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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老問︰“你說？”
“我們此前提供給日本人的情報，畢竟都是十分具體的，現在突然出現這樣一條听著很重要，但是具體信息又不明確的情報，日本人會相信嗎？”
石超衡說︰“如果不能夠引起日本人的足夠重視，我們豈不是誤了大事？”
“老石你這個考慮不是沒有道理，很好。”
費老說︰“這個事情可以這樣辦，該給日本人提供消息的還是要提供，我這邊看看，另外布置一組行動隊，到時候查遺補缺。日本人有行動最好，萬一沒行動，我們就假扮日本特務，展開行動！”
“不過，我覺得日本人不可能沒有行動。”
他笑了笑，說道︰“日本人不傻，越是這種雲里霧里的重要行動，其實可信度越高，我們這個時候如果能夠就這種行動能夠提供準確消息，日本人才可能懷疑會不會是個陷阱。”
“那我明白了！”
石超衡點點頭，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老金端著兩盤水餃走過來，挺身笑了︰“老板，你是不是心疼你的水餃不願給我吃啊？”
老金樂了，問道︰“這位先生真會開玩笑，我這開店的，哪能心疼客人吃飯啊？”
“我看你就是心疼。”
石超衡拍著自己的肚子說︰“你看看，我這里都吃飽了，你這水餃才送上來。”
“兄弟你還真是冤枉人家老金了。”
費老笑著說道︰“老金這水餃得現煮不是？我剛才就提醒你別太著急著喝湯，你倒好，先拿羊湯把自己喂飽了。”
“喝湯不撐肚子。”
老金遞上兩雙筷子，對石超衡說︰“先生，嘗嘗水餃好吃不好吃？我這可是胡蘿卜羊肉餡的。”
“謝謝您了，我是真吃不下了。”
石超衡掏出錢來付了賬，說道︰“你這羊湯好喝，羊肉水餃肯定也沒跑。以後吧，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好好嘗嘗，專門等著吃水餃！”
“那行！”
老金把他送出門，看著他漸漸遠去，還打招呼說︰“下次再來啊！”
他在返回羊湯館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劉吉倫悄悄跟上石超衡的背影……
…………
…………
石超衡離開羊湯館，繞到外面的大路上，好不容易攔了一輛黃包車上路。
天色還不算太晚，街面上時不時就能看到聚在一起放鞭炮的小孩子，他忍不住苦笑道︰“這過年過節的，你們黃包車司機也休息，攔個車都費勁。”
司機笑著回話說︰“先生瞧您說的，俺們拉黃包車的也得過節啊！我說句話您別不愛听，也就是您運氣好，踫上我這個沒家沒業的，不然我也回家過節去了。”
“那倒是，這個時候也就是咱們這些沒家沒業的還在外面晃蕩。”
石超衡有些感慨的嘆息一聲，說︰“你先拉我去老石家裁縫鋪，我拿點東西，你接著再送我去個別的地方行不行？”
“沒問題！我反正回去也睡不著，你說去哪，咱就去哪。”
司機樂呵呵的拉車往前走，忽然又想起來什麼，說道︰“不對啊，先生，老石家裁縫鋪也該關門了吧？我有印象，剛才曾經在那邊路過了一趟，看著打烊了呢。”
“你沒看錯，的確是打烊了。”
石超衡就笑了，說道︰“不過你放心，只要我去，那里什麼時候都是開門營業。”
“真的，那是您有面子。”
司機像是不太相信這個話，再不多說，拉著車一路小跑，不多時就到了老石家裁縫鋪的店門口。
“先生，您看看，是關門了吧？”
他停下車子，不無揶揄的看著石超衡，說道︰“您是等等來人開門，還是我送您去別處？”
“你等等我就行，我說了，只要我來了，這里就能開門。”
石超衡覺著這個司機有點憨，下車的時候有些好笑的多看了他兩眼，掏出鑰匙來上前打開了店門再回頭，果然就看見司機一臉的詫異。
“我立刻出來，你要等不及，也可以進來小坐一下。”
大過節的，又趕上剛剛得到了費老的親口指示，石超衡心情好，隨口客套了一句，司機卻是順桿爬，訕訕笑著問︰“這多不好意思？還別說，外面這是夠冷的。”
石超衡不得不在心里再次給這個司機貼上第二個“憨”字，當然他也不會把自己說出口的話當放屁，朝著司機招了招手之後，就進了裁縫鋪的櫃台里面。
“先生……不是！老板！”
進了門的司機繼續嘿嘿笑︰“在你這里做身新衣服不便宜吧？”
“得看什麼樣的，有的貴，有的便宜，一般都是兩三塊大洋一件。”
石超衡隨口搭著話，從櫃台下面取了一盒點心出來，又在抽屜里找出來一張提前寫好的紙條，塞進了點心包裝袋里，招呼司機說︰“咱們走吧！”
“好好好……”
司機前頭出門，嘴里還在胡亂嘀咕著︰“有錢人啊，一般人可是做不起衣裳了……”
石超衡要去的下一個地點，離著裁縫鋪隔了三條街，司機路上走不多時，就到了地方。
“老板，您還去不去別的地方？”
扶著石超衡下車的時候，司機腆著臉問了一句︰“要不要我再等您一下？我今晚就拉您一個客人了，拉完我也回家過節去！”
“這回可能稍稍等一兩分鐘，你要沒事，等等我也行。”
石超衡交代司機兩句，轉身到了旁邊一處院落的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開了門，看見是他，有些意外的說道︰“石掌櫃，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
“過節了，來看看老主顧。”石超衡笑著將手里提著的點心送到青年手里，說道︰“這是西邊一個客戶送給我的桂花糕，我不愛這個味，記著好像你喜歡吃，我就借花獻佛吧。你看看喜歡吃就吃，不喜歡吃就轉送給東邊你那個朋友也行
啊！”
“那敢情好，石掌櫃有心了。”
青年客套兩句︰“石掌櫃，外面冷，要不要進來坐坐？”
“不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忙你的。”
石超衡拱手告辭，重新上了身後的黃包車。
“回家！”
他在車子上坐穩，司機答應一聲，拉起車子重新上路。
沒走兩步，就把一個前面的小路口甩在了背後。
黃包車上的石超衡並沒有注意到，在這個小路口的陰影里隱藏著一個人，而這個人和黃包車司機悄悄的交流了一下眼神。這個人扭頭看了看青年家所在的那個院落，默默想道︰“吉倫，剩下的事情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