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夜色之下,葛豹從苟氏族地已經帶領著手底下的軍隊走出來了五里地。
麻大龍趕了上來,本來因為背上的傷,葛豹也是不同意麻大龍帶傷打仗的,但是麻大龍卻是一意追隨,前頭軍又缺少一個領頭的騎馬之人,故此葛豹才是同意了麻大龍追隨。
“豹弟,怎麼停下來了?”麻大龍見葛豹勒令大軍停下,也是回過頭來問道。
葛豹抬頭看了看夜色,緩緩開口︰“等夜色暗下來,今晚是南風,剛好能夠壓下來我們的動靜,在這你看南邊也是有一塊烏雲,等它被風掩過去月色,我們就是立刻突襲𤔡陽軍的營地!”
麻大龍點了點頭,也是對葛豹欽佩道︰“豹弟,好算計啊!”
不過掃了一眼周邊的士卒,麻大龍問道︰“現在我們停在這里等著?”
葛豹四下掃視一周,搖了搖頭道︰“不,我帶領大部隊緩緩向前進發,這都是平野地帶,大龍兄,你帶著一些人摸到前面去,我猜測𤔡陽官軍一定會放一些探子在外面的,你就把前方兩里處的魚眼子給我掃干淨,等到三里地的時候,我們前頭軍帶人沖過去,幾百鐵騎一下子沖過去,這些𤔡陽官軍一定剩下不了多少。”
聞言,麻大龍得意忘形的大笑道︰“哈哈,老子這一次一定要好好地報一下前日的一箭之仇!”
葛豹沉默著臉色道︰“大龍兄,去吧。”
麻大龍一轉馬身,便是帶著幾個眼神好使的匪徒趁著還有一點月色摸了過去。
葛豹也是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看著麻大龍前去掃蕩的背影,也是點了點頭,抬頭看了一下月色,估算一下那片巨大的黑雲將月亮掩蓋的時間,便是低下頭帶著己方的數千號人馬緩緩向前摸去。
兩里地,再慢也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此時已經是距離𤔡陽官軍的軍營只有三里地的距離了。
麻大龍折了回來,對葛豹說道︰“奶奶的!豹弟,這群官軍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這一路上都沒有安排什麼人看著……只有軍營外兩里地有幾堆篝火,看來是受不住蚊蠅叮咬回去了。”
葛豹聞言,細眯起眼楮,然後特意問了一眼︰“地上沒有什麼陷阱?”
麻大龍聞言,也是一笑︰“豹弟,你太小心了,這些𤔡陽的官軍來這里不過只有兩三個時辰,建起這座軍營便是已經人手不足,前日他們那是𤔡陽幾千多青壯挖了大半月的,這麼短的時間能做出來什麼?”
“小心無大錯……”葛豹說了一句,隨即看了一眼𤔡陽官軍軍營方向,那里的火堆已經是可以模糊看見了。
麻大虎道︰“對了,豹弟,說那些𤔡陽官兵沒有防備也是假的,𤔡陽官軍在他們軍營的前面挖出來了一丈深的壕溝,估計以為這樣就保險了,也就沒有什麼防備……”
葛豹听著麻大龍所說︰“哼!𤔡陽這些官軍未免太不將我們放在眼里了!”
麻大龍見這位豹弟動了怒火也是笑著勸解道︰“姑且停下,現在月色被黑雲蓋住,豹弟,我帶前頭軍每人去帶一捆干草,填平了一段壕溝過去,先點燃了𤔡陽官軍的軍營再說!”
聞言,葛豹立即同意,隨即看向了那𤔡陽官軍軍營的方向,道︰“不過是三里地,前頭軍騎著鐵鏈戰馬跑過去只需要二十個呼吸間,即便是鐵鏈戰馬動靜不小,想必這些𤔡陽官軍連革甲都沒有穿上,鐵鏈騎兵沖擊之下,幾個來回這些官軍便是剩下不了多少!”
聞言,麻大龍笑道︰“老子怕鐵鏈騎兵的動靜嚇死𤔡陽那些軟腳蝦!”
聞言,葛豹搖了搖頭對麻大龍說道︰“前頭軍五十名騎兵為一排,左右一丈距離,六排推過去,我率領後軍趁勢掩殺過去,一定能雪前日之恥!”
“好!老子這就去準備,讓這些小崽子好好喝喝血!”麻大龍點頭應道。
葛豹點頭,隨即和麻大龍約定︰“夜色黑,來回傳信不便,你先讓前頭軍做好準備,一柱香時間之後,我舉火為號,你便帶前頭軍向著𤔡陽軍軍營沖刺!”
“好!”麻大龍應了一聲,隨即朝著葛豹告辭,便是著手布置前頭軍去。
夜色下,葛豹看著麻大龍離去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也是看向了遠處的火光,莫名的,這位匪軍軍首眼神閃過一絲興奮之色。
隨即布置了一些前後陣勢,葛豹便是等著麻大龍那邊的信息,半柱香的時間,麻大龍派人送過口信過來,葛豹方才拔出長劍,讓左右燃起火光!
麻大龍見到葛豹所在位置點起了火光,也是高舉長戈,大喊一聲“殺啊!”
隨即帶著三百余名騎兵沖向前方不遠處的𤔡陽軍軍營。
三百匹馬匹前後一同踐踏的威勢,用排山倒海形容也不為過,聲音如同雷鳴一般綿綿不絕于耳。
麻大龍听到壓抑許久的三倍騎兵威勢,也是朗聲大笑,一邊嚎叫著“殺啊,給我殺!殺啊……”
短短不到二十個呼吸,麻大龍便是帶著前頭軍殺到了𤔡陽軍營前面。
麻大龍已經是听到了𤔡陽軍營里面的驚慌聲音,還有從軍營里面連革甲都沒來得及穿的上的士卒落荒而逃。
麻大龍興奮異常,讓人將干草扔進壕溝,便是直接沖破了壕溝另一面的拒馬欄。
這種臨時做的拒馬欄,都沒有碗口粗,麻大龍親眼見到這拒馬欄在鐵鏈戰馬的橫沖直撞下,直接成為了一堆爛木頭。
麻大龍見到已經突破了𤔡陽官軍軍營的外圍,頓時大笑道︰“兄弟們,給老子燒!給老子殺,給老子用馬撞死他們!”
言語剛落下,麻大龍便是挑起來一個火堆,直接將火引到了營帳之上,隨即帶這鐵鏈戰馬直接沖撞向了主營帳,因為麻大龍知道,一般大魚都是在那里的!
“殺啊!”麻大龍疾呼連連。
身後,葛豹已經是在麻大龍發起沖鋒的時候,便是指揮後軍沖殺過去。
不得不說,這三百匹戰馬造成的聲勢著實不小,如同千百人同時擂鼓一般,葛豹听到戰馬的齊奔只覺得有些微微耳鳴。
不過這也是極為壯聲勢的,在麻老太爺麻仲刻意傳播下,這些消息不靈通的裹挾匪民皆是認為𤔡陽的官軍殺死了自己的親人,對這些官軍也是恨之入骨。
眼下見著這前頭軍如此威勢,也是心中大喜,頓時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大喊著隨著前頭向𤔡陽官軍殺了過去。
睡下被叫醒的林 琰睜開惺忪的雙眼,一眼居然是騎兵,大驚道︰“哪里來的騎兵?”
一邊的項鷹笑笑,這位殿下可真是好睡眠,三百騎兵那麼大的動靜,尚還需要親衛叫醒,不過項鷹還是老老實實的回了一句︰“應該是棘陽老氏族族地里的,他們在棘陽建造了不少的獵場,估計獵場里就有馬匹,給這些匪徒搜羅出來了!”
林 琰睡意全無,隨即完全醒來看著這戰場上的動靜。
麻大龍與那中央營帳不過只有短短的數十丈距離,只要一個俯沖便是可以了,麻大龍極為興奮,叫喊著便是沖向了那中軍營帳,眨眼間,便是盡數碾壓過去。
麻大龍卻是沒有被半點血濺到,甚至沒有聞到空氣中絲毫的的血腥味。
這是怎麼一回事!
麻大龍回過頭來,看著鐵鏈戰馬碾壓過去的中軍營帳,除了倒塌且被馬蹄蹂躪得不像樣子的營帳,麻大龍再無其他斬獲。
營帳里的人呢!
麻大龍錯愕,隨即看向周圍,幾排鐵鏈騎兵碾壓過來的𤔡陽官軍軍營,一旁狼藉,但是卻沒有任何斬獲,除了方才攻入軍營時候逃走了幾名官軍士卒之後,再無其他斬獲。
“他娘的!上當了!”
麻大龍察覺到𤔡陽官軍軍營乃是一座空帳的時候,葛豹已經是帶領人趕了過來,看到一片狼藉的𤔡陽官軍軍營卻是沒有任何的從營帳跑出來的官軍士卒,也是察覺到了詭異之處,隨即看向了麻大龍道︰“不好,大龍兄,可能有埋伏!”
不過並沒有人給他這個反應的功夫。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頓時一波又一波的箭矢聲音傳過來,葛豹听見有一支箭矢徑直從自己耳邊劃過,己方不斷有人中間大叫,頓時人心惶惶!
“他們到底躲在哪里!”葛豹目色陰沉,掃視著四周,方才掩殺過來便是特意查看了四周,一片平原,絕無可能隱藏著這麼多的人。
葛豹看著四周燃起來的熊熊火焰,這是麻大龍燒的,如今卻是讓自己成了明面上的活靶子。
“滅火……”葛豹讓人熄滅了幾處大火,這周圍的箭聲果然是小了不少。
此刻己方某處便是響起來打斗之聲,再者又有一處響起來打斗之聲。
葛豹沉聲問道︰“怎麼一回事?”
左右答道︰“似乎是誤傷,夜色太黑,熄滅了火,人有些看不清……”
葛豹有天然的警覺心里,頓時搖了搖頭︰“不是誤傷,是有人混進我們的隊伍了!”
“哈哈,發現的並不慢!”林 琰的宗衛百夫如今穿著平民的衣服,混在匪軍之中,舉著一根數丈巨木,走到火光下面,然後看著葛豹,大笑道︰“爺爺等你好久了!”
頓時,其舉著的一根數丈寬木便是狠狠的咱砸向了葛豹。
葛豹沒有硬抗,而是一閃身,躲過了巨木,不過後方的匪眾卻是沒有躲過去,一大片,十幾個人便是被這巨木砸反在地上!
紀武不知從何處換到手一把長刀,左右劈砍,見沒有機會殺了葛豹,又是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多時,葛豹發現己方卻是越發混亂起來,相互亂砍的人比比皆是。
葛豹沒有在顧及這些人,而是看著麻大龍的方向,道︰“大龍,將鐵鏈馬頭調過來!”
麻大龍也是正在調轉馬頭,不過這鐵鏈戰馬騎得平穩是平穩,卻是極難轉向,更何況是掉頭,這就需要騎著馬的人下馬一一牽著馬進行挪位置。
但是眼下,這些馬在戰場上,廝殺聲不斷,卻火光耀天,早已經是受了驚嚇,要不是鐵鏈將戰馬都綁在一起,這些馬中必然有不少會瘋跑掉。
葛豹心急如焚,掃看向四周,卻是發現暗影婆娑,似是有人影行走!
“繳械不殺!伏地者不殺!繳械不殺!伏地者不殺!繳械不殺……伏地者不殺……”
四周火光乍起,頓時𤔡陽官軍的面目便是露了出來,皆是刀甲齊備,嚴陣以待。
葛豹冷笑道︰“還用這招麼???”
似這種對舉事義軍勸降的招數已經被麻仲這位麻老太爺破解,這些匪眾如今皆是認為𤔡陽官軍乃是誘降後再行斬殺。
果然對面招降一事不行之後,便是亮出來了底牌,一支有一支的箭頭上沾了油布,點燃之後射向了舉事義軍的周邊,或許是射程太遠,這些𤔡陽官軍並非是要射中人,而是點亮周圍的夜色。
葛豹這才驚恐的發現,不知何時,己方已經死傷數百人,除了被箭矢射死的,還有受傷的,很明顯,這是剛才敵軍混入己方軍中引起了相互誤殺所致。
“這些雜碎!!!”
葛豹凶狠的眼神盯著不遠處冒出來的𤔡陽官軍,毫無疑問,自從鑽入了這套子,葛豹就知道自己的夜襲計劃落空了。
不過葛豹並沒有打算直接放棄對𤔡陽官軍的攻擊。
夜襲不行,那便夜戰!
葛豹指揮眾人重新形成軍陣,並派親信匪徒去分頭監管裹挾而來的匪卒,總算是控制了局面。
麻大龍那邊也是快要調轉過頭了。
這個是葛豹最為看中的底牌,畢竟自從見到了這三百騎兵的威力,葛豹亦是非常自信。
果然,有了這三百騎兵的壯膽,匪軍也是重新燃起來了與𤔡陽官軍作戰的勇氣。
以至于遠離戰場的林 琰看到了那三百騎,也是嚴色以待。
“看來匪徒是打算用這鐵鏈綁在一起的戰馬作戰,殿下,末將想請出塞門刀車!”項鷹一早便是見到了這些三百騎破了𤔡陽軍營的場面,對這三百騎的威力也是忌憚不已。
“唔……恐怕是不行……”林 琰本來是對自己的塞門刀車非常有信心,但是見到了這三百騎所擁有的沖擊力,才覺得自己這由牛車改造過來的塞門刀車怕是不能頂過幾次匪徒三百騎的沖擊。
不過,林 琰還是開口道︰“先頂幾次沖擊吧,我看著鐵鏈綁在一起的馬匹很難掉頭,這樣,分散陣型,中軍推塞門刀車前行,左右各派人掩殺!”
“不過……”林 琰語氣頓了一頓,隨即看向眾人道︰“何人敢繞到這三百騎的後面?斬騎奪馬!”
“這……”聞言,眾人皆是驚駭,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位皇六子殿下居然生出來了這樣的心思,斬騎奪馬,在這群數千匪徒之中,恐怕是非常難!
不過林 琰卻是說出來了自己的觀點︰“不必驚詫,諸位,這三百騎威力不小,但主要是馬匹的沖擊力,這些匪徒中連馬的駕馭不了,孰能在馬上有什麼行動,可派人隨戰馬之後,斬騎奪馬!”
話雖如此說,但是其中的風險可想而知,要不然林 琰也不會選擇讓人自薦,而並非是點將了。
見無人答應,林 琰加重籌碼︰“斬騎奪馬成功者,定為此戰首功!”
依舊沒有人表現出明顯的欲望。
不多時,見四周毫無動靜,林 琰身後的荊翊站了出來,對林 琰抱拳道︰“殿下,荊翊願攜宗衛隊前往!”
“不可,此時殿下身在戰場中,身邊不可無人!”項鷹站出來反對道。
這也是荊翊顧慮的地方,宗衛的存在本就是保護宗主的安全,現在又是在這種環境中,荊翊要不是顧及殿下點將卻無人響應的尷尬,絕不會是這般自薦的。
林 琰知道荊翊絕非是貪圖功勞,便是沒有顧及項鷹的話,直接對荊翊道︰“眾宗衛皆是驍勇善戰的武卒出身,弓馬嫻熟,我配給你們弓箭,望你們能夠成功斬騎奪馬!”
荊翊點點頭,隨即對林 琰說道︰“殿下,可讓紀武帶著人留在你身邊……”
林 琰搖了搖頭道︰“不可,此戰凶險,宗衛隊必須要全數出動,我的安全你不用擔心,這里遠離交戰地,我可以躲起來,絕不會有事的,你盡管去斬騎奪馬便好。”
聞言,荊翊知道自家殿下的性子,也不在多言,而是囑托項鷹道︰“項都尉,照顧好殿下……”
項鷹點了點頭,然後便是看著荊翊點了宗衛隊轉身離開。
項鷹剛想轉回頭對這位宛城殿下說些什麼,便是听這位殿下首先開了口道︰“項都尉,匪寇已經是準備好了,你還是親自指揮士卒應戰吧,本公子倒是要看看,背叛我武國朝廷的小長安聚都尉葛豹究竟能在我們𤔡陽都尉項鷹手下撐過幾回合!”
項鷹知道這位宛城殿下乃是激勵士氣,隨即朝著林 琰囑咐了一句“殿下小心一些”,便是點了一些人留下去組織己方士卒抵抗匪軍了。
既然選擇了斬騎奪馬,中軍這邊便是不可能在動用塞門刀車這等笨拙且殺傷力大的工具。
塞門刀車交由了左右兩軍,用來在這戰場上分割這三百騎和後方匪軍,為宗衛隊的斬騎奪馬創造條件。
麻大龍已經是驅馬上前,看了一眼對面的𤔡陽官軍,夜色很深,林 琰讓人故意運用火把迷惑匪徒,讓匪徒認為中軍所在的位置,乃是𤔡陽軍的主力所在,暗地里卻是派了左右兩只人馬推著塞門刀車摸向匪軍兩側。
葛豹上前對麻大龍囑咐道︰“大兄,三百騎分六排,沖過去之後無須多想,我在後面領著人追隨你掩殺!”
麻大龍點了點頭道︰“好,且看我如何把這些𤔡陽官軍踏死馬下!”
隨即,麻大龍便是對身後的前頭軍吩咐道︰“兄弟們,隨我殺啊!”
分為六列的三百騎便是再一次朝著那𤔡陽官軍(中軍)沖了過去。
“殺啊!給我殺啊……”
頓時葛豹也是帶領眾人隨著三百騎一齊沖殺了過去。
項鷹見到匪軍沖鋒,也是發號施令︰“中軍隱敝,避敵軍鋒芒,隨左右兩軍分割敵方前後軍!”
頓時,𤔡陽軍中軍撤去火光,在黑夜的掩飾下,迅速撤向了兩邊。
“裝神弄鬼!”麻大龍啐罵了一聲,隨即朝著周圍喊到︰“殺過去,漏網之魚交給後面的兄弟,殺啊!”
葛豹正在指揮匪軍後方人馬隨沖鋒的三百騎掩殺,卻是沒有想到,左右兩邊突然殺出來敵軍人馬。
“那是什麼鬼東西???”
夜色下,火光中,葛豹隱約見到敵軍中有好幾個龐然大物朝著己方橫沖直撞,與之接觸的人皆是哀叫連連。
那大東西不一會兒便是推到了自己的視線里,葛豹瞳孔緊縮,居然會是一輛前排插滿各式武器的戰車,其上還拖掛著尸體,佔滿了鮮血。
“不好!與前頭軍拉開距離了!”葛豹也是發現了這個致命的地方,而且隨著那幾個大家伙的進入,己方的士卒又是出現了混亂的情況。
看著前頭軍的三百騎消失在了夜色中。葛豹也是無可奈何,那東西不可能輕易調頭的,頓時叫喊道︰“不想死的,隨我殺出去!”
很明顯,四周涌向的敵方士卒明顯是想要拖住自己,要不然憑借那等大家伙戰車,恐怕是可以不需要顧慮太多便可隨意沖破己方的防線。
發現敵方取得了優勢,卻是不見沖殺來拼殺,葛豹也是逐漸發覺了其中的不妥之處︰“他們似乎是在等著什麼……”
不過眼下,他們沒有沖上來,對己方也是有力的,因為有了那幾個大家伙的存在,葛豹也是起了怯退之心,隨即想的便是如何收攏人手,準備突圍的事情。
雙方便是陷入了短暫的僵持之中。
不過很快,幾聲馬的嘶叫聲打破了僵持。
“嘶!嘶……嘶!”
葛豹大笑道︰“好啊,前頭軍回來了!”
也是听到了前頭軍回來了,𤔡陽軍士卒也是調頭就跑,連塞門刀車都不往回拉。
葛豹見狀,頓時算計等前頭軍沖跑了敵方士卒,便是派人把這幾個大家伙拿到手中,如此利器,葛豹看著也是眼熱。
“都尉,都尉,你看,那前頭軍似乎是朝著我們這邊來的!”葛豹旁邊的親兵指著奔涌過來的前頭軍,頓時驚嚇道。
葛豹看過去,眼楮瞪大,果然是沖向自己這邊的!
這麻大龍是在弄什麼!
那前頭軍已經是不足己方陣營五十丈,葛豹反應過來,大聲喊到︰“散開啊,是敵軍!”
但是已經遲了,第一波騎兵已經是沖到了面前。
葛豹被推開,幸免于難,葛豹原先身邊的親衛卻是被戰馬沖擊而死。
葛豹趁著夜色,立刻帶著幾人消失在夜色中。
葛豹追隨方城軍一位老卒學過兵法,對“詭兵道”尤為喜愛,也曾修習此間戰術,但是卻沒有想到自己敗在了對方的“詭兵道”之上。
夜色中落荒而逃的葛豹怎麼也沒有想到,接連兩次自己都敗在了𤔡陽官軍手中,尤其是這一次,分明自己已經小心又小心了,還是夜襲,為何官軍會提前洞悉?
此話就要說到昨晚林 琰剛剛下令𤔡陽軍駐扎的時候了。
棘陽乃是平原,除了一些小山丘分布,剩下的都是一馬平川之地,因此兵家的“地勢”之術在這里便是要大打折扣。
𤔡陽軍營乃是挑選了一個緩緩向上的小山坡,因為林 琰並沒有打算長久居住這座軍營,建造的時候乃是一切從簡,不過既然到了匪軍的地盤上,該有的防備則是一點不能少,除了四散開來的暗哨之類的,還掘出來一條丈深的壕溝。
林 琰安排下來的營帳是最早收拾好的,因此諸位將領除了在外監管看著駐扎軍營一事,似項鷹便是來到了林 琰的營帳中,商量這明日的戰事。
“今日是二十日,月色不濃,星光也不多,風聲大,項都尉可是想到了什麼?”林 琰看著項鷹問道。
“唔……不知……”听見林 琰問話,項鷹的確是對此事並不清楚,當即有些面色尷尬的回道。
見狀,林 琰也是笑笑,道︰“我听聞過這樣的一句話,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而且此次舉事匪軍乃是從前𤔡水上的水匪,水匪向來喜歡在黑夜做買賣,項都尉不知道這個理?”
項鷹這才點了點頭應道︰“的確是這個理,末將曾經便是在𤔡陽帶城守軍的時候,便是听聞水匪多是在夜間作出歹事,至于白天,朗朗乾坤的,那些水匪是沒有這個膽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為非作歹的!”
見此,林 琰才是點點頭說道︰“此處已經是距離匪軍佔領的苟氏族地不過是十多里路,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
項鷹頭轉過來問道︰“殿下的意思是說這群匪徒可能要……夜襲???”
項鷹視線盡頭的林 琰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