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男人等一眾村民全然被那女鬼嚇破了膽,個別夸張的,還尿了褲子。
姜普庵隱在人群中,學著他們做了個驚悚的表情,避免被人發現異常。
那傷疤男人只想著能快速的逼出魂魄,卻不曾想過,這樣一來會令的魂魄的怨念加深,進而會讓魂魄的功力強大數倍不止,畢竟,支持魂魄留在人世間並且生存下來的,就是無盡的怨恨。
不過顯然那傷疤男也不是沒有準備,面對那強大的女鬼,臉上仍是沒有任何懼色,只是將手探進了身上的長袍中,從中拿出了一個做工粗糙的木筒來。
而姜普庵再見到那木筒後,臉上假面的神色在瞬間變化著,震驚,愕然,狐疑——
他怎麼會有降鬼筒?姜普庵緊盯著那木筒,看其表面,那木筒應該是最低級的那一種,但,饒是最低級的降鬼筒也只有降鬼士才能擁有跟使用,這一行人,當真是降鬼士嗎?
見那傷疤男人拿出了木筒,那女鬼的眼里也是有了忌憚,她雖然不懂那是什麼東西,但卻是從那上面感受到了威脅,當下也不敢輕舉妄動。
“怎麼,不想徹底在這世界上消失的話,就去給我把人找出來!”傷疤男舉著木筒威脅道。
那女鬼還是只管那樣看著他,對他的話無動于衷,不由得讓傷疤男有些惱火,“不見棺材不落淚!”
傷疤男沒了耐心,徑直打開了木筒,將筒口對準了她的身體,口中默念咒語,一道火光突兀的從里面冒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到了女鬼之上。
火光瞬即蔓延了她的全身,炙烤著她那滿是接縫與鮮血的身體,發出滋滋的聲響,像是一塊生肉被扔進了油鍋中,只是箭肉散發出的是香味,而現在那里發出的,只有令人作嘔的惡臭。
那女鬼本來實質的身體在那火光下再度變得透明起來,一道道淒厲的叫聲從她的嘴里發出,在這漆黑的天空以及轟隆的雷聲下,顯得更為駭人。
“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傷疤男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女鬼,嘴角嘲諷的意味明顯。
饒是這般,那女鬼似乎還不肯妥協,惹來的是傷疤男更多的怒氣,以及身上越來越多的火光。
姜普庵清楚,那火叫淨火,用處就是煉化鬼魂體內的鬼氣,進而削減鬼魂的實力,已達到收服鬼魂的效果。
降鬼筒分六類,風——雨——雷——電——水——火,每一類都有不同的降鬼技能,那傷疤男手中的就是火類,技能則是釋放淨火。
雖然他手中的木筒級別較低,但那淨火卻是貨真價實,不可小瞧。
姜普庵看那女鬼被淨火如此折磨,當真有些不忍,可他現在的周圍站滿了人,他根本無法出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女鬼在淨火下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氣中。
奇怪的是,那傷疤男就這樣任憑那女鬼的魂魄消散,卻不急用木筒將其收服,惹來姜普庵的懷疑,是顯那女鬼道行太低,所以不想收嗎?
“尊者,接下來……”黑臉男人見傷疤男人收了攻勢,又見那女鬼的身形消散,當下躬身上前了幾步,低聲請示道。
“沒辦法,都是一群硬骨頭!”傷疤男惡狠狠的啐了一句,將木筒小心翼翼的收進長袍中,而後揮袖狠眼,“還是把那老頭帶出來吧,我就不信,他爹都要死了,他還不出來!”
“好。”黑臉男人聞言忙點頭應聲,轉身喊了幾個人往林子深處走了進去,那般急切的模樣,像是生怕傷疤男會反悔一般。
當然,姜普庵也渾水摸魚摻進了黑臉男人所喊的人中,跟著他們一道往林子深處走去。
先前他在這林子中躲藏的時候,也未發現什麼異常,更別說關著人,但听傷疤男人的話語,這里肯定是關押著什麼人。
姜普庵在腦海回憶著籠子里以及外面村民的模樣,這些人里,獨獨少了一個關鍵人物,那便是白爺!
自始至終,從得知白爺被抓起來的那一刻,他都沒有見過白爺一眼,很有可能就是被那傷疤男人關押在這里,可是,他為什麼要把白爺單獨關押起來?
還有……姜普庵猛然間想起方才傷疤男口中的爹,如果里面關押的真的是白爺,那麼他們一直要找的人,會不會就是小鈴鐺的爸爸?
這一想法讓姜普庵蹙了眉頭,下意識的往自己懷里的木筒摸去,.net卻沒有著急把木筒打開,事情還沒有確定,他不能就這樣輕易把它放出來。
隨著那黑臉男人的步伐,一行人逐漸往林子深處靠近。
這里,樹木藤蔓交相纏繞在一起,連個供人進出的路口都沒有,只能徒手扯開樹藤,勉強從里面鑽進去。
一行人的衣服免不了被樹藤刮爛,身上平添了幾處劃傷,滲出斑斑血跡。
別人都還好,姜普庵的眉頭卻是隨著身上的傷口越皺越緊,不為別的,只因鮮血會暴露他降鬼士的身份。
好在隨行的都是一些普通村民,不然換成傷疤男那邊的人,他現在就已經被發現了。
鑽出如牢籠般將眾人困住的藤蔓,姜普庵的視線突兀的一下子寬敞起來,在這樹藤的盡頭,原是一片地勢遼闊的花田!
上面清一色的種著藍色風信子,花身隨風搖曳,帶來陣陣清香,讓人好不愜意。
而在這些人中,只有姜普庵跟黑臉男人,看著這一片花田,目光中滿是警惕與忌憚。
這些花朵看似平凡無奇,而其實在它們的每個花苞里都蘊含了不弱的力量,黑臉男人只是听了傷疤男的警告,故不敢靠近,而姜普庵卻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這鎖風山中真正危險的地方,不在傷疤男,而在這里。
“大家跟著我,切記不要踫到這些花,否則等下會害的我們全部喪命!”黑臉男人對著大家出聲警告道。
好在這一幫人里都是清一色的大老爺們,也沒人對著花朵感興趣,當下听了黑臉男人的話,臉色瞬即變了一下,將目光從那花田上收回,跟著黑臉男人繞開花田。往旁邊的小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