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以後看著別人,一家大小其樂融融的景象時,你就會默默心痛!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到時不得不離婚,還不如現在趁早結束。”臨飛時,韓日俊媽媽林微霓再次苦口婆心地勸說、嘮叨著韓日俊。
“嗯,我知道了,我會看著辦的。”韓日俊應付著老媽,心早就跟著飛了。當天韓日俊和顏紫嫣兩人是錯開了航班,但目的地是一樣。
在f國,韓日俊和顏紫嫣邊上學邊戀愛,過了好一陣子的逍遙自在,神仙伴侶的日子。
好景不長,韓家雙親從旁得知顏紫嫣也出國了。不用說,兩人跑一塊去了。居然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被迷惑、欺騙了的韓家雙親,很是震怒。
這不,韓日俊媽媽林微霓避開韓日俊,給顏紫嫣施壓來了。斯文人動口不動手,但有時語言的威力是巨大的,不像**上的傷害,看得到摸得著。它可以殺人于形,傷人于無影。
“作為一個過來人,是非常清楚。小孩子是整個家庭的調和劑,沒有孩子,兩個人久了就會鬧矛盾。你們不適合,趁早結束吧!都別耽誤了彼此的青春年華。”林微霓沒有了虛意的客套,單刀直入直接勸分了。
“日俊說過,他一點都不介意沒有小孩。”年輕的顏紫嫣一廂情願地認為,孩子不會成為兩個人之間的問題,彼此真心相愛就已足夠了。
“那是因為他還年輕,根本就還體會到沒有小孩的遺憾。等個二三十年後,就有得後悔了。又或者到了耄耋(adie)之年,看著別人兒孫繞膝而坐,
而自己除了同樣是老態龍鐘的老伴外,卻沒有一兒半女,想想都孤苦淒涼。”林微霓自持自己吃過的鹽比他們吃過的飯還要多,眼光看得更為長遠些。
“實在需要的話,那就領養一個小孩,不行嗎?”顏紫嫣能理解林微霓的出發點是為他們好,至少是為韓日俊好,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凡事無絕對,他們的生活自己會掂量,共同承擔,一起解決不是嗎?
“哪有親生的好啊?!還不一定養得熟呢。”林微霓依據自己所見所聞的事實反駁道。
“如果要領養孩子的話,我們會用心教育好孩子的。”顏紫嫣嘗試著和平溝通道。她覺得人心肉做,不可能感受不到至誠用心,更何況是一個可愛而單純的孩子。
“就算他不介意親不親生,我們很介意!我們已經很開明了,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男孩女孩都可以。可問題是你連蛋都生不出來啊!就別佔著茅坑不拉屎了。”林微霓似乎已失去了勸說的耐性,語氣和言辭都變得犀利起來,明顯帶有了攻擊和針對性質。
“……”顏紫嫣對于林微霓的說辭敢怒不敢言,更是無語至極。
“你說吧,你要怎樣才會離開我兒子,只要我們能滿足的都可以給你。”林微霓拋出了誘餌,也算是發出了最後的通牒。
“伯母,我和韓日俊之間是有很深的感情,不是任何其他一樣東西所能替代的。”顏紫嫣很是不甘心,更是痛心,為什麼就不能理解他們的感受。
“那就是說,不管怎樣,你都不放手,死也要拉上我兒子?”林微霓完全無視,談什麼狗屁感情,不能生就免談。
……
還沒怎麼著,就已是這副尖酸刻薄嘴臉,冷言冷語。不就是不能生娃嗎?至于如此對待嗎?開頭已這般艱難,心還要承載多少,還能堅持多久呢?
話雖然刺耳,但也不無道理。她相信此時的韓日俊是願意與她共同承擔,但未來的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里,充滿著變數,誰能預料?顏紫嫣心中不得不有所思量。
第一次會談沒達成共識,鬧得不歡而散。可類似的對話,陸續有來。後續還加上了三大姑六大姨,強大陣容的七嘴八舌,連顏紫嫣家人也被牽扯進來了。
從剛開始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到最後的脅之以災,真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見顏紫嫣雷打不動、堅持初衷,最後猙獰面目露出,變本加厲地惡罵道︰“像你這樣的人就該一輩子孤家寡人,倘若找伴就是千古罪人,罪不可赦。”
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且又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本就不好受,還要承受著人前的閑言碎語,人後的說長道短,壓力數十倍百倍地遞增,心靈愈加的敏感和脆弱。
在長時間的連哄帶嚇、冷嘲熱諷下,茫然無助的顏紫嫣抓狂至極,同時精神都快要崩潰掉了。
年輕的韓日俊深知顏紫嫣的痛苦和煎熬,除了不斷地撫慰與鼓勵外,還努力過無數次的對抗而不得善解,怨恨極了自己的父母親,為什麼就非要拆散他們。
“日俊,我們分了吧,我給不了你一個完整的家……”身心疲憊的顏紫嫣似乎堅持不下去,欲放棄掉兩人多年的感情了。
“不,我們不能分,我有你就足夠了。紫嫣,我們一起再努力一下,堅持一下,好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痛苦的韓日俊緊緊地抱著軟弱下來的顏紫嫣,堅決而又不忍地鼓勵著、勸慰著。
“我怕我堅持不下去,我好累啊!”顏紫嫣閉上了酸澀的媚眼,淚水無聲地落下,語氣中滲透著絕望。
“有我在,你只要緊緊抓住我就好了。不要放手,好嗎?”感覺到了顏紫嫣的無力感,韓日俊把她抱得更緊了,害怕一個松手就再也挽回不了。可是手握東西太緊了,東西會碎,還會扎痛手啊。
他們的愛情如同落入無邊無際大海里的一葉扁舟,他們風雨同舟,卻難敵風雨交加,搖搖欲墜。殘酷的現實似乎沒有活的希望,卻還要拼命地游劃著。
為什麼他們的愛情之路走得如此艱難,為什麼他們日月可鑒的真情不被正視,輸給了一個永遠不存在的愛之結晶。
單獨出去透透氣的顏紫嫣,又接到了韓家打來的電話。在猶豫間,手指滑向了接听鍵。或許是心存希望的,也許這一次韓家人會理解他們,支持了他們,抑或被他們的真情所感動了。
希望有多大,失望有多大。是的,顏紫嫣並沒有听到她想要的結果,又是一通的說教,最後演變成了謾罵,要多難听有多難听。忍受不了的顏紫嫣干脆直接掛線了,她好後悔接听了電話,自找辱罵,徒增煩惱和傷感。
對于韓家人,她一次次地希望,卻一次次地失望到絕望。此時心死了,不再抱有任何的願望了。苦苦堅持是對的嗎?早已遍體鱗傷的顏紫嫣心里除了痛還是痛,已經無所適從了。
天色漸暗,街道上傷心落魄的顏紫嫣,如游魂般跌跌撞撞地在人行道上走著。轉彎處疾馳而來了一輛橘黃色轎車,一念之間,有了尋死心的顏紫嫣一頭撞了向飛馳而來的橘黃色轎車。
始料未及的小轎車一個猛打風向盤,還是晚了一點。 !人體與車頭的踫撞聲驟然響起。真好,可以一了百了!在失去意識的瞬間,顏紫嫣是含笑而倒的,解脫般沒有任何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