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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8章 1918 孟老
魯東大廈後院的別墅區大門口，成排的警衛手中明晃晃的刺刀，顯得格外明亮。
十余輛掛著省府小號車牌的車子停在門外，一群緊急趕到的官員按捺著激動的心情，聚在一名身穿軍裝的少將面前。
“陳將軍，孟老有什麼指示，需要我們做的，您看是不是給我們一點提示？”
排在最前面那位級別最高的官員多少有些忐忑，小心詢問道︰“如果方便的話，是不是可以安排一個時間，我代表魯東省匯報一下工作？”
半個小時前，官員接到通知，知道孟老的飛機在軍用機場落地，並且直接開進了魯東大廈的別墅區，頓感一陣頭大。
盡管孟老已經退居二線多年，但是像他這樣從戰爭年代走過來的德高望重的老人，一舉一動在下面地方上看來，無疑都有著某種深意。
這種突然抵達，讓這位官員總有些忐忑，深度懷疑是不是地方上的某些工作出了紕漏。
“孟老這次過來，是為了一些私人事務。他特意交代，所有事宜我們自行安排，不給地方上的同志添麻煩。”
陳將軍溫和的說道︰“諸位……”
一陣汽車輪胎擦過地面的聲音在門前的道路上響起，六輛奔馳越野拱衛著一輛布加迪威龍風馳電掣而來。
“不好意思！”
陳將軍告個罪，轉身迎上即將到來的那個車隊。
而魯東省的官員們看到這個車隊，卻是齊齊變色。
魯東大廈是魯東省標準最高的接待單位，承擔著省內外最重要的接待工作，尤其現在別墅區內住著的那位是孟老，眼看這個車隊如此囂張，他們哪能不擔驚受怕，尤其負責警務的官員就差一點沒有親自跳出去，攔截這支車隊了。
但，車隊開到近前，六輛奔馳越野兩邊滑開緩緩停下，布加迪威龍直接開到了陳將軍的面前之後，陳將軍看著駕駛座旁華夏的車窗里那張年輕的臉龐，立刻肅身站好，敬了一個禮。
“辛苦陳將軍。”
年輕人微微點頭，重新啟動車子，布加迪威龍猶如一個幽靈一般駛入別墅區。
魯東省的官員們全都傻眼了。
重要領導同志的警衛工作何其嚴格，那輛布加迪威龍怎麼就這樣簡簡單單的通過警戒線，直接開進了別墅區？
車上的人，究竟是誰？
他跟孟老又是什麼關系？
……
一棟臨湖的別墅門口，擺著一架輪椅，一個九十多歲的老人坐在上面，一臉緊張的等待著客人的到來。
這是他大半輩子都在等待的客人，出于某種考慮，德高望重的他屏退了整棟別墅之中的所有隨從人員，包括秘書、保健醫生和陳將軍為首的警衛隊伍。
“以前喊你小叔叔，我還不樂意，現在看你老成這個樣，我心理平衡了。”
布加迪威龍上走下來的趙飛揚帶著楊楊來到老人的面前，嘆息著感慨了一句，牽了老人的手，說道︰“自己年紀這麼老，不知道外面涼麼？干嘛還要在門口等著？”
“我是想早一點見到你們。多少年了，我都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見到楊楊……”
老人眼圈紅紅的，扭頭看看楊楊，又說︰“當年我抱你的時候你才這麼點點的小家伙，現在都長成大姑娘了。”
“不要這麼說了。”
楊楊有點小扭捏，說道︰“孟毅叔叔，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歷了。”
這個老人的確就是孟毅，當年跟在趙揚屁股後面亂跑的小男孩，經歷了戰爭里血與火的考驗，在建國後躋身要職，一直到退休。
因為種種原因，他和趙家搬往美國的人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期開始，雖然可以經常通通電話，但是見到人，卻又苦等了將近三十年。
“是啊，多少年過去了，呵呵……你不要我說也可以，一會兒幫我一點小忙。”
孟毅略帶一點小狡黠，眨眨眼楮，說道︰“我帶了一些你的專輯和照片，你要負責給我簽上名字。”
他自己有些忍俊不住的笑了，笑著笑著卻又有一點小小的歲月感傷，悠悠說道︰“我重孫女，是你的粉絲呢……”
他的重孫女，今年也有二十歲了……
而當年的老朋友，在漫長的歲月之中，際遇不同。
比如韋大寶，一度在文化部門任職，上世紀的運動期間自殺身亡，比如陸秋生、季大海，前些年因病醫治無效，也已經相繼過世……
好在他們的孩子，在改革開放之後，都得到了重新安排，現如今有的身居要職，有的下海經商，小有成就。
數十年的人生經歷，猶如浮光掠影，時不時的在孟毅的眼前浮現，活到他這個年紀自然懂得，前塵舊事都已經過去，最重要的是把握好當下……
……
第二天。
吉南市，大觀園。
趙飛揚、楊楊和孟毅三個輕車簡從，一大早就悄悄離開了魯東大廈，在陳將軍布置的便衣警衛層層保護下，來到這里，故地重游。
“是不是跟你小時候不一樣了？”
孟毅坐在輪椅上，任由趙飛揚推著，說道︰“當年欣蕾嫂子把這片家業交給了秋生哥，實指望能夠留住過去的痕跡，不過這片土地畢竟是租了一個姓張的老板的，後來張老板把這片地上交給了國家，國家重建了這片地方，當年留下的痕跡也就不復存在了。”
“是啊，就那邊那個門樓看著還有點眼熟……”
趙飛揚對這一帶的記憶還是很清晰的，扭頭對楊楊說︰“你看見沒有，就孟毅叔叔說的那個門樓，當年是大觀劇院，婉媚媽媽就是在這里唱戲的。你不知道，每每婉媚媽媽推出新戲的時候，這里人擠人，都能擠破頭……”
楊楊舉起手機，說道︰“那我可要在這里拍張照片，回去之後給媽媽多看看。”
她回身背對那片門樓自拍，眼角的余光隱隱注意到，大觀園之中有兩個穿著休閑運動裝的女子一閃而過，看著有些眼熟。
再定楮去看，卻只看到輝煌的晨光。
趙飛揚問她︰“怎麼了？”
楊楊心有疑竇，卻還是搖搖頭，說道︰“沒什麼……”
只是，在悄悄的嘀咕之間，她有些小小的懷疑︰“剛才那是不是兩位媽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