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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在城市的上空綻放，街頭有兩個不知道誰家的小孩子在玩鞭炮。
啪啪亂響的鞭炮聲听著很像是亂槍齊鳴的聲響，吵得古屋猛的心情十分煩悶。
他告別了張節廬，走出酒店的大門，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那兩個玩鞭炮的孩子，一頭鑽進了酒店門口停著的吉普車里面。
“古屋隊長？”
車子的駕駛座上坐著一個特務，他有些關切的問道︰“張節廬也沒有機關長的消息嗎？”
“他應該是的確沒有。”
古屋猛悶悶的說道︰“我也不好給他說的太明白，當我說到機關長的時候，他明顯表現的十分驚奇。這種驚奇不是可以偽裝出來的，我可以確信他的確不知情。”
“那就太奇怪了……”
特務皺眉道︰“三青團的隊伍雖然不夠專業，但是勝在人數眾多，情報來源應該比我們只多不少，他們都沒機關長的消息的話，機關長他……”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
古屋猛煩躁的揮揮手，又問︰“哨卡方面回話了沒有，他們那邊有沒有什麼情況？”
“城南幾道哨卡都已經問過了，至今還沒看到機關長回來的跡象。城西和城東的哨卡，我捎帶著也問了問，都沒什麼發現。”
特務說道︰“另外，泰南城方面也聯系了一下，那邊也沒有發現機關長的行蹤，他們甚至都不知道機關長今天曾經去過吉南市和泰南城的交界區域。”
“如果所有地方都沒有看到機關長歸來，那麼……”
古屋猛無比煩悶的拍了一把車子的中控台，嘆息一聲，說道︰“那麼，事情就麻煩了……”
…………
…………
“可以肯定，就算機關長現在已經回到了城區，也不是通過公開渠道回來的。”
臨近半夜的時候重新回到日軍司令部的古屋猛向細川中康中將匯報說︰“考慮到機關長的自律和尊嚴，他完全沒可能自己選擇一種不為人知的方式回城，所以，我們不得不往壞處想……”
“……”
細川中康中將自己也想到了，但他不願意說出口，沉聲問道︰“你說的這個壞處，究竟是指什麼？”
“我懷疑……”
古屋猛深吸一口氣，無比艱難的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我懷疑機關長可能是在趙揚的控制之中。”
“……”
細川中康中將在心底嘆息一聲。
盡管他不曾直接參與到今晚的調查，但是在古屋猛匯報出來的一些調查過程和結果之中，他已經猜到了這種可能。
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涼茶，他抬起眉頭，問了兩個字︰“理由？”
“在我們回城之前，趙揚的車子也剛剛回城。”古屋猛直接說道︰“哨卡上的人有鑒于以往的經驗教訓，並沒有檢查趙揚的車子，但是提供了一個細節，說趙揚今天上午出城，是要給采石崗送生活物資。一來這種生活物資完全不需要他親自護送，二來就
算是因為春節的緣故，他需要借機過去一趟，也沒必要回來這麼晚。”
“從上午出城，到他回來，哨卡上的人稍稍計算了一下中間差不多有足足七個小時的時間。”
他說︰“七個小時的時間，對于趙揚這樣的強者而言，已經足夠做很多事情。”
“趙揚……”
細川中康中將痛苦的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心里有點毛躁躁的。
古屋猛的理由其實仔細想想，是有些站不住腳的，但是所有的事情擺在桌面上攤開來仔細看看的話，加藤的失蹤似乎也沒有更多的一點可以去追溯。
問題在于，這件事情既然涉及到了趙揚，就顯得過分復雜起來。
“你回去吧！”
良久之後，細川中康中將終于長長的嘆息一聲，說道︰“這件事情，我來處理。”
…………
…………
“其實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須等著我來處理，你在咱們家這麼多年，誰不知道你是最疼的那一個，說給我當一半家都稍顯謙虛了。主持年夜飯這種事，完全可以你發話就可以嘛。”
趙揚說這個話給陸婉媚听，是在年夜飯已經結束之後，過了午夜零點的時候，大家都各自散了。
他攬著陸婉媚的腰回到臥室，有些嗔怪的說道︰“就為了等我，你們那麼多人都餓著呀？”
“有些事能替你做主，有些事還是必須要等你。咱們家一年到頭，還不就是只有這一頓年夜飯，我替你做主主持算個什麼事呀？”
陸婉媚輕笑著，帶著一點酸溜溜的味道說道︰“再說了，陶小姐可以張嘴說話，我卻不太方便呢？”
趙揚一愣神，問道︰“這是什麼意思？欣蕾能，你就不能？”
“那是一定的呀，陶小姐是飛揚的媽媽，我卻……”
陸婉媚有點小小的黯然神傷，低著頭擺弄自己的衣襟。
這是她心中的隱痛，尤其是在陶欣蕾1938年重新歸來之後，這種痛就已經扎根在了她的心里，難以輕易割除。
為了孩子的事情，她是西醫看過，中醫治過，沒少找人，卻一直沒有解決問題。
“婉媚，其實……”
趙揚心里十分愧疚，輕輕牽著她的小手，想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事實上，陸婉媚一直沒有生孩子的原因，早在德華醫院的凱瑟琳教授給她做過檢查之後，趙揚就已經想明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更早一些時候，趙揚為了給她改善體質，服用的丹藥所致。
只是，他自己心中清楚，多少年來卻一直不知道應該怎麼把這個真相告訴她。
究其原因，倒不在于他自己有什麼臉上掛不住的，關鍵在于，告訴了陸婉媚這個真相，也就意味著徹底打掉陸婉媚生一個孩子的夢想。
“揚子哥，其實你也不用勸我了……”
陸婉媚看他難受，嘻嘻笑道︰“我也就是這麼一說，其實我現在不也挺好的，飛揚也這麼大了，我看飛揚就和自己的孩子一樣。”
“你呀……”
趙揚無言以對，思來想去，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再一次咽了回去，攬著她的腰說道︰“時間也不早了，咱們睡吧……”
“嗯……”
陸婉媚乖巧的問道︰“揚子哥，你今天出去忙一天，我去給你打點洗腳水。”
她起身要走，一轉身的功夫，臉色忽然一變，捂著嘴巴跑出去門了。隱隱約約的，听到她似乎是在門外一個勁的干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