,輕步而來。
“鬼啊!”那人驚呆數秒後,嚇得腦袋一縮,苦頭苦臉跳回到老大身邊。
陳千龍一走出門口,鴻興幫的人一個個打起精神,後退半步。
“這大早上的,你們這麼多人是來給我送早餐的嗎?”陳千龍打趣道。
“我們是來送你去西天取經的。”鴻興幫的老大整了整西裝,從口袋里拿出梳子理了理頭發,露出兩個月沒刷的大黑牙,說道︰“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陳千龍背靠在牆上,似乎真沒睡醒,“要不你介紹一下。”
“我們是鴻興幫的人。”一個小弟插口說道,非常神氣。
“洪興幫?”陳千龍挑起眉頭,看著他們的老大說,“這麼說,你就是陳浩南了?”
“陳浩南不敢當,大爺我叫何標。”
“哦,沒興趣。沒什麼事我吃早餐去了。”陳千龍轉身就要進屋。
“別急,很快你就會有興趣了。”何標點起一根煙,猛吸一口,說道,“我讓你知道怎麼做人。”
“好啊。說說看,你們這些下三濫是怎麼做人的。”陳千龍很少有這樣的耐心跟別人聊天,不知道是不是先天性格還是後天影響。不過,這群人看起來蠻好玩,就聊幾句。
“你!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傷的人是誰?”何標兩指夾著煙,手指指著陳千龍。
“哦?死了嗎?”
“不死也差不多了!”何標抬著下巴說道,“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
“你們,只是一群狗,”陳千龍冷眼一瞟,轉身離開,“沒什麼事就回家吃早餐去吧,你們的爸媽想你們。”
這一番話把何標激怒了。鴻興幫在這地頭上,人見人怕,從來只有他們欺負別人,沒有人敢這樣欺負他們。本來兄弟被他所傷就已咽不下這口氣,加上陳千龍這番話,頓時惱羞成怒。
“還愣著干什麼,給我上!”
頓時,鴻興幫所有的兄弟都大步跨前,拿著鋼棍沖過去。
趙麗躲在屋子里,伸出半個頭,不敢出來,畢竟他是一個女孩子家,遇到這等事,怎會不害怕。
陳千龍抓住第一個沖過來的人的手,用他的鋼管擋住了一波攻擊,一腳把幾個人踢倒之後,向旁翻了幾個跟斗,沖出了圍攻過來的人群,跨開雙腳,從腰間拿出一手牌,如扇子般展開。
“啊!”那群人沖著叫著,哪會知道陳千龍要做什麼,只想著把陳千龍痛打一頓。
“嗖!”陳千龍飛出一手牌,十幾張牌如刀片一般飛出去,全部插入那群人的腿部,第一排的人無一幸免。他反身又飛出一手牌。緊接著听到一片鬼哭狼嚎的聲音,全部倒在地上,四處翻滾,任憑樹葉竹葉,黃塵灰土滿天飛起。
何標大呼一聲︰“撤!”
所有的人都忍著腿間疼痛,狼狽而逃。
寶山鎮的松林間,何天捂著未愈的傷口朝著車站走去。
“這麼著急,去哪里啊?我們老板有請。”血嫦娥帶著她的美女幫在一顆大榕樹背後走出來,看得出來個個都是高手,全部穿著黑色緊身短裙。血嫦娥更是不一般,她的眼神,她的笑容,還有她的步伐。在武道上走的何天,肯定此人是個絕頂高手。何天左顧右盼,發現已經被包圍。
血嫦娥走到何天面前,冷冷笑道︰“听說你是個高手。我現在給你個機會。打贏我,我就放你走。要不然,乖乖跟我回去向我老板認錯。”
“認錯?要我向我的殺父仇人認錯?你覺得可笑嗎?”何天看著圍過來的人,手持刀槍,等令待發。他緊緊閉上眼楮,師父的話浮現在腦海里︰小天,你知道學武功有什麼用嗎?
“用來打人的。”當時還小的何天天真的回答。
沒想到師父笑著說到︰“本來學武就是用來強身健體的,若是武力用來以暴制暴,打人也並非不可。當今社會貪官污吏一手遮天,平民百姓依然活在痛苦的世風日下,社會偷搶拐騙無處不在。恰恰相反,學武,就是用來防止暴力的。武術本是防身健體,切不能傷天害理,不能傷人,不能把你的武術成為你的罪惡。”
何天慢慢抬起頭,看著冷艷的血嫦娥,說︰“我從不打女人,你別逼我。”
血嫦娥撲哧失笑一聲,說道︰“你真是天真。武力若不用在暴力上,也就毫無意義。”
“你的思想太邪惡,把武力當成暴力的人,終有一日,會死無葬身之地。”
“臭小子,什麼時候輪到你教我做人!”血嫦娥指著何天怒道。
“怎麼?我是不是說中你虛偽的一面了?”
生氣之時,卻也覺得何天戳中了她的心思,頓時讓她有所覺悟。小時候,孤兒院的一個很疼她的阿姨常說,活在虛偽中的人,是很痛苦的,多少人,在追求虛偽的東西,失去了實在的快樂。
她慢慢放下傲慢的手,阿姨臨死前的眼神,使她緊緊咬著牙根。她那時候只有四歲,她早已把這位阿姨認了媽媽。這時候,她多想找一個無人的地方痛哭一場。但是,她不會。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完成義父的任務。
“少廢話,打贏我再說。”血嫦娥雙手一伸,鋒利的指甲如刀鋒一般在朝陽之下散發寒芒。
何天雖然沒見過白衣女子的面,卻相信了她說的每一個字。他正想著找關龍算帳,沒想到關龍居然自個請去了。且不管關龍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既然血嫦娥這麼想打,就給她一個心服口服。然後回去把傷養好,再來復仇。
身邊人多,所以血嫦娥依然虛偽地笑著,對何天說︰“別以為你感動了我!”
血嫦娥箭矢一般沖過去,與何天幾番對打之後,落地而立。
這時血嫦娥的人,掏出手槍,對準何天的胸口。血嫦娥冷喝一聲︰“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開槍!”
“關龍我會找他。”何天雙手左推右挽,腳下自然而然劃出陰陽太極圖,側臉說道,“若你真要打,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太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