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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記糕點的老成得多謝你才行。”
上午，開往成記糕點的黑色小轎車上，和趙揚一起坐在後排車座上的陶欣蕾輕笑道︰“這些年不說咱家的人在他這兒買的，就是整天在外面替他宣傳的，也夠支撐他這個小店了。”
“老成不容易，自己一個人帶著個閨女……”
趙揚問前面開車的宋佛︰“老成家的小閨女今年也該十四五歲了吧？”
宋佛回答道︰“差不多了，前些天的時候，我過去見過一次，都成大姑娘了。老成還問我，有沒有合適的寄宿制學校可以介紹。”
“他人就在吉南市，又不是去外地，給閨女找什麼寄宿制學校？”趙揚有點小小的不理解，說道︰“孩子大了，的確是應該找個好學校，一會兒到了他那兒問問，他如果沒意見，就送他閨女到東方欣妍老師在的那家學校就挺好。閨女每天上學放學，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轉悠
，他也放心。”
“老成或許是有其他考慮。”
陶欣蕾悠悠說道︰“我倒是听說，老成可能會和一些朋友去外地開店。”
“嗯？”
趙揚一愣神，詫異的看了陶欣蕾一眼。
老成——成老板的真實身份，趙揚大概知道，其實也是一名社工黨的地下黨員，抗日戰爭開始之後，老成一直堅持在城區工作，這麼多年來就沒挪過窩，現在怎麼想著要離開去外地？
去外地開店，不過是一個幌子，怕是社工黨內部的工作調動罷了。
趙揚想了想，說道︰“那就幫他看看，有合適的寄宿制學校沒有？如果沒有，還是考慮一下東方欣妍老師的那所學校。實在不成，就讓他閨女暫時住咱家。”
陶欣蕾抿嘴笑道︰“老成巴不得呢。”
車子沿街前行，拐了一個彎道，就上了成記糕點所在的那條街上，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成記糕點的門臉。
“婉媚姐喜歡吃的那幾樣糕點我都記下來了……”
陶欣蕾從小包里掏出一張紙條，說道︰“有幾樣是現成的，還有一兩樣需要老成先加工，希望他這會兒不忙吧。”
“他忙也沒關系。反正今天也沒什麼大事，咱們等等他就是了。”
趙揚呵呵笑道︰“我看看你都記了一些什麼……”
他接過陶欣蕾手里的紙條看看上面記下的糕點名稱。
于此時，有七八輛自行車從他們這輛速度並不快的黑色小轎車旁邊風馳電掣的沖過去。
自行車車速如飛，握著方向盤的宋佛也沒過多在意，哪怕是看到了這些人身上明顯的隸屬于日軍駐吉特務機關的招牌式服裝的時候，也沒多想，只當這些人又要去執行什麼狗屁任務。
誰知道，這七八輛自行車徑直沖到了成記糕點的門口停下，而後一個個的單腳撐地，單手掌把，另外一只手卻是掏出腰間的短槍，照著成記糕點內部扣動扳機。
響亮的槍聲，連帶著成記糕點臨街的玻璃窗碎裂開來的聲音，嚇壞了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們，大家伙紛紛抱著頭四處躲藏，甚或干脆蹲在牆角處，不敢亂動。
叭叭叭……槍聲一響，宋佛下意識的一腳踩下剎車。
“怎麼回事？”
趙揚猛一抬頭，赫然看到了前方路邊開槍的那幫特務們，以及成記糕點已經不成樣子的門臉。
“該死！”
趙揚火氣上涌，豁然推開車門，竄了出去。
他腳掌在地上猛地一頓，整個人像是一陣風一樣沖上前去。
人影所至，七八個特務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全都打飛出去。
落地之時，這些特務個個身受重傷，口吐鮮血不止，動也不能動上一下。
“老成！”
趙揚沖入成記糕點，瞳孔下意識的驟然收縮。
熟悉的店面之中，櫥窗里的糕點看著依舊是那麼的美味，然而成老板卻是一身鮮血的向後倒下去，一胸膛的槍眼。
而在老成的身邊，趙揚剛剛還在考慮著怎麼幫忙安頓的小閨女，同樣滿身血污，永遠的閉上了眼楮。
“老成！”
趙揚一步跨出，從櫥窗頂上繞了過去，將老成的上半身抱了起來。
“趙……趙先生……”
成老板看清了趙揚，再扭頭看看身邊的小閨女，眼窩里瞬間涌出了淚水。
“原本還想這幾天安頓下閨女，我去外地一段時間，沒想到……”
成老板沉痛無比的說道︰“沒想到，閨女她……”
“老成你先別說話！”
趙揚咬牙說道︰“我先送你去醫院！”
“來不及了……”
成老板抓住趙揚的胳膊，說道︰“趙先生，我已經不行了，我，我知道你和季大海同志一直有聯系，我，我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趙揚神識一閃，從成老板的身上掃過，哪能不知道他現在的真實情況？
他的心情很糟糕，所以他看著老成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你說……”
…………
…………
黑色的小轎車重新啟動，火速開到了成記糕點的門口。
把陶欣蕾留在車子里的宋佛徑直下車，看看地上歪扭七八的那些特務們，臉色冷峻。
剛剛趙揚出手很重，盡管不曾動用先天真氣，一樣將這些特務們打得個個重傷垂死。
其中兩個特務握槍的手臂，干脆是被趙揚直接彎折，強勢塞進了他們的胸腔之中。
這種程度的傷勢，即便是在手術室門口落下的，也未必能夠救得活。
一輛吉普車隨後殺到了成記糕點的門口，古屋猛從車上跳了下來，看看地上的特務們，臉色陰沉沉的，問道︰“宋管家，這是怎麼回事？”
宋佛淡淡說道︰“歹徒當街行凶，我們當街制服凶徒，有問題嗎？”
“這不是凶徒，這是我們特務機關的人！”
古屋猛問道︰“趙大當家的難道真的要和大日本帝國皇軍為敵？”
“很抱歉，我們並不知道這些人是你的人，而且我們也不在乎他們是什麼人。”
陶欣蕾推開車門走下來，說道︰“我們只是知道，這些人開槍打死了成記糕點的成老板。”古屋猛說︰“成祥，是社工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