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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听著像是都沒什麼要緊的，吳躍村和小花對視一眼，似乎都有些失望。
按照這兩個家伙的說法，吉田少佐出城去城北，往往就是順著通吉南市的大道跑一圈，還在泰南城最北側的邊界上停停車。
可這樣的信息本身，似乎並不能說明什麼，甚至用吉田少佐出城郊游的說法敷衍一下，也不是說不過去。
“有點意思了。”
項懷山卻是敏銳捕捉到了關鍵的地方，問道︰“你們說幾天停車的地方是在泰南城和吉南市的邊界上，那你們城北保安隊怎麼還能巡邏回來的時候遇上他的車？”
“我們巡邏不是只到邊界。”
姓宋的說︰“以前是，前些日子副隊長給我們說吉南市最南邊那一片平時每人巡邏，反正我們走也走到那個地方了，干脆越界過去走走也沒事。”
“他主要是為了上采石崗。”
姓鄭的說︰“采石崗的趙大當家的，那可是了不起的人物，我們副隊長以前認識他，沒事的時候就喜歡上采石崗轉轉。他上山，我們就在山底下等著。”
“采石崗？”
項懷山的心里猛地一跳，問道︰“你們副隊長認識趙大當家的？”
吳躍村解釋道︰“城北保安隊有相當一部分是收編的山賊土匪，他們的副隊長叫謝二鏢，原來是謝家山上那窩山賊的大當家的。”
“這樣……”
項懷山有些恍然，仔細想了想，又問︰“你們副隊長找吉田問好，都說些什麼？”
“不知道啊……”
姓宋的苦著臉說︰“每次我們副隊長都會先把我們打發走，他自己一個人過去，具體說什麼，我們根本就不清楚……”
“好吧，看來從你們嘴里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項懷山想了想，站起身來，說道︰“不過你們得清楚一件事。”
他指指自己的鼻子，問道︰“如果你們原來也是謝家山的山賊，那你們仔細看看，認識不認識我？”
“英雄您……”
姓鄭的和姓宋的兩個人對視一眼，大著膽子盯著項懷山看了半晌，臉色一下變了。
“項……項長官？”
他們兩個原來的確都是謝家山的山賊，十年前的時候，在日子最不好過的那段時間里，經常遭受到泰南城國民政府部隊的圍剿。
數度死里逃生的他們，對那段過往刻骨銘心，而現在看真了項懷山的臉，總算認了出來，當年經常帶著軍隊圍剿他們的，正是眼前的這個人。
“認識我就好。”
項懷山微微一笑，說道︰“今天打擾了你們喝酒的性質，你們別怪我。但是你們既然認識我，就應該明白，今天晚上的事情走路一點風聲，我會怪你們的。”
他保持這種讓那兩個家伙不寒而栗的微笑，說道︰“我記住你們了。”
…………
…………
怡紅院的後門外，項懷山帶著小花和吳躍村匆匆走過，融入夜色之中。
“這兩個家伙是不是不應該留？”
吳躍村還有點猶豫，問道︰“別回頭這兩個家伙就把咱們找他們的事報上去？”
調查吉田少佐的事情，在現在的泰南城已經不再是秘密，吳躍村相信憲兵大隊肯定已經從昨天犧牲的那個同志身上摸到了門道，但是他相信，憲兵大隊方面肯定不清楚他們的調查究竟已經到了什麼程度。
而一旦姓鄭的和姓宋的把今天晚上的是抖摟出去，憲兵大隊肯定也就能猜到，他們的調查已經鎖定在了城北區域。
“不會。”
項懷山自信滿滿的說道︰“十年前，他們還在謝家山的時候，我帶的部隊三天兩頭圍剿他們，當時如果不是趙揚趙大當家的偶爾接濟他們，他們整個隊伍早就散了。”
“那個時候，我們打他們謝家山打得非常慘，抓到的俘虜一听說是我帶隊，沒一個不尿褲子的。”
他笑了笑，又說︰“今天晚上這倆要是想匯報咱們的事，必須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是不是夠硬。”
小花抿嘴一笑，沒有說話。
“那就好。”
吳躍村跟著一起笑了，問道︰“項長官，這兩個家伙知道的有限，看來他們那個叫謝二鏢的副隊長應該知道一些什麼，我們是不是連夜找找這個謝二鏢，看看能不能摸出什麼情況來？”
“……暫時不要。”
項懷山斟酌了一下，說道︰“我們知道謝二鏢經常在城北單獨和幾天見面就夠了。”
“這說明，不管吉田在泰南城想干什麼，這個謝二鏢都可能知道一些實情，甚至可能是具體的執行者之一。”
小花分析說︰“如果我們貿貿然的找到謝二鏢，未必能夠從他嘴里得到什麼消息，而且還很可能打草驚蛇。”
“的確如此……”
吳躍村訕笑道︰“這個事情上，是我考慮不周。”
“我現在就感興趣一個事情……”
項懷山抬頭看看前方的道路，嘀咕道︰“你們說，幾天在泰南城的目標，應該不會是采石崗吧？”
姓鄭的和姓宋的說得明白，吉田少佐停車的地方，是泰南城最北邊界的位置，還不到采石崗，但謝二鏢每次和吉田少佐單獨對話，又都是在保安隊去過采石崗山下之後的歸途之中。
盡管表面上看，如果真是針對采石崗的行動，在吉南市直接進行似乎更加順理成章，但誰能保證這不是吉田少佐故意埋下的煙霧彈？
畢竟，行動執行和行動制定一旦跨了區域，有很多信息哪怕是有所泄露，也很難讓人很容易的把一些細節聯系在一起。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項懷山總有一種很是不妙的感覺。
…………
…………
2月23日的早晨，陶欣蕾得到了胡銳昨晚收到的電報譯文，了解了項懷山昨天抵達泰南城之後的行動，以及了解到的所有情況。
“他的安排是對的，暫時的確不適合直接找謝二鏢。”陶欣蕾認同項懷山的決定，看著電報上最後點出來的那個地名，又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說道︰“吉田的鼻子難道就那麼長，居然聞到了采石崗的味兒？”