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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
整個歡送人群一下全都啞了嗓子,所有的交頭接耳和竊竊私語全都消失了。
似乎就連整個火車站都在這一時刻變得安靜起來,歡送人群之外來來往往的旅客們也都放輕了腳步。
整個吉南市,誰都知道,趙揚一向和日本人不對付,有機會踩一下日本人的時候,趙揚肯定是走在最前面。
然而今天,狗剩居然公開宣稱,趙揚要來歡送一下這個日華文化交流團。
什麼情況?
現場這些所謂的歡送人群,其實還都是司令部和特務機關想辦法逼著組成的,其中至少八成以上的人,全都沒有主動想過要來送送這個交流團,趙揚怎麼就能想著來送?寂靜的堅冰,是那群媒體記者首先打破的,也不知道是誰首先從狗剩傳遞出來的這個信息之中反應過來,拋開細川中康中將、加藤和稻森正信,飛撲到了狗剩和栓柱的面前,緊接著,其余的幾乎所有的媒
體記者也都行動起來,把栓柱和狗剩包圍了。
“姚先生,請問您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趙揚先生真的要來歡送日華文化交流團嗎?”
“請問姚先生,趙楊先生此舉是出于什麼考慮做出的決定?還是另有隱情?”
“姚先生……”
……十幾個問題被這些媒體記者像是連珠炮一樣吞吐出來,直撲狗剩和栓柱的耳朵,大家伙恨不能剖開狗剩和栓柱的腦袋,直接把答案拿走。
然而栓柱和狗剩全都保持著一臉微笑,一言不發。
“我就想知道一件事……”
細川中康中將有些幽怨的望著狗剩和栓柱,問道︰“趙大當家的人現在在哪?”
栓柱微笑著說道︰“大哥正在準備一份厚禮。”
…………
…………
趙揚沒在火車站附近,也沒在城區。
趙揚在南郊監獄局的大院里。
屬于趙揚的黑色小轎車打頭,帶著兩輛大卡車,是直接開進門的。
不同于他手下弟兄的到來,當看門的獄警注意到是趙揚的車子帶路之後,毫不猶豫的就把大門口的門禁升了起來,沒有半點遲疑。
操作門禁的,是一個老警察,另外負責門禁的一個新警察還對此感覺不太理解,問老警察︰“暫不問問那是誰的車,就把人放進去行嗎?”
“怎麼不行?”
老警察翻著眼皮問道︰“難道你沒看出來那是誰的車?你還是不是吉南人?”
“我是啊,我知道那是趙大當家的車啊!”
新警察撓頭道︰“問題是咱這里好歹也是監獄局,裝裝樣子登記一下,也是應該的吧?”
“你傻呀!趙大當家的車來了,還要登記?”
老警察這次沒翻眼皮,直接一巴掌抽在新警察的後腦勺上,差點沒把對方的帽子抽飛︰“別說你,就是咱們關局長也不敢!別說關局長,就是太君看見趙大當家的車,也得躲著點!”
“你丫難道不知道,趙大當家的的車要進特務機關大院都是直接往前開的?”
他哼了一聲,繼續說道︰“那幫太君敢攔,直接撞飛。”
“呃……”
新警察下意識的縮縮脖子,說道︰“我知道趙大當家的很牛,可這也……太牛了吧?”
“你還知道啊?”
老警察不屑一顧的說道︰“不信你看著,一會兒關局長就得屁滾尿流的跑出來迎接……”
他話音未落,監獄局辦公樓的門口,已經飛一般的跑出來一道人影,正是現在在監獄局主持全面工作的關鳴塘。
關鳴塘已經四十多歲了,歲月的痕跡不曾在趙揚的臉上留下痕跡,但是關鳴塘看上去已經老了很多。
然而,不管他臉上的歲月痕跡有多重,在沖到趙揚的車門旁邊的時候,臉上諂媚的笑容還是像十六七年前一樣,並沒有半點改變。
“趙大當家的!您怎麼親自來了?”
關鳴塘親自搶著給趙揚拉開了車門,賠笑說︰“您有什麼事打個電話,讓弟兄們來一趟也就是了,哪還需要勞動您親自過來?”
“我也有日子沒看見你了,順道過來看看。”
對這個十幾年來一直十分听話的關鳴塘,趙揚還算是比較客氣的,他輕輕笑了笑,說道︰“而且今天的事情,可能會讓你手下的人比較為難,我過來一下,你也好交代。”
“趙大當家的……”
關鳴塘臉上的肌肉微微一抽,說道︰“您看咱是不是去辦公室坐一下?我那里還有今年的雨前龍井,我給您泡上,您看需要哪幾個人,我給您親自……辦。”
說著這話的功夫,他看見了從車子副駕駛座上走下來的加東勁夫,臉上的肌肉忍不住又是一抽。
他和加東勁夫沒說過話,但卻認識加東勁夫,知道他原來是特務機關的人,後來被判了死刑,最後又在趙揚家躲了幾年——這件事情在當時屬于誰也不能踫的密辛,但到了現在,早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
關鳴塘可沒想到趙揚會帶著加東勁夫一起來,他有點抵觸的是,加東勁夫畢竟還是一個日本人,有些事情當著加東勁夫的面辦,合適嗎?
“不用那麼麻煩。”
趙揚卻是無視掉了他對加東勁夫的忌諱,溫和的問道︰“你這里有沒有在押犯人的花名冊?拿來這里,我現場看一下就好,沒問題吧?”
“沒問題!”
關鳴塘果斷答應。
就算有問題,他也絕對不會有半點猶豫。
哪怕當著加東勁夫的面,他的回答一樣斬釘截鐵。
不管怎麼說,既然這事是趙揚說的,那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一定要辦。
十幾年的經歷,早就告訴了關鳴塘一個真理︰只要順著趙揚的意思辦,在吉南地界上,天就塌不下來。五六個弟兄從後面兩輛大卡車上跳下來的時候,關鳴塘已經讓人臨時搬了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到了辦公樓門口的樹蔭下,給趙揚泡上了茶,還讓人把辦公室里放著的在押犯人花名冊全都取了過來,放在了
桌上。
監獄局的很多獄警都被驚動了,大家伙全都分散在各處的窗口背後,神色復雜的看著院中的情況。
“看來趙大當家的又有要釋放的犯人了。”
費老和另外兩個獄警站在一起,隔著窗戶看著外面的趙揚,眼神之中悄悄的閃過一絲疑竇。他很好奇,趙揚這次親自過來,究竟想從監獄局帶走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