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子臉仍然平靜,好像此事與他毫不相干一般,他道︰“所以你不想戴?沒有關系,這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賢佷不必道歉。”
他又緩緩地道︰“既然如此,賢佷可以回去了,你師父拜托我的幫你的事,我也已經做到了。”
風亦青朝他行了一禮,道︰“多謝前輩,那亦青告辭了!”
他說完便起身走至門口,剛要推門離去,卻又听到身後的摘星子說道︰“你此次刺楚,必死無疑!”
風亦青止步,也不回頭,道︰“我知道我一但去了,必死無疑,可我還是會去的!”
摘星子沒有問他原因,其實就連風亦青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我,為什麼會為了一個承諾,甘願赴死?
“你不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死嗎,又是如何死的?”摘星子端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緩緩道。
風亦青仍未回首,道︰“還能有什麼死法?無非是萬箭穿心或者是千刀萬剮罷了,千古以來,被刺殺而亡的君王並不少,但從未見過有一個弒君者能活著走出宮殿,更別說那些尚未得手的刺客了”
“可你不同,你本不用死,是你自己害死了你自己!”
摘星子說這話時,沒有一絲表情,也沒有半分語氣,平淡得如水一般。
風亦青反到好奇起來了,轉過身道︰“前輩何出此言?”
摘星子道︰“空口無憑,我的言語並沒有什麼說服力,倒不如你自己看吧!”
忽然!他僅僅只在一瞬間,猶如鬼魅一般的閃現在風亦青面前,余波引得兩旁的燭光搖罷不定,這速度根本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
風亦青尚未反應過來,只見摘星子大袖一揮,他便感覺到腦袋昏昏沉沉的,不由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身子一軟,倒在地上,眼皮沉重起來,再難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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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殺了他!”
“這賊人竟然殺了楚王!快!護衛軍快斬了他!”
“殺!殺啊!”
“喂!你們到底通報了嗎?破曉軍怎麼還沒到?我們快攔不住他了!”
這里到處都是廝殺聲,還有文臣武將的指揮聲與宮女太監逃命時的呼喊聲。
數千護衛兵如此大動干戈,只是為了殺一人,當中被他們團團包圍的,正是風亦青!
“殺!”
這包圍圈的內側站有上百人,他們以“殺”聲為號,率先動手,挺出長戟朝風亦青刺去,這密密麻麻的戟刃若真刺中了他的身子,只怕會立即身首異處!
風亦青左足輕點地面,躍出半丈高,甩手干將劍一旋,內圈內的所有長戟斷成兩截,落在地上,無一例外!
風亦青這一劍要是劃在他們的脖子上,那麼斷的便不是戟,而是他們腦袋!
可他不願這麼做,他不願濫殺無辜,他想殺的,只有楚王一人!
內圈的護衛軍沒了兵刃,紛紛退去,緊接而上的又是百余人朝風亦青沖來。
風亦青立刻施展開輕功,雙足發力,往前方高高躍出,但還未飛得一丈遠,遠處便有數以千計的利箭向他射來,風亦青不得不使出“千斤墜”的功夫,身子一沉,落回地面。
他剛落地,那護衛軍又沖上前來,將他死死圍住,當中為首的統領喊道︰“大家不要怕,待破曉軍來後,任他武功有多高,寶劍有多利,也能將他碎尸萬段!”
風亦青喝道︰“快散開,我並不想取你們性命!”
“笑話!就憑你一人,還想傷人性命?”
說話的是一個高高的,十分削瘦,又很黑的漢子,看不出來大概歲數,但少說也有四五十歲了。
“是聚英殿的各位大人來了!快讓道!”
那些護衛軍紛紛讓出一個口子,只見六七十個人竄進來,把風亦青圍的水泄不通。
這六七十人手中持著各式各樣的兵器,穿著打扮也各不同,魚龍渾雜的,但又個個氣勢不俗。
見得彭威等人也在其中,他仰頭大笑道︰“今日要能親手送你歸西,倒也是我人生中的一大幸事!”
說罷,一馬當先,沖至風亦青面前,揮舞起大刀,其余人也不甘落後,跟著沖上去,各門各派的武藝盡顯現開來。
風亦青在千人從中縱橫,但始終雙手難敵四拳,他雖然靠著干將劍削毀了二百來支兵刃,也割傷了百人,可他體力終是漸漸不濟,內力也消耗殆盡,身法都變的慢了起來。
眾人卻均是大吃一驚,想不到他在千人圍攻下還能支撐這麼久!
突然風亦青腰間一疼,不慎給敵人劃開了一道口子,頓時熱血四濺,撒在地上,令他的身法與步法變更慢了。
忽然間又是一刀劃來,風亦青大腿吃痛,沒能站穩住腳,身子一晃,半跪在地,此時右腿上有道七寸長的傷口正不斷涌出鮮血,這一刀割斷了他的腿經,令他無法再站起來了。
“快上,結果了他!”
一點寒芒從風亦青眼中閃出,一柄明晃晃的長矛朝他面門刺來,他側身一躲,提劍一剜,那人連手帶矛分離開來,在余力未盡之下,斷矛依舊向風亦青身後飛去,扎在一位護衛兵身上。
就在此時,兩柄長劍當頭劈落來,這兩劍分別從兩個方向砍下,風亦青橫劍擋下右邊的一劍,再也沒有力氣躲開另一劍,只是下意識提起左手一擋。
“啊!”
大半截手臂與一片劍刃一同掉落在地,風亦青再也忍不住,慘叫一聲,那斷臂處的鮮血噴涌而出,足有半丈遠,可是他的身子仍然不肯倒下,右手持劍插地,保持著半跪的姿勢!
那數千護衛軍見他還不倒地,都被驚住了,無一人敢上前,忽然听得有人喝道︰“都讓開,讓我來!”
那人卻是已南,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了郢城,他早對風亦青恨之入骨了,特別是知曉風亦青竟廢了自己愛徒後。
“換傷掌!”
已南凝氣一掌對風亦青隔空打出,這一掌他使盡全力,沒有保留一絲真氣。
這叫全身傷痕累累的風亦青如何能躲得開,他那殘缺的身子如風箏斷了線一般向後飛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風亦青吃了他完整的一掌,全身如散架了一般巨痛無比,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連意識都變的模糊了,只隱約看到一道道身影與雜亂的腳步聲傳入他耳中,是那些護衛軍正在慢慢向他逼近。
風亦青全身上下唯一還能動的就是他那烏黑而又明亮的眸子,里面映顯出無數銀光,是護衛軍手中長戟的戟尖所發出的光芒!
“殺!”
無數的光芒隨著嘶吼的聲響落下,風亦青長嘆一口氣,閉上眼楮,等待死亡,臉上神情像是終于可以解脫了一般。
“噗!”
風亦青修長的身軀瞬間被亂刃扎的血肉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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