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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不多時,箔鐺便是派人將在鍛鐵的馬鈞叫停了下來。
箔鐺帶著林 琰走過去,看著馬鈞道︰“馬鈞,這是六皇子公子琰殿下,你來見過殿下!”
聞言,馬鈞放下了手中的鐵錘道︰“馬鈞……見……見過……殿下……”
口吃之人,林 琰見過,不過卻是沒有有所避諱,就像韓悝的弟子馮辭便是口吃,卻是精于算數,尚書府管著上林苑那麼多事,便是馮辭整理前後文檔,為韓悝提供便利的。
既然箔鐺舉薦了這位馬鈞,說明在鍛鐵上的造詣,還是能夠拿出手的。
“馬大匠,勿要多禮,今日是來特意見見你的。”
馬鈞身邊的一位約莫二十歲上下的青年人問道︰“不知道殿下尋我季叔又有何事?”
箔鐺介紹道︰“殿下,此乃馬鈞之佷馬錠。”
林 琰看過去,這位馬錠雖說是庶民出身,但是其勇氣卻是可以的,並不是每一個庶民都敢在自己面前主動開口的。
“殿下對鑄造技藝十分感興趣,因此過來看看。”箔鐺也是介紹道。
箔鐺理論知識還是有的,其“天下絕品青銅,非楚即齊”的觀點,畢竟是工大夫箔濼的嫡子,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對于鍛鐵,花花架子還是有的,稍稍深一點的東西便是不知道了,這讓林 琰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四下打量了這鐵鋪,箔鐺也是解釋了一番,便是將此事交給了口談清晰且對鐵鋪更加了解的馬錠。
最終林 琰的視線落到了這鐵鋪的鐵爐上面,因為林 琰總覺得這座鐵爐有些怪異,雖說這鐵爐外形看上去,是有些與鑄造坊的鐵爐不同,倒還不至于讓林 琰如此在意。
一走近,林 琰才發現,這怪異的源頭所在,乃是這鐵爐外壁並不發燙,並不像鑄造坊的鐵爐一走近,就感覺鐵爐外壁就像是要被燒裂一般。
莫非是爐內的火燒的並不是很旺盛?
心頭冒出這個疑惑,林 琰便是繞著這火爐走了一圈,一到這火爐爐口,便是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一股熱浪的炙熱氣息。
這炙熱,比起來鑄造坊的溫度還要更甚!
外壁的溫度比不上鑄造坊的,爐口卻是比鑄造坊的火爐溫度還要高,林 琰也是升起了好奇之心,當下壓著熱浪朝著爐內看過去,火燒的正盛,熊熊火焰不斷蜷著火舌吞吐。
這讓林 琰好奇的道︰“這鐵匠似乎是不一樣?!”
聞言,馬鈞和馬錠皆是一愣,隨即相互對視了一眼,這位皇子殿下果然是懂鑄造技藝,一眼就看出來了這鐵爐與尋常鐵爐不一樣。
馬錠為林 琰解釋道︰“殿下,此爐名為【十鍛爐】,乃是季叔所設計!”
聞言,林 琰看向了馬鈞,果然,見後者點了點頭應下來了。
林 琰便是看回了馬錠道︰“你為我說一下此鐵爐的不同之處。”
“是!”馬錠點了點頭,隨即便是看向了這火爐道︰“【十鍛爐】與尋常火爐不同之處主要有兩種,一種是鑄爐的材質,另一種便是此爐的構造。”
“先說鑄爐材質,此爐爐基、爐壁都是季叔下河撈上來的黃褐色河泥,此物鎖熱,所以比起尋常鐵爐,此爐的外壁溫度並不高。”
“繼爾這鐵爐構造,乃是腹大而上下扁,爐膛寬而爐口窄,這樣的構造聚熱。”
聞言,林 琰點了點頭,隨即問道︰“此爐為何被稱為【十鍛爐】,方才我听箔鐺司署說,兵鑄局尚未掌握九鍛?”
听到這句話,馬錠斜眼瞟了一眼箔鐺,頓了頓,旋即想到了說辭︰“箔司署公務繁忙,恐怕還不知曉兵鑄局已經掌握了【九鍛】技藝,現在季叔正在鑽研【十鍛】,雖說還有些差距,不過相信時日應該用不了多少便能夠掌握了。”
聞言,林 琰看向了箔鐺,後者面色果然是有些尷尬,借著馬錠給的台階,也是朝著林 琰解釋道︰“殿下,兵鑄局下轄宛城、博山兩處鑄造場,其中博山鑄造場供應三軍軍械,重中之重不可怠慢,家父年邁,唯有下臣勤去博山,所以對于宛城這邊也就是最近來了幾天,因此才有所不知……”
“唔……”林 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箔鐺的苦境,不過心中卻是冷笑箔鐺的這些言辭,作為兵鑄局核心的【鍛鐵】你都不關注,偌大的兵鑄局要是交到了這種自信鑽謀權謀的人手中,簡直是所托非人!
林 琰也是朝著箔鐺笑道︰“司署,這馬鈞叔佷和那齊森,我看著甚是順眼,還請司署……”
箔鐺接住了林 琰這化解尷尬的言語,轉回頭對馬氏叔佷道︰“馬鈞,馬錠,你二人挑著一些人投效公子琰殿下吧!”
馬鈞看了看箔鐺,最後再把視線看向了林 琰,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
馬錠見季叔如此,也是道︰“願听司署大人吩咐!”
林 琰這才看著箔鐺問道︰“箔司署,我再要一人不知可否?”
箔鐺此時已經送給了林 琰兩名兵鑄局骨干大匠,豈會不應允,當下笑著回道︰“殿下盡管說,下臣絕不吝嗇。”
林 琰瞟了一眼兵鑄局的大門口,這才道︰“就那戎壯,不知道司署願意不?”
“戎壯?”箔鐺萬萬沒有想到,公子琰殿下居然要的是戎壯那個黑家伙。
莫不是方才黑家伙沖撞了殿下,殿下想要修理他?
箔鐺一想到此,立刻道︰“殿下,這黑家伙不通人言、皮糙肉厚的,恐打罵對其來說如同撓癢……”
林 琰也是婉轉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我自是不會打罵他,只是覺得這副好經骨,放在兵鑄局實在是有點……不合適。”
箔鐺道︰“殿下,這家伙當初來兵鑄局,還是申屠虎將軍的親衛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最後誑騙黑家伙一個【兵鑄局大將軍】的虛職才留在了兵鑄局,現在又要黑家伙挪動地方,恐怕他也是不願意的。”
林 琰笑著回道︰“此事易爾,只要司署不拒絕,我自然有辦法讓戎壯和我走!”
聞言,箔鐺苦笑道︰“下臣哪里會拒絕,殿下有意就請便吧……”
當下,林 琰招來了一名宗衛,對其附耳說了幾句,宗衛便是離開了。
戎壯的住處,是臨時搭建的屋宅,單單是這家伙近丈的的身高,便是決定了大多數門他進不去,現在他住的這座屋宅,也是敲了一面牆,才住下的。
這幾天大雪,兵鑄局里也沒有什麼事,戎壯除了看守兵鑄局的大門,便是倒在自己屋內的稻草上呼呼大睡。
不過這家伙耳朵挺敏銳的,一下子進來了人,便是站了起來,摸到了自己身邊的長柄大錘。
這習慣是戎壯曾經住在大山林里,與虎熊猛獸為伴的習性,後來申屠虎帶他上了戰場,也是嚴格要求他【枕戈待旦】。
“來者何人?打擾老子睡覺!”
戎壯定楮一看,原來是今天闖門的幾個人。
戎壯拖著長柄大錘,走出了門,然後繼續扛在了肩上。
“原來是你這個雜碎啊!”戎壯道。
林 琰已經是了解了戎壯是隴戎出身,至于有沒有華夏族的血脈暫且不知,這家伙從小待在隴山密林中,不通人言,後來隨著申屠虎,學了幾句人話,但是軍營里的丘八又是能說什麼好話。
這戎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著這些邊軍丘八,自然是沒有學到什麼好話,林 琰篤定這家伙甚至不知道“老子”“雜碎”“來者”究竟是什麼意思。
林 琰讓人拿出來了戎壯平時吃飯的碗,道︰“這是不是你的飯碗!”
戎壯的碗乃是一鐵盆,林 琰也是知道要是普通的碗,怕是抵不過這家伙的手勁。
果然,戎壯看著林 琰拿著自己的飯碗,就是呲起了牙,惡狠狠的道︰“你是要搶老子的飯碗!!!”
戎壯已經是動怒了。
“不是搶,是換,你不覺得這個飯碗太小了?”林 琰反問道。
聞言,戎壯才不那麼凶惡了,想了一會兒才遲疑地問道︰“你要給老子換大碗?”
林 琰點了點頭道︰“我家的碗可是要比這個大多了,你跟不跟我換?”
戎壯想了想,許久才道︰“換!換大碗!”
“走,那你跟我一起走!”林 琰轉回身。
果然,這戎壯想都沒想,便是跟著林 琰走了。
剛走到兵鑄局大門的時候,戎壯停了下來,道︰“老子不能出這個門的,不然就沒飯吃。”
林 琰回過頭,看著戎壯道︰“跟我走,我給你飯吃!”
“你說真的?給老子飯吃?”戎壯面色大喜問道。
林 琰重重地點了點頭。
戎壯剛跨出一步,便是停住了,好好想了想道︰“不行不行……老子要听司署的話,不能離開這里。”
這個時候,林 琰旁邊的箔鐺才朝著林 琰苦笑,然後向前一步對戎壯道︰“黑家伙,以後你的飯就不歸我管了,現在是這位殿下管了,你要是好好听話,每頓都能吃的飽飽的!”
聞言,戎壯瞅了瞅箔鐺,再瞅了瞅林 琰,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
林 琰向前走出幾步,拿出來最後的誘惑道︰“你要是跟我走,每頓的飯你想吃多少吃多少,我還給你每天一只雞,怎麼樣?!”
“想吃多少吃多少?……雞……”戎壯想了想,頓時笑道︰“嘿嘿,好,你給老子飯吃,老子就跟你走!”
林 琰這才呼出了一口氣,總算是將這大家伙坑蒙拐騙地可以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