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太嚴重,但是如果不加調理,後果會很嚴重。大汗陛下久在漠北征伐,受些風寒,需要調理半年才能完全康復。”
月烈點頭,“那就是說父汗一時還不能出行,也不行四處巡查。你說回鶻人的軍隊若久在長平山,會不會不太好?”
方奇知道長平山便在離燕京七十里的西南面,那里是去雲州的必經之路,問道︰“回鶻大概有多少人?陛下為什麼要把回鶻人的軍隊安置在那里?”
月烈嘆道︰“父汗一回來便病倒了,手中之事全交待給我,這些人一旦作亂,燕京必受挾制。我已經派出三萬五千兵馬攘扎在養馬村,便在燕京南不遠,若有異動也可抵擋一陣。”
方奇喝了幾杯酒,“依我之見,不如分為化之,把他們分拆開來,聚合在一起總會讓人不安,不知道他們有多少軍隊。”
月烈說有兩萬三千人,楊璉真迦又回去搬兵,估計至少也得到四月底才能來到中原。方奇眉毛一挑,“听說此人很是厲害,不知道他厲害在何處。”
月烈不屑,“此人會些妖邪法術,又多得部落頭領崇信,是以便聯合起諸多部落,否則父汗也不可能授他國師之職。”飲了兩杯酒又說道︰“我設宗正府便有了這個想法,想讓你替我監視回鶻人,我已然向父汗請命,賜你一塊金腰牌,可代我巡查十六州府。若有異動,可先斬後奏。”
方奇詫異地瞅瞅她,“公主殿下,你果真拿我當槍使啊。回鶻人肯定以為是我跟他們過不去,還不整天跟我沒完沒了。”
月烈狡黠地眨巴眼︰“我知道想扳倒楊璉真迦,現在就給你個機會,你說願意不願意吧?”
方奇哈哈笑,“楊璉真迦我一時還不想動他,只是此人生性狡猾多疑,燕京城發生了這麼多事,他肯定也是作了防備。又會些妖法,若是他進了燕京城,恐怕對陛下不利。”
“這是自然,父汗早知道他踩著三條船,已經作好防範,這就不用你考慮了。”說罷讓人取來個錦盒,打開錦盒,里面包裹著一塊紅凌,展開紅凌赫然是塊金腰牌,只是這腰牌跟月烈的那個不太一樣,上面是蒙元文字。
“這是黃金家族的十三塊金腰牌之一,有了這個,蒙元大軍可隨時听命。”遞給方奇。
方奇笑笑納入錦盒︰“月烈,你就不怕我造反?”
月烈坦然道︰“俗話說疑人不用,既然父汗都決定把金腰牌給你了,還不相信什麼呢。我就知道高官厚祿都未必能買的動你,所以才委你以重職。”
方奇收起金腰牌︰“好,既然大汗和公主如此相信我,我就代勞一回。不過我話可說清楚,我要是逮到誰的罪,殺了你們的大將,你可別怪罪我。”
月烈忽然話鋒一轉,“你老實跟我說,孛兒貼是不是你殺的?”
方奇心說,這就要變臉嗎?變臉我又怕你甚麼!坦蕩道︰“沒錯,是我殺的。”
月烈皺緊眉頭︰“下次在人多的地方少吹這種無聊的牛逼!”
方奇頓時懵逼,“什麼意思?我干嘛要吹牛逼,確實是我殺的。”突然悟出她話里的意思,又見她說︰“孛兒貼是父汗手下第一戰將,他曾經為父汗立下汗馬功勞,我說他通敵只不過混淆黑白,其實父汗對這件事真的很生氣,這次病倒一半是因為你。”
方奇愣了愣,說道︰“其實我本不願意插手,可是你們蒙元人實在可憎,到處擄掠百姓,你們殺宋軍殺當官的我不反對,但你們隨便屠殺百姓我就生氣了。他們最無辜,你既然生在漢地,應該知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話的意思。他們只是為了糊飽肚皮,你們卻要了他們的命。”
“我已經跟父汗說過這事,父汗對你們中原漢人多有親近,說了攻地掠地,只要開城納降,便不再屠殺,仍然各按舊制不受影響。”
方奇點頭道︰“那便好,前車之鑒後世之師,歷史上這種事多了,你行仁政老百姓也會擁戴的。”
月烈卻是饒有興趣地瞅瞅他︰“你年紀不大,卻是如何在少林寺學師,我怎麼又從來沒見過你呢?”
方奇舉箸夾菜放在嘴里,“我是俗家弟子,你不認識也是正常,而且我也從來不去少林寺。”
“哦,這倒是了,”月烈說道︰“推心置腹地跟你說吧,其實父汗當初也很怕少林寺這樣的寺院會加入金軍,如若那樣,攻打金國便會難的多。我倒是奇怪,你既然是中原人,為何不去死保南宋?”
方奇心說,我可是穿越過來的,是屬于歷史bug,可這事我跟你說的著嗎?你也听不懂啊,想起王重陽那個老道來,“出世之人,本無有家國概念,只知道修身,世間紅塵繁擾與我等只是過眼煙雲。朝代更迭多了去了,此乃是天命,天命不可違,天命不可改。”岔開話題問起哲別的事,月烈對宮女說道︰“讓哲別進來。”
過了會哲別果然走進來,先給月烈行大禮,又對方奇拱手抱拳︰“多謝方大人救命之恩。”
月烈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帶著五百驍騎侍衛跟著方大人,任四方巡撫副使。”
我那個擦,感情還被人監視了,這個月烈可是個慣使手段的人,難怪忽必烈一病倒就把大權先交給她呢。反正自已也無所謂,帶著一幫子侍衛正好狐假虎威,到處裝逼。有權不用,過期作廢,還不知道能囂張到幾時呢。但是月烈把自已調教的侍衛完全交給他,可見她對自已還是挺信任的。
從公主府里出來,哲別還在府中跟公主說話,想必月烈自會有一番交待。出了皇城上馬回家,卻從西直門到了西直街,心說,這個西域人得好好利用下,正好子聰的工地上還有幾百個木偶人,交給他訓練下,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們變成“野鴨敢死隊”。
可是他的馬走到傀儡人的門前便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